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是名珠宝推销员,今年四十二岁。这天,老板让他带着价值九万元的钻石去新英格兰,给一位顾客看样。尽管公司采取了保护措施,可这工作还是有危险。
一大早,乔治像往常一样和妻子玛丽道别,玛丽忧心忡忡地说:“当心,乔治。”
每次乔治出门,玛丽都会担心他有外遇,但她嘴上可不这么说。“我是说抢劫,路上很不安全。”
“我会当心的,我总是平安归来,不是吗?”
乔治的车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一天,进入麻省时,他注意到有一辆绿色轿车在跟踪他。当乔治在一家汽车旅馆门口停下时,那辆绿色的轿车也停了下来,车里有人在抽烟。乔治立刻改了主意,他估计那人想等天黑下来再动手,于是他决定立刻开车去波士顿。这里到波士顿只有半小时的车程,公路上来往的汽车很多,灯光又明亮,而且,在波士顿找警察比在这里容易得多。
那辆绿色轿车一直跟在后面,乔治加速,它也加速,乔治恨不得立刻就开到波士顿。
突然,一排闪耀的红灯亮了起来,然后“绕道”的牌子也亮起来。乔治轻声咒骂着,只好向左拐,上了一条次级公路,那条路完全没有灯光。绿色轿车仍紧跟其后,乔治开始出汗了。
在微弱的灯光中,他看到前面有一条小路,乔治眼睛一亮,立刻加速拐进了小路,他希望这条路能通到乡村或者小镇。后面的绿车子立刻跟了过来。
就在这时,车灯照到一块反光路牌,上面写着“巴德贮水池”,乔治立刻意识到这是死路一条,不得不重重地刹住车。看着路尽头贮水池平静的水面,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后面的人肯定也看到了路牌,绿车在乔治后面大约五十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关掉车灯。乔治一手摸着箱子,一手伸到抽屉里拿枪。
后面那人已经下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朝乔治走来。乔治不打算开枪,他准备把钻石交给那人,请求他饶命。
乔治从车上下来,用颤抖的手举起枪。那人借着车内的灯光,看到了乔治手上的枪,也把手伸了出来。乔治看到他手中也有枪,便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那人立刻倒在地上,四周变得死一般的寂静。枪从乔治的手中落到地下,他吓坏了。
乔治走到那人的车边,发现车门是开着的。他得把车挪到一边,自己才能原路返回,然后打电话找帮手。他机械地做着这一切,不断地想着自己杀了人。他本不想杀人的,哪怕是自卫。
突然,他停住了,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钻石。如果自己把钻石偷偷地留下,今后就再不用做这种危险的工作了。乔治努力理清思路,下了决心。
他走到尸体边,拿起死者的手枪,对着自己的汽车玻璃开了两枪,然后用袖口擦掉指纹,把手枪扔在那人手边的地上。他又从小口袋里倒出钻石,小心地分成三堆,用纸包起来,然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三个信封,写上家里的住址,再贴上邮票。
之后,乔治倒了车,勉强挤过那辆绿色汽车,在黑暗中沿着来路缓缓地驶回去。不久,他看到一个邮筒,便停下来,把三封信扔进去,然后又向前开,找了个电话亭,接通后惊慌地说:“给我接警察局!我被抢劫了!”
一个小时后,乔治被带到警察局,一个叫杜克的警官接待了他。杜克坐在乔治对面,第三次让乔治描述晚上发生的事。
“乔治先生,你说有两个人?”
乔治擦擦手掌心,说:“是的,我想走小路摆脱他们,但是,他们逼过来,朝我开枪。”
“你们在贮水池边出了什么事?”
“就像我说过的,他们拿走钻石,然后逼我开到那条泥土路的尽头,想把我连车带人推进池里。我觉得他们要杀了我,所以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打开抽屉,取出手枪,打死了其中的一个。另一个见状撒腿就跑,带着钻石钻进了路边的树丛。天太黑,我看不见他。”
杜克警官说:“你能活下来很幸运,我们已经和你妻子联系上了。”
乔治说:“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抢劫案,我只希望我的老板理解,我想保护那些钻石,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时,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办公室,递给杜克一张纸。杜克看完后,眼神变得奇怪起来,问道:“乔治先生,你和你太太之间有矛盾吗?”
“矛盾?没有,当然没有!我们有两个孩子。”
“她对你出差有什么疑虑吗?”
“我想任何一位妻子都会的,她很为我担心。”
警官放下手中的铅笔,两眼冷冷地看着乔治。
“你为什么问这个呢?”乔治说,手心又开始出汗。
“乔治先生,你射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抢劫犯,他是一位私人侦探,你太太雇他来监视你有没有外遇。”
房间一下子变暗了,并且开始旋转,乔治觉得喘不过气来。他迷迷糊糊听到警官在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把那些钻石放哪儿了?”
(李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