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伸手拿起另一件瓷器看了一下,知道在弟弟面前不能够露出太热烈的神色,否则那就是失去了风度落了下乘,在这个弟弟面前丢脸了。又说了两句没有味道的话,却听见铁霓说道:“愚弟此来,除了贺喜之外,还有一点小事想与兄长商议。”语气却甚是郑重。
铁霐虽然草包,话里的语气还是听得出来的,听他这个语气,当下心里就告诉自己道:来了。暗自起了一点警觉的心思,嘴上却热络得笑道:“自家兄弟,说什么客气话呢。”见铁霓神色迟疑,也知道他的心思,笑对身边服侍的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周围从人都退了下去。铁霓这才看着铁霐,神色到底有几分迟疑,却终于开口说道:“近日朝野之中的传言,却不知皇兄是否听说过?”
铁霐见他如此郑重,不免有些莫名其妙,说道:“却不知是什么传言?”
铁霓大惊道:“皇兄竟然丝毫不知?”
铁霐见他如此神态,心中更是奇怪,只问道:“不知兄弟所指,到底何事?”
铁霓神色又是一阵迟疑,终于说道:“皇兄若是完全不知,反而却是好事。皇兄自是有福之人,些许风波,自会风平浪静。这些话语,皇兄只作小弟从来未曾说过。愚弟这就告辞。”站起身来,便欲走人。
铁霐见此,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见他话只说了一个囫囵,却哪里能容他这就走人?也顾不得风度了,站起身来,一把拉住铁霓道:“老六,却需将话先说清楚再走!”
铁霓看了看铁霐,终于说出话来:“皇兄且把心放宽些。父皇最是明白的人,些许小人阴谋,那里欺瞒得过他?这些谣言,过两日自会消散,对皇兄自没有任何影响。”
铁霓越是说得含糊,铁霐却越是心急。见铁霓说话如此不爽快,终于忍耐不住,说道:“兄弟,到底是甚么言语?”
铁霓又思量了半日,才叹气道:“本来皇兄不知道,却是最好。我竟然巴巴来此多言,也算是多此一举了。不过那些关于皇兄纵火陷害燕府的谣言,明眼人一眼便知道其非,皇兄明人,自然不会因此烦恼。别的且不说,且说皇兄身份,远在燕府之上,又哪里用得着这般手段?……”
他还絮絮不休地为铁霐解说其中是非,铁霐却是已经忍不住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铁霓心里暗自冷笑,嘴上却充满同情与宽慰:“皇兄暂且宽怀。此事断不会造成风波。父皇与政事堂宰相,都是见事明白之人……不过只恐有人趁机兴风作浪,某些人更是要趁机翻身,那就可虑了……”话说到这里,笑道:“愚弟多嘴。皇兄心里有个计较就是。时候不早,愚弟先行告辞。”匆匆离去。铁霐心事重重,竟然要出送了礼节也忘记了。
铁霐绕着大厅走了两个圈子,才定下神来。铁霓此来,到底是什么目的?绝对不会真抱了什么好心思。他是想来看自己笑话呢,还是野心勃勃想要挑起自己与铁穆之间的不和?想要挑拨自己先去下手对付铁穆?
想了一柱香时分,心里却始终不得要领,这才想起人多力量大这句老话来,叫来下人:“请王先生、朱先生、雍先生、余先生到书房说话。”自己也匆忙向书房走去。
饶是楚王府邸里这一群书生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铁霓的真正用意;在他们还在抓脑袋的时候,铁霓已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