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身子一颤，却不发一语。慢慢低下头来，任披散的头发遮住脸面。
“可是——”明障太后话锋一转，语气又尖锐起来：“你即然已有出家的想法，那为何又要与皇上交欢？”
冰心身一颤，咬着唇，沉默着。但明障太后却不放过她，语气依然尖锐：“你即然决意出宫，或是出家为尼，那为何又要与皇上发生关系？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告别方式？还是，这是你的欲擒故纵的把戏？”
冰心震惊抬头，星眸泪水迷雾，一片哀怨。“太后，冰心知道太后对我不满，但也请太后口下留情。”
“口下留情？好，本宫就口下留情。那你解释一下，即然要离宫了，为何还要与皇上做那种事？难道是皇上逼你不成？”
冰心摇头：“皇上并未逼我，一切都是冰心自愿的。”
“那你还——”
“太后，爱一个人并没有错，请恕冰心情难自禁。”
“好一个情难自禁！”明障太后喝道，但下一刻，却怒拍阗旧椰，怒喝：“一派胡言，即然你与皇上两情相悦，为何又要执意离开？”
“光有两情相悦是不够的。”冰心凄凉低语。
“那还需要什么？”明障太后迷糊了。
冰心抬头，眼光直直射向她，冷冰冰吐出两个字来：“亲情！”
被她的眸光骇住，被她的语气震住，明障太后脸色发白，握着茶盏的手陡然松开，“碰”地一声响，茶盏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幸好地面铺着厚重地毯，并未摔破。却沉重地敲在明障太后心里。
仿佛一夕之间苍老许多，她沉重起身，双眼不再威严，不再高高在上，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无耐。看着跪在地上，脸色却冰冷的冰心，叹息：“原来，上一辈的错误，一直都都在延续。”
——
“起来吧，冰心，真是难为你了，一直在爱情和亲情里生受着煎熬，我却只看到了皇上的痛苦，却忽略比他更为痛苦万分的你。是我的错，我会劝皇上，让他放你出宫，与寒九歌，双宿双飞吧。”
冰心神色渐渐平静，朝她磕着头：“冰心谢过太后恩典，只是，冰心残花败柳之身，心有所属，实在无颜面再见九哥，冰心眼下只有出家为尼，长伴青灯古佛。”
明障太后连连摇头：“你这是何苦，唉，真是造孽啊！”
冰心继续磕着头：“冰心心意已决，请太后请全！”
半晌，听道一声叹息，好似从远方叹来：“也罢，你自己选的路子，自己去偿吧。”
“谢太后恩典！”流着泪，说不出的悲伤，还是喜悦，亦是痛苦，冰心再度深深磕下头。头抵在地毯上，任泪水汹涌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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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障太后走后，冰心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滞，诉说不尽的幽怨，没有发现，淡蓝纱帘里，那个隐约闪动的人影。
一个高大身影带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向她。阴影笼罩在头顶，冰心茫然抬着，迎入眼睑的是，一脸痛苦的东方无情，他神色痛楚，俊脸扭曲，双眼狂怒，激动，狂喜，却又闪现绝望。
“——为什么？”痛苦的声音，异常沙哑，那是努力克制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