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激动愤怒不同，冰心神色显得平静，只是神情有些凄楚：“我的目的就是如此，与其下不了重手，还不知让你亲手杀了我，这样，你就会痛苦自责一辈子，而我，就算死了，但报得大仇，也可以向九泉之下的父母交差，团圆。”
“你——”东方无情咬牙：“你果真是这种目的。幸好，朕舍不得下手，不然，岂不中了你的计？”
冰心回答：“可惜，我没有成功。”
“不，你成功了，你在天牢里被火焚烧至死的消息传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痛苦，绝望，自责？如果不是母后的劝阻，我恐怕已随你而去。你这个小妖精，你害得我好苦，你居然给朕来个偷梁换柱，让荷儿代替你死，你却偷偷跑出宫，自个儿消遥自在，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那些日子，朕是怎么过的？”
冰心神色动容，却道：“你不是有着余淑妃吗？”
“她？她怎能与你比，朕只是见她神情举止与你相似，所以，就留了下来。”
冰心无耐：“你这么做，岂不又辜负了她。”而她也多了一种罪孽。
“你能怪谁？”东方无情凶神恶煞，但对冰心却起了作用，只得无耐叹息，轻轻拥她，亲着她的粉颊，肯求道：“冰心，留下来，好吗？忘掉过去的仇恨？咱们重新过日子，好吗？”
冰心眸光一黯，痛苦的泪水又流出，悲痛叫道：“你叫我怎能留下，你那无耻至极的父亲，害得我母亲好苦，你呢，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你推她入水，害她香消玉殒，害我从小带病，你仍不分青红皂白，还把一切罪孽强加诸在我身上，你——”
东方无情一把吻住她悲愤的小嘴，然后再使劲地道歉，请求她原谅。
冰心泪水骤浮，一把推开他，使劲拖过丝被，包裹着自己，冷漠道：“你走吧，即然我与太后所说之话，你都听到了，我也不多说，我已决定，谁也不跟，出家为尼。”
“不，我不许！”东方无情倏地抓着她，连人带被一起抱在怀中，低吼：“冰心，即然你爱着朕，为何要离开？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你还算在我头上，未免有些不公？”
“不公？你推我母亲下水，是谁强迫你了？”冰心尖叫。
“这，这，是朕对不起她，但我已经后悔了一辈子，这种痛，比杀了我还要痛苦，冰心，你公平点，自从我做了混帐事，让你绝望跳海后的每一天，第一刻，我都活在痛苦当中，你知不知道，爱上一个不爱我的痛，爱着爱上我却又恨我一心想要离开我的痛，那种痛，你能体会到到？”
“我当然体会到，我的痛不比你少。”冰心流着泪，诉说着：“家破人亡带来的痛，你能体会吗？被你羞辱，当作礼物送人那种绝望的痛，你又能体会多少？尤其是，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种有仇不能报，有家归不得的痛，比死还要痛苦，你能体会吗？”
“冰心——”东方无情震惊了，看着她眼底的死灰，心如刀绞，他没有想到，自己伤她如此之深，再多的道歉话，都不能挽回她所受的痛苦和恨意，他只能绝望无助地抱着她，紧紧地搂着，要把她的灵魂一并嵌进身心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