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想到呢。”刘真说道,“我们放出的消息,是要运送四十万担的粮食。按照官场通常的规则,十抽一,那是谁也不会说话的。扔下一千担,赚回二万担粮食,粮价却还只有原来的五倍多呀。何况还有行脚钱可以赚。”
“我们要运的其实没有四十万担,那么,合同上如何写法?难道要按照合同付四十万担的行脚钱?明堂说过,如果违约,我们要付违约金的。”
铁穆叹息道:“你果然是一根直肠子。明堂所说的‘合同’这个东西,世界上本来还没有过。想必人家也想不到,如果说话不严谨,里面有很多漏洞可以钻的。到时候只要写清楚行脚钱比例就可以了。”
孟丽君见铁穆一眨眼之间就将她的意思解说的如此清楚,不觉一笑。这几天想必他们已经斟酌了好几遍她那日说的竞标法子了。笑道:“如果那来竞标的家伙没有贪污,那么我们就付给他四十万担的行脚钱也不枉。只怕很难做到不贪污,那么我们就一分一厘的行脚钱都不用付了。”
铁穆叹息道:“我们写奏折给朝廷下决断吧。这个方法,我拿不了主意的。最关键的……你们想个办法,动动这里的土地!我就不相信,这里,到底是大元的天下,还是他们刘家温家的天下!”
一刹那之间,房间里寂静无声。
孟丽君轻咳了一声,说道:“殿下,学生还想到了一种记帐法子,叫做‘复式帐’,可以有效地减少贪污。等会我说给您的人听吧。分派粮食的时候,还是管用的。我要给您的第三策,是驱狼逼虎。利用这里吹台山草寇的力量,利用他们的骚扰,逼迫大户与朝廷合作。当然,合作的前提是,他们必须拿出粮食。”
“如何利用吹台草寇的力量?这就是你原先说的胁之以威?”刘真皱眉说道。
孟丽君道:“君玉以为,赈灾与禁盗,看似乎的两件事情,其实是一件事情。君玉调查,吹台盗匪,多是良民。不过是饥寒所迫耳。就是那红狐王,也不见得是天生为盗之人。如果朝廷一心赈灾,而这吹台草寇,也未必是不能够合作的。不知唯实以为然否?”
刘真眉毛一扬,说道:“真未曾亲历调查,不过那红狐王,却未必如明堂所言。此人据说并非为生计所迫为盗,而是自己去做盗匪之首领的。”
孟丽君轻轻叹了口气,要说清这个问题实在不容易,而且为了这一件事情与刘真一结识就失了和气的确不值得。但是此事非说清楚不可。当下说道:“如唯实先生所说,此人的确难以判断。君玉数日调查,却发觉此人向来只扰官府大户,却从不扰民,亦可称奇。或者是阴谋之辈,或者是忠义之人,二者必居其一。不过君玉调查中得知一事,却使君玉对之疑惑之极。”
“什么事情?”李玉飞有些急不可耐。
“大半年前,押送逆贼皇甫家眷的队伍经过吹台山下之时,皇甫的夫人与女儿都被红狐王抢上了山。但是,据说红狐王并没有如下属所请,纳那皇甫家的女儿为妻室,而是与她结义做了兄妹!将她母女供养起来,据说是言听计从!还让其妹独领一军,军队人数,与自己直接领袖的,几乎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