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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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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活本身就充满了反复和单一的色调,所以我就有必要再重复一次我表姐三十岁之后的口头禅——要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嫁人,老太太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确实没有嫁给那个从浙江过来的工程师,包括后来她爱过的一个长发诗人。他们很想结合在一起,但我母亲没有点头。我母亲的头颅仿佛立在操场上的旗帜一样,永远也弯不下来。他们看着她心中的旗帜,偷偷地享受着短暂的爱情。

那一年的中秋节,我表姐去看了我母亲一次。有关遗嘱的话题像隔在两个人中间的湖水一样,被她们心照不宣地绕开了。她们绝口不提过去的事情。我母亲说:“今年的花刀生意越来越不景气,走到哪都有工商查。”她说。所以她打算过一段时间,去郊区卖卖看。

“要是放在旧社会,你可以当游击队长。”我表姐对她轻蔑地笑着。

“我不像你,花老爹老娘的血汗钱。”

“可是有钱花都结不了婚啊,”她说,“你说这是为啥呢?”

那滩湖水最后还是没有被绕开。

“我听说他早就搬你那儿去住了,我告诉你,可别给我弄出事。”

“我喜欢啊,”她走到客厅的一侧,指着墙上的遗嘱说,“这军规上没写吧?”

第二年春节他们又一次回我们家过的年。是我母亲在晚上九点钟打电话叫他们过来的。

“几个人啊?”我母亲对着话筒说,“不就你们两个吗?”她停了一会儿说,“来吧来吧,都过年了我还能损他什么啊。快来,快来,不然过年都没有过年的样子。”

这一年气氛相当融洽,谁也没有提过结婚的事情。那个男人对我母亲很尊重,就仿佛已经把她当成岳母来对待。我母亲那一年四十八岁了,可她依然不肯认眼前这个人做她的侄女婿。每一次碰到他的眼神,我母亲都对他善意地笑着。他们在这里住了五天,我母亲执意留他们再待几天。

“你哪天上班?”她问。

“元宵节过后,正月十六。”他说。

“那就一直住到那天吧。”我母亲根本没有给他回绝的机会,说完她就去做晚饭了。

尽管我表姐硬是把他按到沙发上坐下,并且一再用眼神暗示他,他的目光还是呆呆地停留在墙上遗嘱的红线上。

之后的几天他都没再笑过,以织布大王孙女的头脑应该不会看不出来,不过她装作没看见。一家人的关系虽然不像新年时那样和谐,但还算是平静。直到正月十五的晚上,他和我表姐终于吵了起来。那时我母亲正在院子里挂灯笼,我表姐大喊的时候她还若无其事的地将红蜡烛放在灯笼里,他们两个人的喊叫声时大时小。我在客厅里听到他们厮打的声音。随着我表姐的几声尖叫,她开始呻吟起来。

“你去进屋学习,”我母亲把我推开,低声骂着,“不要脸的东西!”

我那年十岁了,我知道他们在做爱。关在屋里我从门底缝好奇地向外看,不一会儿,那个男人走出来了,我注意到他这回没有戴眼镜。

他双手系着衬衫的扣子,对我母亲说:“我们要结婚,我们要结婚。这样子我跟我父母都说不清楚。两年了,两年了,我都不敢带她回家过年。”

“好啊,”我母亲抬抬下巴,示意他看看墙上的遗嘱。他走过去,对贴着遗嘱的墙壁,狠狠地打了一拳,一些血印在上面。

“让我们结婚吧。”我表姐衣着凌乱地冲了出来,拉着我母亲的手哭道,“我给你三成,只要你同意。”

“你来中国六年了,这六年你看看你是怎么过的?”我母亲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你已经不剩多少钱了。”

“五成!”她叫道,“我给你一半儿!”

“你干吗不全扔出去?”他过来说,“你当我养不起你吗?”

“一成!你给我留百分之十就行。”表姐全身开始发抖了。那男人盯了我表姐一会儿,解开衬衫的领扣,回到屋子,戴上眼镜,将外套搭在肩上,推开门走出了院子。

“我要结婚啊,姑姑。”她突然跪在了我母亲面前,哭泣着,“让我们结婚吧。”最后她意识到他走了,光着脚追了出去。

整整一年,她都没有再来我们家。又一年除夕,她像风雪中的宾客一样不期而至。她推开门,走进客厅,抖落身上的雪。“我来过年的。”她说着坐到了桌前。

我母亲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她慌忙跑到厨房又炒了几个菜。但是她没有吃,只吃了几个饺子,还吐出了一分钱的硬币。我母亲抓着硬币,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今年一定交财运,”她在调动表姐的情绪,“指定是干什么成什么。”

然而她没有笑,她的眼神呆滞而无光,有几滴泪珠落到了她脸上。“都一年了,”她说,“我还是想他。”

过了那年她的状态好多了,五月以后她每个月都回来看看。两个女人又恢复了从前抬杠的样子。我表姐又添了几件家具放在我们家。

“你现在又开始胡搞了吧?”有一天下午我母亲问她。

“什么?”

“我说你别总跟个骚货似的,见个男人就上床。”

“我喜欢啊。”这是我表姐二十六岁之前的口头禅。

“我看呀,你也就是个天生的婊子命。”

“你当我愿意吗?你当我愿意这样的吗?!”她有点急了,站了起来。“本来我可以结婚的,”她点着自己的胸口说,“本来我可以过上安稳日子的。”

可能是我母亲有些过意不去了,她去厨房转了一圈,打开冰箱看了看。“晚上留这儿吃饭吧,我出去买点菜。”

可是一到过年的那天,我表姐又开始难过起来了。跟前一年一样,她依然盯着某一处,什么话也不说。那一年的硬币被我吃到了,我母亲更不知道找些什么话题来活跃气氛。

“别想了,”我母亲用手臂碰碰她,“都过去两年了,你又不是孟姜女。”

“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那一年她二十四岁了,这是她来中国的第八年。

我表姐二十五岁的那一个冬天,没回家过年,我母亲过了正月就打电话给她了。“你还活着吗?”我母亲问她,“过年也不回家一趟。”

第二天,我表姐带了些礼品过来了。她几乎没说别的,进来就奔向厨房找我母亲。“姑姑,”她放下礼盒问,“你还想不想让我这辈子结婚?”

“怎么不想?”我母亲仍然忙着手中的活儿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儿。”

“那,这次你点个头,让我们结婚吧。”

“跟谁?”她停下来,将抹布扔到锅台上,“明天二月二,带他过来吃饭吧。”

那个男人头发很长,一直披到肩。我活到四十多岁这个年龄也没有留过那么长的头发。不过我母亲对他的长发好像并没有特别的反感。距上次对浙江工程师的相亲已经有四年了。四年之内,物是人非,每个人都变了很多。我表姐没怎么吃饭,她直勾勾地盯着我母亲的嘴,看得出来,在来我们家之前他们早已做好了应对一些可能出现的问题的准备。但我母亲什么也没问。“多吃点,多吃点。”她向那男朋友的碗里夹了一些菜。

天黑之前,她把他们送出了院子。

“怎么样?”我表姐第二天独自回来,胆怯地问我母亲,“他是回民。”

“不错,”她点点头。“就是头发长了点。”

“人家是诗人嘛,”我表姐略显得意地说,“都出了好几本了。”

“什么?”我母亲没怎么听清楚。

“哎呀,就是艺术家,艺术家头发都挺长的。”

“艺术家?”她站起来走了几步坐在我表姐对面,“那跟双手持枪却不敢扣扳机的臭警察有什么区别啊?”

“警察?这是哪儿和哪儿啊?”

我母亲打开电视看起来。表姐在旁边没敢说话,她陪着她把两集连续剧看完。

“到底让不让我结婚?”放片尾曲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结婚可以,”我母亲调到别的台,看看还有没有电视剧可以看,“但你不能嫁给艺术家。”

“你说什么?”

“我说你别想嫁给他,别打这个主意,”她说,“除非我死了。”

“我上次说过我早晚要杀了你,”她站起来打算告辞,“我现在跟你再说一遍,我早晚要杀了你!”

我母亲头都没有抬。她习惯了,每次吵架表姐都是这么气鼓鼓地离开。“别忘了把门带上。”她看着电视说。

终于找到了有播连续剧的台,可惜是美国片。

这之后一年多,她都没再来过。我母亲又一个新年刚过,去了婚姻登记处。“帮我查查我侄女刘芯结婚了没有。”我母亲将户口推过去。

“这不是你家的户口吗?”

“是啊。”

“她不拿户口本儿来,怎么可能登记?”

“谢谢。”我母亲对他笑了笑。

秋末的一天,那个长头发的诗人奔进了我们家,雨水从他的头发梢一颗颗地往下滴。“快,快,”他抚着胸口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早产了,你得签字。”

我们拦一辆车赶到医院,一个护士在手术室前等着我们。

“保大人吧,”我母亲说,“一定要把我侄女救活。”

“他们不让我签字,”他瘫坐在地上,低垂着头说,“我在想,我算她什么人啊我?”

“上来坐吧。”我母亲给他拉下了折叠椅,“你们怎么想起要孩子的?”

“她说要的,”他坐上来,找出一支烟点上,“她说,我们俩有了孩子,她就能逼着自己结婚了,不在乎那些遗产有没有了。”

“那怎么会早产呢?她有做剧烈活动?”

“她自己偷偷吃了堕胎药,我今天早上看见她正发疯一样地打肚子,我过去抱住她,她说她不能生这个孩子,她不能结婚,她不能想象没有钱的日子该怎么过。她不爱我。”

手术室门开了。先走出来的大夫边摘口罩边说:“大人保住了。”

“孩子呢?”他问。大夫摇摇头,带着几个护士走开了。

“她不爱我,”他自语着,“她不爱我。”

我母亲走进去摸着我表姐的额头,看着表姐她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那一次我母亲差点哭出来。

“小武呢?”睁开眼她无力地问。

“她不爱我!”走廊里有个男人在叫,“她不爱我!”

他已经疯了。

出院后我表姐就到精神病院去看望他。她发现“她不爱我”这四个字已在他周围筑成了语言的高墙。她伤心地离开那里。在回我们家的路上,她买了一瓶汽油,一进门她便将家具一件件地拖到院子里,倒上汽油,她划一根火柴把这些点着了。

在火光中,我母亲双臂插在一起,一句话也没说,生起的浓烟把她的眼泪熏出来了。

“反正都是我买的,”表姐将冰箱从屋子里拽出来,推到火堆里。“什么也不留!”

“烧吧烧吧,”她让我去将墙上的遗嘱揭下来,也烧掉了。

院子外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后来一哄而散,因为我母亲举着火把将他们赶走了。

我表姐将她买来的第一件家具,那个没有镜子的梳妆台,拖了出来。

“烧了吧。”我母亲语气冷得令人心寒。

火要熄灭时,她又将家具抬到院子里。

“见什么烧什么,你以后就不过日子了吗?”

“我得烧,”她停下来说,“不然我会像他一样疯掉。”

“那你烧吧。”

她没有动,但是火柴从她手中落到地上。站在院子中央,她哭了起来。

“不是我不让你结婚,是因为我觉得你跟一个搞艺术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第一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我就不说了,但第二个,那个诗人,我确实是在为你的终身幸福着想。这个遗嘱原件我也烧了。户口在这儿,我已经给你迁出我们家了。以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当你还有我这个姑姑就行了。”她的哭声起起停停,最后,又一次放声哭了。

“回家吧。”我母亲握住她的肩膀说。

地上那台电视,被我母亲当夜用花刀给修好了,到现在我表姐还在看。

我表姐攥着户口本,去医院找诗人结婚。他只会说“她不爱我”。是护士将他的档案和户口给她找出来的,她去结婚登记处办理手续时,被那里的人员拒绝了。

“你未婚夫怎么没来?”

“他今天有事。”

“你这儿连他的签名都没有,你叫我怎么办?再说,他的体检合格表呢?”

“我真的想结婚。”我表姐的语调,像是在哀求。

“那你也得把你要结婚的男人带来啊。”

第二年春天他死了。在一片充满紫丁香花香的林子里,他用钥匙划破了右臂,失血而死。我和母亲都知道了这件事,但我表姐还骗我们,他去北京发展了。

“那里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诗意。”她笑着对我们说。

“是啊,北京。”我母亲哽咽着说,“那儿才做得成大事啊。”

我父亲在云顶看到这些,不说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想象他在天上,他明明是乘坐T60次火车去往北京。

我父亲在北京逛前门,那是全国落魄艺术家聚集的地方,他一路听歌赏画,在一路写满整张纸的诗前有所停留。整张纸都在重复九百九十九句同样的话——她不爱我。然而在句子中间的空隙,隐约组成了一个“钱”字。

“好诗啊,”我父亲赞赏道,“这首诗你写了几年?”

“她不爱我。”诗人没有回答,他闭上双眼,以便能看到更远的地方。“她不爱我。”

“是个疯子。”他身旁的人说道。

我父亲摇摇头,说:“这才是真正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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