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青楼的后院，有着一排冬青树，三月多的天气，久久不见下雨，冬青树叶子上落着一曾厚厚的灰尘，像是打了一层油脂，不甚明亮。
院里铺着青黑的石板，苍青色的屋檐。
凤辰砂出来的位置，是一处偏僻的墙角，倒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人来，就算是被撞见，也只会当他是寻常的客人，不是有心人难以发现这根本就是外来人。
已经是下午的时候，后院厨房里为晚上准备的酒菜已经在飘出香味。
转过一道门，就是青楼前院。
“公子今日又来了，可是还要找那位小公子么？”
有熟识的小厮笑眯眯地上前招呼。他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出手又阔绰，虽然从未找过姑娘，仅是叫一桌酒菜，一个人独自浅酌，但打赏给小厮的银钱，却是少见的丰厚。
“嗯，可有消息？”
凤辰砂随着小厮进入寻常惯坐的包厢，脱下披风，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随意问道。
“公子，前几日，小人早起上街买菜，倒是见过一位相像的人…”
小厮一边为他点燃熏香，一边踌躇着说道。
他见到的，是那一日跟随着顾家少夫人一起走在街市上的少年人，完全看不出男女，但是，观其打扮长相，又像极了这位公子寻找的小公子…
“但说无妨”
凤辰砂自袖间取出十两银子，轻轻推到桌边，示意小厮接着说。有线索就好花些银钱，都不是什么事。
“公子，这可使不得，小人已经在您这里得了不少银钱了，万万不可再接下。”
小厮倒是个实诚人，一拱手，并未去拿那十两银子。问个消息，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实在是受之有愧。
“那日，那少年人与顾少夫人一起走在街上，二人一前一后，都是绝顶漂亮的人…”
小厮便将那日一早，小桑与闻人玖一起走过街市的景象悉数告知。
凤辰砂听完未置可否，点了几样寻常的小菜，又委托了小二带着他的御赐宝剑，到袁府去告知他的属下们暂时先收工。
袁府人多嘴杂，想要找到那一件如今人人都盯着的东西，并非易事，还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动手吧。
吃饭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将今日寻到的那副画轴打开来。
画中人，似曾相识，越看，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水蔓菁、水蔓菁…到底在哪里见过？
这一边，有人假借着查案的名义，寻思着记忆力的故人；另一边，小桑与月寒枝也在琢磨着一封新送来的书信。
信是下午送来的，密信，落款是青弘子。
师父在今日用雪鸢送来信件，必是顶顶紧要的事情。
二人将新信封打开后，便一直坐在书房里商讨对策。
师傅说，袁震的手上，留着当年袁家老爷子的一枚青铜令。
青铜令，来源于更早的大陆，那时候，五国鼎立，极北一家独大。
五国之间为了互相制约，便将天下兵器铸造大权，分成五份，铸造青铜令牌交与公正之人执掌，袁家祖上，便掌有一枚！
如今天下虽已无极北，但四国之间，不约而同的，保留了青铜令的规矩，至今，兵剑铸造，依旧是出自五大城！
师父的意思，便是如今袁震失踪，各方人马必定也是暗地里较劲儿。
那枚青铜令多半也是下落不明，如若已经不能找到，她便需要早作打算了。
“小桑，兵器铸造，可以用别的方法解决，不一定要与掳走袁震的人相争。”
最重要的，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他们，就只有两人一狼，无可用之兵，确实很难。
“嗯，不是有五枚吗？我们还有机会，而且…”
小桑神秘一笑，听闻袁震的四姨娘姓水，如果没记错，她好像在有个地方听过这个姓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