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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大山的女子

互相信赖,尊重,真诚相待——这才是真正爱情赖以建立的基础。

刚子和杜鹃是在县里举行的一次业余美术作品大奖赛中认识的,刚子的作品《黄河惊涛》得了一等奖,杜鹃的作品《泰山日出》得了二等奖,一来二去,两人就从画友发展成了夫妻。

其实两人都没去过什么名山大川,黄河和泰山也都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所以结婚后,为了让杜鹃能在事业上有更大的发展,刚子便毅然放弃画画,去省城做木匠,把打工得来的钱除了留下极少给自己开销外,余下的统统都寄回来给杜鹃,让她尽量少操心生活上的事,一心一意学画画。每次刚子打电话回家都说:“我在这里很好,别惦记!”可杜鹃总是哭着说:“我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你还是回来吧!”刚子就借口说:“那怎么行啊,我是和人家工程队签了合同的。”

刚子给杜鹃出主意,让她闲下来的时候去找画友一起切磋切磋画艺,多与别人交流,这对尽快提高自己水平肯定有好处。不久后的一天,杜鹃就打电话告诉刚子:“文化馆新来了一位姓韩的美术老师,听说他在搞讲座,水平很高,我想拜他为师。”刚子说:“好啊!既学画画,又充实生活,我支持你!”

此后,刚子就再也听不到杜鹃在电话里说生活寂寞了,她每天上午到文化馆上课,下午在家里画画,晚上或者看看电视,或者和画友们一起聚聚,刚子每个月都按时寄钱回家,杜鹃的生活无忧无虑。

年底的时候,刚子回家了。外出这一年,刚子赚了一万多元钱,除去两个人平时开销已经用了的,还剩余三四千元。刚子骄傲地对杜鹃说:“这些钱怎么花,你说了算!”没想到杜鹃却一点不兴奋,反而发愁地说:“我们最缺的就是房子,可是那需要好几万呢,这么一点钱也不顶用啊!”刚子笑了:“那是,那是。我的想法就是我先打工赚钱,将来你成了大画家,一幅画卖他个好几万,到那时候还愁房子么?别说房子了,汽车咱还得挑挑品牌呢!”

杜鹃不明白刚子怎么总是这么盲目乐观,她伸手摸了摸刚子的额头:“不发烧啊?你说什么梦话啊,像咱们这样水平的人外面不知有多少,许多美术学院毕业的高材生都一生默默无闻,你还真期望我能成为一个大画家?”

其实,刚子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说这些宽慰的话,只是想让杜鹃开心地画画,不想让她也被残酷的现实困扰罢了。不过,现在杜鹃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莫非……刚子怯怯地问:“你该不会后悔嫁给我吧?”不想杜鹃却说:“不是后悔嫁给你,而是我后悔根本就不该这么早嫁人!”

刚子不是很明白杜鹃说这番话的意思,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沉默的夜晚。第二天清早,杜鹃起床后发现刚子不见了,直到吃早饭的时候才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回来。杜鹃有些气恼地问他:“这么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刚子扬了扬手里的两张火车票:“赶紧收拾一下,我要带你去看泰山!”杜鹃吃了一惊:“什么,看泰山?”刚子点点头:“对。我想好了,你最喜欢的就是大山,这次我一定要让你看看五岳之尊是什么样子!”说完,他不待杜鹃再说什么,就催促动身。

三十个小时后,刚子和杜鹃已经来到了泰山脚下,他们不顾旅途的疲惫,立刻开始登山。到达中天门的时候,杜鹃忍不住问了刚子一句:“你怎么想到要带我来泰山?”刚子“嘿嘿”一笑,说:“我们出来的前一天晚上,你在睡梦里老喊‘大山’,我就猜你肯定是画山想山,想大山想疯了,你想把钱用来旅游,可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我就独自拿了主意,不等你醒来,先去买车票。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现在高兴了吧?”刚子眉飞色舞地说着,心里分外得意。

可是刚子只顾着傻乐,没发现杜鹃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了!

杜鹃对刚子说:“我实在太累了,你带上东西到前面等我吧,我想……独自在这歇会儿。”刚子奇怪地瞅一眼杜鹃,夸张地说了一声“遵旨”,就挎起背包出发了。待刚子走远,杜鹃向一个登山的小伙子借了部手机,拨通了号码:“韩大山么?我是杜鹃。我们的事情我仔细想过了,我无法离开刚子,你也不要离婚了,我们到此为止吧!”杜鹃说这番话的声音很轻,然而语气却十分坚决。

(陶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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