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一惊，转身回头，说道：“苏姑娘，我来欺骗你做什么？我又有什么好处？”
苏素素冷笑，道：“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到底想要什么？要来这里撒谎！”
那年轻人急忙道：“苏姑娘，这消息不是好消息，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说我撒谎啊！我成琼在此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撒谎！”
苏素素看着厅堂的天花板，冷笑道：“对天发誓？这里没有天空，你就可以随便发誓了？既然不承认自己撒谎，那你告诉我：我当初送给李小凡的金丝镯子，却是到哪里去了？他如果想到要派你来跟我说这么一番话，怎么连个物证都没有？”
成琼一惊，急忙道：“我是见过有这么一个镯子。但是他那时候没有交代，我也没有想过要拿下来。就让那个镯子陪着他了。”
“你见过那个镯子，却告诉我，那是什么形状？金丝是怎样绞的？上面还有什么花纹？”
成琼说不出话来，好半日才说道：“我也不曾细看，却又怎么知道。”
苏素素冷笑道：“我告诉你，那金丝是扭成麻花形状，上面没有花纹。这么大的一个镯子，你都不知道，你不是扯谎，是干什么？”
成琼连连点头，说道：“是是，不过我刚才没有想起来而已。”
苏素素站了起来，再次冷笑：“果然有这样一个镯子么？果然有么？”
成琼已经知道不对，呆若木鸡站在那里。
苏素素厉声说话：“当初临别之时，我还是初被卖身，身无分文。却哪里来的银钱买什么镯子送给小凡哥哥！我不过是扔下一个诱饵，你就顺着竿子爬上来，你是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好欺骗的么？你给我老实交代：是谁，叫你来扯谎？目的，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成琼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苏素素冷笑道：“我自然知道。不过是哪一个痴心妄想的家伙，有钱又没有地方花，就出钱让你来这样一篇谎言。不过是想让我动摇心意，好有可趁之机罢了。你却将这话给我传回去：我苏素素不是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女子。他如果有钱，青楼里多的是姑娘，请不要将主意打到我身上。钱如果没有地方花，这大街上多的是需要钱的人，不如多施舍两个人，还落一个好名声。”对淡月说道：“我们回楼上。”
淡月看苏素素气得浑身颤抖，不由开口劝告道：“小姐，别气坏了身子。”
成琼这才如梦初醒，叫道：“我绝对没有扯谎！”
苏素素回头，冷笑道：“没有扯谎？回头照照镜子，去看看自己那张脸。皮肤白皙细嫩，哪里会是边疆回来的人？手上没有几个老茧，怎么会是长期拿弓握刀的人！你那主子，要找一个扯谎的人，也要找一个象样一些的，选了你这样一个，真真没有见识！”
转身进了后堂，淡月两人急忙追上，劝说道：“小姐，这样的人，也不是第一个了，你何苦为这个生气了。”
苏素素道：“我其实不是为了这个骗子生气。我只是着急，李少爷……他还没有消息，已经七年了……”
七年了，没有消息，淡月也知道，这个没有消息的背后，意味着什么。这，也只是比有坏消息强一些而已。淡月说不出什么，只是劝告道：“小姐且宽心，吉人自有天相。”
说着话，三人就进了房门。苏素素在桌子面前坐了下来，呆呆看了一阵铜镜中的自己，又发出了一阵悠长的叹息。好半日，才对清梅说道：“卸妆吧！”
才卸了一大半，门外有小丫头急忙赶过来说话：“清梅姐姐，淡月姐姐，新来的那个娥眉姑娘又闹自杀了，全院子的人都安抚不下。妈妈说，她与你们俩关系特别好，你们俩的话也许会听。”
清梅与淡月对望了一眼。淡月就说道：“小姐，你先歇息，我们下去一趟。”
两人离去，苏素素倦意也渐渐上来，又觉得浑身有些燥热，就自己草草梳洗了，上床歇息。
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门外有一个白衣的影子，幽灵一般的飘了进来。
苏素素低低呻吟：“小凡哥哥……”
……
眼前白色的床单上，有一片刺眼的殷红。
那是血的痕迹。
苏素素瑟缩在床的一角，目光呆滞。事实上，她的头脑里，还是一片简单的空白。她真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就是做了一个春梦而已吗？在梦里，小凡哥哥……
进门来的淡月与清梅，也是目瞪口呆。好半日，淡月才哭出声音来：“小姐，你先醒醒吧！我们上当了，我们全都上当了！”
“上当了？”苏素素接口，似乎是说别人的事情，语气冷淡的另人心寒，“上当了？我坚持了这么多年，还是上当了？”
“小姐！”清梅终于也哭出声音来了，“小姐，你哭呀，你哭出来就好了！”
“哭吗？”苏素素茫然的说话，“我为什么要哭？女人……不就是给男人作弄的吗？其他女人都这样过来了，我为什么要哭？”
淡月与清梅，不知该如何回答，直愣愣的看着小姐。
苏素素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如玉的肌肤，上面，还有昨夜那个男人施虐的痕迹。
那一片小小的乌青，轻轻抚摸上去，却是锥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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