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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

直到周三晚上我才接到我表姐的电话。

周一夜里,琪琪说她最后再问我一次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还是漫不经心地回答待我买得起那颗华贵的钻戒就向她求婚。她一字一顿地说她已经等了四年了。然后她就笑着说没关系,一整夜她都在笑。这是个征兆。第二天她走了。

下了班后我坐在海珠广场的长椅上看着蹦跳抢食的鸽子。她的手机关机了。我看着升起的月亮坐到深夜。我在计划从今往后,我一个人单身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

周三回来后我就开始睡觉,到夜里一阵雨声把我弄醒了。我跳下床冲杯奶坐在客厅看电视。关上窗时电话响起来了,我想她早晚要回来的。

是我表姐的电话,她问我最近怎么样。我说一切凑合着过呗。她接着说长春下雪了,那么大的雪把树枝都压弯了,走着走着就听见咔嚓一声树枝折了。我说算算我三年没回家了,今年要是有时间的话,高低得回去看看雪。我表姐告诉我说:“那你就回来吧,明天就回来吧。”

“嗯?”我有点没听清。

“她走了,回来吧。”她突然泣不成声的样子,“老太太死了。”

2

从广州到长春的飞行时间是四个小时,起飞之前要关掉手机。我看到飞机在云彩之间穿来穿去。我不停地向空姐要求添咖啡。不知为什么,琪琪一走我总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我要快点儿找一个比她还漂亮、还体面的女友同居。我想象着到时候她回来时看到家里面又有了一个女孩会有多后悔。

我与给我一再添咖啡的空姐搭话,我说:“作为空中小姐来讲,你美得出格了。”

她用职业笑容告诉我这趟航班并不是广州的,“它在长春。”

“正好我也是长春人。”

她说她男友在广州,她打算以后去那里生活。“我怕冷。”

“但四季总得要有它的特点才对呀。”

“这我知道。”她笑着又倒杯咖啡给我,“但广州更适合生活,尤其是我这样年轻人的生活。”

她在说我老了?

飞机降落之前我试着盘算到今年我母亲有多大岁数,记不大清了,应该在七十三岁到七十五岁之间。我想这应该算是一个善终的年纪。我的意思是办个葬礼在不需要的时候我们就不必太悲伤。我父亲死得早,不到五十岁就撞到了T60次的火车上,我姐姐十八岁就跳楼了。那两次丧事我们都哭得死去活来。这回她也死了,还在这么大的年纪。我是说,如果不联想到我父亲和姐姐的话,我们就别哭了。

空姐告诉我飞机要降落了。从窗口我俯瞰,吉林和内蒙古果真被白雪所覆盖。我稍稍有点反胃,这使我想起那个关于飞机呕吐袋的笑话。空姐提着壶笑着问我是不是还需要咖啡。

我摆摆手。我说:“过几天我还会回来,那时我要是还能遇见你,那你就得留个电话给我。”

“那就要看你的运气怎么样喽。”她这次笑得挺真实的。

确实,我想,我们还要活着的人就别再哭了。

我让我表姐到机场前拿几件衣服给我。我查过了,两地气温相差近三十度。一下飞机我就打开手机,琪琪依然没有打电话给我。我四处张望找我表姐。人群中有个女人叫着我的名字向我走来。我感觉她老了,至少她的装扮越来越老了。我套了几件衣服,挽着她的手臂走出机场。我说咱别打车了,我还想坐一次长春的电车呢。她看着我觉得很尴尬。我说:“我这备零钱了。”

电车还像几年前那么慢。坐在对面的几个人吐着哈气。从车窗可以看到学校的老师带学生在路口扫雪。我说:“长春变化不大。”

“是吗?”她听后下意识地说。她以为我会问问妈妈怎么死的什么的。

路上行人的头发白花花的,一个个匆匆赶路。我侧身看着我表姐笑了,她眼镜上起了一层白霜,头发也白了。我再仔细看看,那些都是白头发。

我问她:“都有谁会来参加明天的丧事。”

她摇摇头:“只有教会那些兄弟姐妹了。你知道咱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的,”她说,“你知道。”

“嗯。”我点点头,“家,还在那里?”

“还是在那儿。”她说。

电车到站了,我们下了车。“你妈没有用你寄的那笔钱买房,她说这离教堂近,去着方便。其实她等着这些平房拆迁再分房呢。”

“我知道,二十多年前她就这么想了。”

我离家上学那一年,我母亲信奉了基督。我表姐在那时候的书信里提及了这件事。她说她讨厌一个老太婆整天抱着一本《圣经》兴冲冲地大声读经文的情形。她不相信我母亲会成为忠实的信徒。“有信仰的人从来不会干涉别人的幸福。”她在信里写道,“假如我这辈子都不再嫁人,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三十岁一过我表姐几乎每个月都要说这句话,只是她从不向别人解释为什么。

我二十一岁过年那次回家却惊奇地发现我表姐和母亲一样都佩戴了十字架项链。原因是我表姐不愿意在我母亲每周两次去教堂的时候留在家里做饭。按照她的说法是她可不想变成“老太太使唤丫鬟”。这样每天我母亲出门时她可以一起去教堂做祷告。

塔尖建筑的教堂离家不远,有时候我们躺在床上就可以听到唱诗班的歌声在屋子周围萦绕。我表姐说:“明天早上出殡,没请什么人参加,到时候教会去一些人为她祷告。”

“就这么简单,”她说,“因为老太太信教,所以我们连孝都不用戴。”

“我们一个亲戚朋友也没有了?”

“没有了,这几十年就我们两个人住在这里。”

“找过高叔没有?”

“谁?”她想了想,“老太太好像总提起他似的,不过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别找了,恐怕他也早死了。”

我在想前两次丧事的场面。我父亲去世时来的人很多,整个警局和社区的居民都来了。市长还在他碑上题了词。我父亲生前是做警察的。我长大之后就想,干什么工作如果能干到这个份儿上,那一辈子也算不白活了。我姐姐在护士学校还差一年就毕业的时候也自杀了。学校的同学和老师为她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晚报的记者如实拍下了全过程。他们拍照片做什么用呢?他们写了篇《校园暴力?校园悲剧!》。

我母亲两次都在场,我母亲两次都没有流过一滴泪。三十多年来,我就见过她哭过一次。

“你见过妈妈哭吗?”我问刚进来的表姐。

“见过。”她点上一根根蜡烛,“我们吵架她总哭。”

“不算,那是假哭。”我起身帮她把蜡烛摆放在遗像旁,“我是问,那种悲伤的哭。”

“没有了。”她关上屋子里的灯,坐到我旁边,“怎么想起问这个了?你别生气,虽然她是你妈,可我也得说。我发过毒誓,老太太死后我绝对不给她一滴眼泪。”她发现右边蜡烛有些倾斜,把它正了正。“我恨她!”

我没说话,点起一支烟。看着这遗像我回忆,这应该是她多大年纪照的。外面又下雪了。我转身看看,窗户被霜盖住了,什么也看不见。“邻居们都知道咱家死人了吧?”

“知道。不过都装作不知道,”她坐下来破例向我要了一支烟,“怕给随礼钱。我没挂奠也没烧纸,你妈是信教的。”

“你不是也信吗?”我看着她笑了。

“嗯。我不是个好信徒。按理说信主就不该恨一个人恨这么长时间。”她被第一口烟呛得咳了几声,继续说道,“老太太是。临死前还找牧师忏悔了呢。”

“她忏悔什么了?”

“旁人是不能听的。”她直勾勾盯了我一会儿,“更不能问!”

“我知道,我没想问。”

很快我们就陷入无语的僵持之中。我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又点起了一支。我看到她一指长的烟灰落到了地上。这支烟自从吸完第一口后就没有再碰过。我听见风夹杂着雪花敲打西边的窗户。有一扇窗户支撑不住忽然被吹开。她走过去,重新关上窗户。

“要看看老太太吗?”她问。

“在哪儿?”

“街口的那个小医院里,她是死在那里的。”

“不了,我不想看。”

她怀疑地望望我。

“人一死就脱相,不像活的人还有气色。看了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我父亲死的时候他们没让我看,他们找我母亲辨认尸体。我母亲坚持着没有吐出来。“头都被碾碎了,”她后来说,“两只手都成了肉泥。”两年后我姐姐在护士学校最高那幢楼跳了下来。她的脸先着的地。为此我母亲拒绝再去辨认尸体。

她老了时还是有些后悔了。偶尔我还在家的时候她就问我卧轨和跳楼哪个更惨一些。我说人既然死了就没有惨不惨的区分了。

“不是的,”她摇摇头,“当初要是去看看你姐姐就好了。”

“不看就不看吧。”我表姐说,“反正明天你还要把老太太的头抬进棺的。”她说着向屋外走去,“还有,今晚你得守灵。”

我和表姐把床搬到客厅里,又加了几层被子。天色在我们吃晚饭的时候悄悄黑了下来。我问表姐,那年我姐姐的死你知道吗?

她摇摇头。那年她还没有来。她父母是第二年秋天被人撕票的。那年下第一场雪后她来到我们家。她在这里住了二十九年。

一个胖胖的男人在风雪中敲我们的窗户,我表姐推开门让他进来。他说他不进屋,说一句话就走。“明天八点半去教堂,”他在雪风中喊道,“可别晚咯。”

“谁呀?”表姐入座后我问她。

“教堂的牧师,”她匆匆吃了几口撂下碗筷,“老太太临死前找的就是他。”

我父亲死时他队里的四个警察在楼道里轮流守夜。后半夜他们干脆围成一圈打起了扑克。我母亲下楼给他们送吃的东西。可能因为惭愧他们收起了扑克。他们都很敬重队长。

我姐姐跳楼后护士学校的全体师生在小礼堂一人点一支蜡烛为她守夜。长夜漫漫。同学们决定每人唱一支歌来驱逐睡意。回魂夜变成了难得一聚的联欢夜。学校里的每个人都对我姐姐的死感到震惊。

看着我母亲的笑容我在想,对于死人,这世界到底是否存在真正的悲恸和哀伤。如果有的话,葬礼守灵什么的就是我们向死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吗?我记得在哪部片子里看过,那里的神父说所谓丧事,无非是给活着的人一个得以慰藉的途径。我听见外面的风渐渐住了,被卷起的雪花一片片又不情愿地落回地面。我想不久我就可以沉沉入梦了。

我母亲死后只有一个人为她守夜。这个人在思考着他在做这件事的意义时睡着了。

3

第二天天气不错,新雪把阳光映得更亮了。葬礼确实办得很简易。我看了看母亲,和我猜测的一样,并没有变老。她是那样一类人,年轻时老得很快,年纪大了每一年的经历反而不使她更苍老。牧师为她作了一刻钟的祷词。我听不大懂他话语的含义,也没有兴趣去想。然后是唱诗班唱歌,和平常飘到屋子里的那些歌声没有什么区别。我看表姐也在里面拿着黑皮书颂唱。出于礼貌,我并未提前离开。我在想这些唱诗班的人脱去圣服之后,是不是和我们一样。

结束时我和牧师寒暄了几句,我们还不熟,他对我说:“节哀顺变!”我对他笑了笑。我说:“我母亲走前还要麻烦你,真有点过意不去。”

“没什么,”他说,“你表姐在夜里把我找来的。我那时还没有睡。再说,这也是我的职责。”

表姐走过来,她问我骨灰要等多久才出来。

“两个小时。”我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

“嗯。”她咬了咬嘴唇支撑着没哭出来。

我想不起从前一天回到长春到现在安慰过她什么。我张开双臂抱了抱她。“回去吧,我弄好就回去。”

我看见几个教徒陪着她一起远去。一个女人拿着一个铁夹问我:“一会儿用不用归位?”

我不明白。

“就是等会儿骨灰出来把骨头一个个按照人形放在盒子里。”

我摇摇头。

中午时分一群麻雀飞了出来。它们在树尖跳来跳去的。一缕缕清雪在树枝上抖落。我面冲着阳光感觉脸上暖暖的。远处又传来唱诗班的歌声。看样子又有一个灵魂被他们送走了。我不自觉地也跟着哼唱了起来,唱那些儿时唱过的、现在记不得的、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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