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普通得和江中的出手极不相衬。他能一出手赏给小二哥那么多钱,就只会带几件打杂的人穿的粗布短衫?这从死者的穿着上不难看出,这几件衣服不是死者自己的。尺寸和料子都不明显不符合。
包中原来的东西哪里去了呢?难道是小二哥初次行凶作案没有经验,只把包中精贵的好东西藏匿到别的地方去了,白痴到把这几件看不上眼的衣服银子大喇喇留在自己的床下?”
张修直看了北静王爷一眼,眼神有点慌乱地说:“小公子爷,依您的看法呢?”
林星玉看着他说:“这杀人嘛,都会有个目的也就是动机和原因。还是哪位圣人说得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北静王和张修直都在拼命地想是哪位圣人说过这话)除了那些个别的心里变态,扭曲到极至,以杀人为乐,具有反社会人格的家伙外。
正常人无外乎是为情,为仇,为财,黑吃黑几种原因。看小二哥的年纪和身份,为情,为仇的不像,大人也听小二哥说了,二人此前并不相识。再说他只是一个店里的小伙计,身价就是每月二两银子,哪里值得有人费心思地和他去结仇!
黑吃黑更不像了,这天香楼的上上下下的包括掌柜伙计所有选用人员,在京城里混的人都知道,他们个个都是选自世代清白,老实,贫困,正直的百姓之家,和黑道扯不上一点关系。
那剩下的就是为财了,小二哥可能是因为看到江中的沉甸甸的大包裹了,动了歪心思,起了不良意。不过大人请看这死者江中的手指,十根手指倒有六个上头戴着黄金宝石的大戒指。脖子下面挂着一根粗金链子,头发上还簪着一根极品羊脂玉钗。就连靴子上都缀了一颗绿宝石。
难道是小二哥怕死人身上的东西不干净,这会子突然不敢去拿了?还有那这床边的一个大翡翠镯子可是精品货。难道他吓得慌了神,也没看到了。(北静王和张修直的眼睛也才发现,这江中全身上下可有不少值钱有东西啊,这人也太爱显摆了,刚才怎么都没有看到呢。)
另外仵作老伯,请问死者江中的身上可有别的伤痕?这江中可是立时毙命?”
仵作老伯肯定地说:“全身只有一处致命伤,直刺心脏,立时毙命。”
林星玉便指着那凶器说:“大家请看,这凶器竟是一只短匕首,长不过三寸,薄如柳叶蝉翼,可是只一刀,便是直刺中要害,直接要了江中的命。这是什么意思呢?这说明杀人凶手的刀法是多么纯熟,力道拿捏得是多么的精确,做起这种事,手起刀落,杀人就像剁白菜一样有经验又老道。
试问这可是一个普通的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小伙计能做得到的吗!张大人见多识广,处理过的案件不知有多少,一定知道这普通人行凶杀人时,因为不能肯定一刀下去对方能不能死,一般会连续刺上数刀才罢手。那这死者身上便是伤口无数,血肉横飞,血便会飞溅四处,喷射而出。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全身只一处致命伤口,整间客房墙壁,桌椅上都找不到一点血迹,只流在死者身下的一片地上。再说死者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人听到他哼过一句。说起来真不是一般的硬汉。
还有大家回忆一下,这江中一进天香楼时,便是指定只要天字号的第四间房,就算房中住了人,他都愿意拿银子去换!为什么?他从没住过天香楼,从没来过这间客房,为何会对此间客房情有独钟?唯一能肯定的便是因为他和人约定了在天字号第四间里头会面。
再看这床上,看着像是乱蓬蓬的,其实,王爷,大人,仵作老伯都来看一看,这被子根本就是还在叠着样子,并没有铺开。为何成了这样,那是因为,床上的床单不见了,被人抽走了,所以床才会乱成般模样。
这也证明,江中死前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正是在等人!”
外面有个官差说:“大人,小的询问左右,并没有人听到任何的响动。也无人员出入此房。包括店中伙计。”
北静王挥手示意让林星玉接着说下去,林星玉走到窗户边说:“各位再请到这窗子边看一看。这窗户外面正好一棵梧桐树,还有一枝树枝离这间屋子真是再近不过了。仵作老伯,你看窗户下头地面上有两瓣花瓣,您老能不能认出是什么花的花瓣?”
仵作老伯拿到鼻子下面一闻,肯定地说:“是夜香树花!”
林星玉赞赏地说:“老伯果然高,这花瓣正是夜香树,也叫夜来香,月见草的花瓣。此花有个特性,大家都知道,就是每天酉时左右才会开。到了白天便会闭合起来。请问掌柜的这里附近有无此花?”
掌柜陈伯一听赶紧上前说:“这梧桐树下正是有十来株夜香树。此时正是花开季节。此是本店后院一狭窄小院,平时很少有人过去。”
林星玉点点头对着张修直说:“张大人,仵作老伯,你们请看,这窗台子上有一个明显的泥脚印子,脚尖朝里,像是有人从外面进来时踩上的。这窗子到桌子的留有一串淡淡的泥脚印,这间屋子正好在江中住进来前小二哥打扫过的,那就是这花瓣和脚印怕是江中住进来后,才出现的。可是这脚印,仵作老伯一眼看能看出来吧,明显和死者江中的大小不同,所以不是江中留下,更不是小二哥的了,他再长几年估计才能穿上这么大的鞋子。这肯定是另外一人留下来的。
大家知道不知道昨夜子时前半个时辰天下了小雨?昨晚我因尿急,所以跑到外头去撒尿,撒到半道子上才发现天空里下着小雨,还滴了几滴在我脸上。早上起床看到地面是干的,对人说了昨晚有一阵小雨别人都不信我呢。(正说着这些头上中了北静王的轻轻一拍,善意地温馨提醒他,尿尿的事可以省略一点,要不可不可以讲得斯文一点。林星玉看到众人眼神,才有些不好意思,小小的脸红一下,同时心里骂着:试问谁人不尿尿,装什么斯文!我是直白了点,哪里像你们!装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