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小小的乌青，轻轻抚摸上去，却是锥心之痛。
小凡哥哥……我还是上当了……
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泪水，终于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但是，那只有一瞬。苏素素抹了一把眼泪，终于用非常冷静的声音问两个贴身丫鬟：“昨夜作弄我的人是谁？你们该知道了吧？”
淡月胆战心惊的看着小姐。小姐这样的神气，叫她感到害怕。“小姐，是赵三公子。赵莘。他花了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他还真舍得花钱。”苏素素微微冷笑起来，说道，“一千两银子，足够梳弄十个姑娘了。他却偏偏要将这个钱花在我身上，还真看得起我啊。”苏素素坐了起来，伸手，道：“将衣服递给我，给我准备水，我要沐浴。”
“小姐。”清梅终于嗫嚅着开口：“小姐，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要看得开……赵莘公子到底也是出身名门，也不算……辱没了小姐……”
淡月狠狠瞪了清梅一眼，说道：“你却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先去给小姐准备水？小姐要沐浴，你没有听到？”
清梅看着淡月眼睛里的怒火，不由有几分畏怯，担心的再看了小姐一眼，终于下去了。
淡月轻轻告诉：“小姐，你却是要穿什么衣服？这件粉色的好不好？不过，让人感觉太艳丽了一些。还是这件浅绿的吧。不过看上去却有些寒意。还是这件大红的吧……”一边说着，一边却悄悄将衣橱里的什么带子纱巾都收起来；拿着几件衣服来到桌子前面，用手遮挡着，又将剪刀什么的，都收进自己的衣袋里。
苏素素眼睛随着淡月转，淡月动作敏捷轻巧，却依旧逃不过他的眼睛。忍不住凄然一笑，说道：“淡月，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担心你小姐去寻死不成？”
淡月一滞，手上的动作也僵硬了。
苏素素淡淡说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碰到什么事情就寻死觅活的寻常女子。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我寻死觅活，又对人家有什么妨碍？顶多是让你们痛心流涕而已，那些人，却是一点事情也没有。传扬出去，也不过是给闲杂人等增加一点谈资，我还没有将自己的性命轻贱到这样地步。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如清梅所说，赵三公子也是官宦世家，嫁进他家做妾，也不算辱没了我。现在只怕他家宰相门第，不肯接纳我进家门。还要想些办法，给这个赵三公子增加一点压力。”
淡月想不到小姐居然说出这样一篇话来，目瞪口呆。不能置信的同时，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欢喜。小姐这样说话，是不是说明她已经看开了呢？是不是不用担心小姐会寻死了呢……但是，淡淡的欢喜之中，又有一种锥心的疼痛。小姐，那个憨厚朴实的乡下汉子，今生已经无缘了……
洗澡水已经准备好，苏素素将自己的全身都浸在热水里。温暖的热水，氤氲的热气，很快就包容她凄凉的笑容。使劲的揉搓吧，将一切都清洗干净，或者，在梦里，我还是小凡哥哥，那最干净的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