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流水作业’,就是将非常繁杂的工作细分为几个步骤,让大家各从事其中的一个步骤。因为只需要学习其中一个步骤,繁杂的工作也变得相当简单,学习起来就相当容易,熟悉起来也非常快。而且可以专注于做其中一个动作,这速度就快了。所谓‘农场化’,就是将现在的小块土地合并为大片,派一批人,统一管理。”
铁穆笑道:“倒是新奇之论。”
赵云如笑道:“这等言语,虽然有些道理,却也不能全信。不过他前面那些话,臣却深以为然。”
徐康觉得有些不妥,这毕竟与自己当年所学,非常不同,但是仓促之间,竟然想不出什么反驳言语。梁尔明也觉得不妥,但是这赵云如是在称赞自己女婿治理地方有方,却也懒得反驳。赵廉也觉得不妥,但是从来很注意皇帝脸色的他,已经知道皇帝想要干什么了,就顺着赵云如的话问下去:“赵大人认为,这琼崖地方修建船坞,有助于发展商道?有助于国家大计?”
赵云如道:“正是。这琼崖地方,已经如此富庶,唯一不足,就是与内地的交通。海峡不宽,但是小船多有不稳。如若能造大船,能够建设容纳更多船只的港口,那么这里的事情,那么琼崖地方,不啻于另外一个海关。而且琼崖地理位置特殊,这个地方发展好了,甚至可以给琼崖地方自主对外贸易的权利!”
“但是……”这一回,梁尔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赵大人的意思,本官很清楚。可是要给琼崖地方更多的权力,这事情,是否有欠妥当?”
“正是。”赵云如解释,“下官以为,只有给琼崖地方更多的权力,才能使琼崖地方,获得更好的发展。琼崖发展,我大元增加一个钱库,有何不利?等琼崖发展好了,它的经验,也可以推行全国。上行下效,三十年时间,定能使大元变一个样貌!”赵云如说话的神情,神采飞扬,全然不似是年近六十的老人。
他的话里,很有煽动性。铁穆心中欢喜,眼睛看向梁尔明。梁尔明却不看主子,眼睛看着赵云如:“赵大人可知,国家法度设立,都有定规?如若给琼崖过多权力,恐非国家之福!”
这话,是徐康想要说的。可是徐康不敢说。为什么呀?这琼崖的知州,就是梁尔明的女婿。这样说话,就是等于赤裸裸的告诉皇帝:不能给梁尔明的女婿太多权力,要提防他有不臣之心!别人这样说话,梁尔明会没有想法?
等梁尔明自己毫无顾忌的将这话说出来,徐康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赵云如目光转向这位首相:“梁大人,您难道以为,郦大人会有什么异样心思吗?”
这话,问得赤裸裸了。梁尔明自己说还可以,别人如此说了,却是无异于污蔑!梁尔明脸上变色,说道:“赵大人,这事情,却不仅仅是小婿一个人的事情。国家法度,岂能如此轻易变更!今日变更,明日他人亦要求如此,又该如何?琼崖地方特殊,如今安稳,自不在话下,但是难免将来,却有继任官员,借此权力,胡作非为!如若只为眼前小利,弃千秋法度,种万世祸苗,此事就是愧对后人!赵大人身为参政,就该为国家长远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