孟丽君看皇甫少华脸色,心中不不由揣测:难道这皇甫少华,与刘燕玉之间,有什么事情了?皇甫少华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这刘燕玉,是做了什么他不能容忍的事情?脸上却是轻笑:“正是。这次去的,是河北。芝田刚从边塞回来,也与王安国、熊浩诸人见过面,可曾提起当地的蝗灾情况?”
皇甫少华迟疑道:“少华虽然与两人见过面,但是时间有限,竟未能深谈。不过少华也听说,这河北蝗灾,甚是厉害。先生……可是要去河北,治理蝗灾?”
孟丽君听他说不知道,略略有些失望,说道:“正是。”
皇甫少华深深一揖:“先生此去河北,却是有些风险。少华有个想法——如若朝廷军法司不多加怪责,少华愿意随后就请命,跟随先生,前去河北——先生可会嫌弃我这个败军之将?”
“你……居然愿意跟随我去?”看这皇甫少华,孟丽君的声音,却忍不住有些颤抖了。
“先生此去,风险甚大。少华熟知武术,或者不能再次领兵,但是跟随在先生身边,做个随身护卫,也有用处——虽然有柳兄在身边了,但是多一个人,也是好的……少华以前多听妇人之言,却是愧对先生了……”
“你……”孟丽君心中,却不由涌起一阵巨大的波澜!片刻之后才镇定下来:“少华可是觉得,刘夫人当年搬弄是非,所以嫌弃与她么?为师却要说话,当年刘夫人,也未曾撒谎啊。是为师之过。”
“是学生之过。学生只因为先生当初一句话,就将……师母视作自己妻子……却没有想过,师母与学生,其实没有任何婚姻之约……学生竟然因此而头脑糊涂,不但愧对先生,更是愧对师母,愧对孟小姐……”
孟小姐。再次提起这个称呼,孟丽君忍不住心中又起了一阵波澜。片刻之后,她才轻轻问话:“芝田,你还记得孟小姐么?”
皇甫少华低下了头——声音里,也带了一丝淡淡的苦涩:“少华与孟小姐,素不相识。只不过她为了一纸婚约,便以性命相托付,少华怎么可以忘记?少华也曾前往孟大人府上,想将孟小姐的牌位请回家中,但是因为刘燕玉一事,孟大人一家,心中实有疙瘩,因此竟是不允许。等先生河北之事了结之后,少华必定要将孟小姐请回家中……他是我皇甫少华的妻子,皇甫家要世代祭祀她。”皇甫少华的语气,是那样的自然诚挚。
世代祭祀……皇甫少华,你却没有想到吧,你要世代祭祀的人,却站在你面前!孟丽君看着这个青年,心中,却洋溢着一种巨大的感动……感动的同时,却是一种深深的后悔!
出于对父母之命的反感,孟丽君对皇甫少华,有一种天然的排斥。当年确定人生目标,自己就先将皇甫少华排斥在自己的生命之外……后来与皇甫少华有些接触,见到了皇甫少华性格中勇敢坚毅的一面,但是,自己依旧不能接受他。此后更是将他的弱点无限放大。自己看到了皇甫少华的软弱,看到了皇甫少华的到处留情,却没有看到,这个人,其实是很重情意的一个人。与皇帝相比较,他,比铁穆高出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