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却看见自己的老丈人气定神闲的在画画,倒是侍在一边的大舅子,神色中有一丝不能掩饰的愤懑委屈。简单问候之后,梁尔明就和蔼的开了口:“素华孩儿,既然回了家,那就先去看看母亲吧。这两日你忙着办什么学院,却不常回家,将你母亲也想坏了。”苏映雪急忙往后院去了。
梁尔明笑对郦君玉道:“明堂难得到来。听素华说,你琴棋书画,样样俱佳,却来看看,为父这幅《孤松老鹤图》,却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老岳丈说话,孟丽君当然要奉承。她画画水平不是很高明,但是有前任记忆,欣赏水平还是有的。当下仔细端详着这幅画,先称赞一番:“岳丈此图,用笔古朴泼辣,深得北派遗风。”虽然寥寥数语,却也诚实中肯,梁尔明心中受用,当下微微一笑。
孟丽君当然要将话题转到“告病”这个话题上。自己老丈人好端端站着,身体健康得很,却不知为什么有什么“告病”的传言流出来?当下继续说话:“不过孩儿却有一个不解。岳丈画这老树,枝干虬劲,生意盎然,隐隐有入世之姿;而这老鹤,低眉垂首,却隐隐有避世之意。画中景物,当求和谐统一,而如今却隐约出现矛盾之意,倒使孩儿十分不解。”
梁尔明哈哈大笑,放下了笔,说道:“孩儿也听得什么风声了么?还是皇太孙殿下派人告知了你?”自己女婿是皇太孙的人,梁尔明早就知道了。好在皇太孙就是将来的皇帝,女婿是他的人也同效忠大元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多说话。
孟丽君在这老丈人面前自然不敢玩什么花招,当下老老实实回答道:“孩儿听人说岳丈告病休息,便前来探望。如今见岳丈身体康健,实是不甚之喜。”
梁尔明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是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过两日就自然清楚了。贤婿不须忧心。”
孟丽君听他说得淡定从容,却也知道能够令一国宰相赋闲的,必定不是什么小事。如今朝廷上没有什么突发大事,通关开海事情都正在办理当中,朝廷上正少宰相不得。却如何让梁尔明回家休息来了?最大的可能,是梁尔明说话触犯了皇帝,被皇帝打发回家休息来了。但是按照皇帝对梁尔明的宠信程度,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梁尔明自己牵涉到什么案子,不得不回避几日。自己对梁尔明的操守有绝对的信心,这老头,对皇帝是绝对的忠心,绝对出不了什么漏子。当下微笑道:“岳丈如此说话,我们岂有不放心之理。”知道从岳丈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但是大舅子却是愤懑见于辞色的。当下笑对大舅子说道:“前两日商侍郎给小弟看了一本围棋的残谱,小弟不才,只记住了其中的五个残局。今日无事,兄长能否陪小弟演练一番?”
这大舅子没有别的喜好,就是喜欢下棋。偏偏家中,父亲还有两个妹子还有自己妻子都是下棋高手,与家人下棋,往往输多赢少。梁素华嫁给郦君玉后,他也怯生生找郦君玉下了两盘棋,却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妹夫水平,与自己差不多。于是郦君玉每次来他家,他都会拉郦君玉下两盘。今日孟丽君就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