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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股寒意侵入骨髓

我打断他说:“不要这样说。你不会死的。不要乱说。”

易哥说:“你不答应?”然后无力的看着我。

我说:“好!我答应。”

当易哥转身离开,我们不知道是否易哥背后的死神真的是一天天在逼近。

人常常正是知道太多所以才痛苦,记得爱因斯坦的眼神么?

知道了太多的知识不仅仅孤独,简直是个孤儿。

我们知道自己的朋友出卖了自己。

知道了恋人背叛了自己,知道了太多的阴暗的东西,知道了这个世界太多没有益处的秘密,都会附赠痛苦。

信息爆炸的年代,很多人恨不得把信息做成原子弹,捂住耳朵在自己脑海里引爆。为的是知道的更多,知道的越来越多,我们的眼神开始和婴儿的眼神彻底的区分开来。

可看过武侠的都知道,知道的太多的人——活不长。

易哥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生不如死,我知道了一个对我推心置腹的朋友的噩耗,我感到害怕,我害怕别人提到死这样的字眼。

易哥终于上车离开了,他模糊的车窗里我我点头告别,我却感觉是另一个世界的诀别一样。

我回头发现那只象征易哥会发达的老鹰渐渐直线坠落在西方的天空,直至地平线下。

我才意识到那只老鹰是只——断线风筝。

是的,易哥就这么走了,这是他第二次离校,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仍然是南方打工,希望赚点钱,多多少少,留给父亲——算是尽最后的孝心。

易哥眼泪都下来了,我一直让我震惊,认识他很久,一直来的他不是这样的。

时光疯狂的倒转,像影碟机一样快退至那年那月那天,重播着那些青春让人捧腹而苍凉的事情,没有这样让人恐惧的噩耗。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青春故事那么丰富多彩,而现实中大部分的青春却是无所事事。

我那些无所事事的故事甚至拼接不成一个完整片段,没有不能忘记的细节,只有不够长的时间。

无所事事的青春故事在那一年的时光中流淌,那一年是2009年。

那时的易哥是我们敬佩而“鄙夷”的。

易哥高中在火车上潇洒,像螃蟹一样横行霸道,什么黑带啊,列车长啊,全不放在眼里,那是说给别人听的,大家听着佩服万分。

可谁知易哥私下告诉我,不巧的是太巧,跆拳道的“眼镜”和易哥在一个地方下车。

那个“眼镜”下车和几个人拿着刀子追易哥,易哥躲闪迅速。

刀子白花花的捅进了前面的一位女性旅客的腰部,鲜血染红了她的下面。

然后顾不得英雄救美,易哥玩命的跑,光辉形象大损。

不过我答应替他保密,因为易哥算是救过我“半条命”

就是如此曾经独步江湖的她,易哥居然怕血,我一直难以置信,但是他的确是不吃番茄不喝番茄汁的。

我说:“你最怕的东西正在你身体里流着呢。”说完我惊呆了觉得自己突然冒出了一句经典。

我一直不知道易哥怕血这里面是是有着怎样的渊源,又懒得问,怕他又故意掩饰的讲,扯得很远。

他不想回答的问题老是从人类的起源开始讲起,我问了几个昼夜都没问出她的前女友去了哪里!而谁又知道这里面也是一条人命。

易哥有些幽默,他见到我第一次就说:“哎,你的衣服挺漂亮的啊。”

我刚要说谢谢。他就说:“送给我吧。”

我不知道他看到别人身旁依偎着的漂亮女友,会不会上去说:“哎,你女朋友好漂亮啊,送给我吧。”

然后他摸着自己的丝质袜子说:“你怎么不穿我这样的丝袜。”

而听易哥的室友说他好几次喝醉酒,深夜在门外偷偷哭泣,我觉得这也太假了。

我宁愿相信他喝醉了追着一头猪说:别跑啊,是兄弟的就干了,也不信他会哭,还偷偷摸摸的哭。

易哥是我们学校上上届的师兄,是07301班的,他是一班人,却不是一般人。

因为我想几乎所有人都痛恨自己的身份证证件照,那是我么?

奶奶的,损我的形象,可是易哥的证件照却帅气又加,风流倜傥。

易哥有些犀利,我们几个坐着武汉最刺激的715好不容易赶到黄鹤楼下。

眼看楼近在咫尺却不能进去,因为我们舍不得门票每人要八十块。

易哥抽着二十块一包的黄鹤楼大骂:“他妈的,我就不信李白当年登黄鹤楼要钱,一个古建筑都用来赚钱要不得,上次黄鹤楼和上个小姐一样都要八十块。他妈的。”

我们瞠目结舌。

然后他又说:“钱好说,我们可以去化成乞丐试试。哈哈,说不定一天能凑足八十。”

看着满城随处可见的贵族乞丐说,其实我们学生也就刚好温饱了,和乞丐查不了多少。

出门购物逛街我们多少人会利用我们的职业优势说:“老板,我们是学生,便宜一点吧。否则我回去都没路费的。”

我们常常在追求面前显得羞涩,就是因为囊中羞涩。

因为没有钱,我们不能娶自己的初恋为妻。

因为没钱,我们得拼命的努力。

因为没钱,我们迷茫。

人的一生,年少无知无钱,年老力不从心。

年轻时想去很远的地方闯荡,就是因为没钱,青春无处安放,梦想全部搁浅。

辛辛苦苦的用健康换来的粉红票子,该去实现自己那时要走遍世界的梦想吧。

却发现自己镜子里的容颜渐渐老去,一脸的沧桑却被脸给毫不客气的记下了。

因为没钱,易哥如此优秀的男士同样也没有女朋友,又有人说他同时和五个女性来往。

可能只是绯闻,但因为易哥不是明星艺人,所以有绯闻也不需要去开个新闻发布会去解释。

但——

易哥是有些寂寞,他从我们班班长那看到我们班一个美女的登记照。

他非约人家出来,硬去牵小师妹的手,巴不得立即揣着登记照去登记。

师妹小荷才露尖尖角,他就企图立即蜻蜓立上头,果然被毅然断然决然的拒绝了,真是自作什么情。

他侧身性感的躺在床上,一副寂寞而缠绵的媚样,配上末日颓废的眼神——无比的销魂。

看着小说《小心翼翼的忧伤》落寞的感叹:“我看书怎么越看越孤单,越看越寂寞。”就差要泪落了。

尽管如此易哥把零钱很随意的扔在床上,尽管他的钱并不多,我说:“你是不是很有钱啊。怎么都随便乱扔。”

易哥说:“钱乃身外之物,当然放在外面了。”

易哥有些邋遢,我们看见他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的拐角处。

上面白衬衫,下面就条红内裤,背着红色吉他在那里闭着眼睛忘我的歌唱:“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她溜走……”

他每次唱歌唱完了才会徐徐的睁开眼睛,投入之深,令人动容。

配上和国荣哥一样忧郁销魂的眼神,性感的无可救药。

易哥有些传奇,易哥告诉一朋友他高考是以班上第一名的成绩进来的,四级考了五百八十四分。

这朋友告诉了别人,别人告诉班长,传来传去我也知道了,所以易哥真是传出来的传说。

正所谓,世上本没有传说,传的多了也便成了传说。

当时的久久都过不了四级的门的男同学都是羡慕的趴下,尽管他六级没及格,依然不影响他光辉灿烂的形象。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说他的一个亲戚阿姨是个艺人。

我们大惊失色,佩服万分,不过不知名吧我想,后来才知道是剪纸艺人。

易哥有些理想,易哥绰号易歌,唱歌对他很容易,他是练过的——专业的!

曾经经过专业的声乐训练,用易哥的英文说就是“破费声诺”的。

他大学刚开始的时候,花了4895块学了三个月的民谣吉他和作曲,至今保留着那时的照片。

所以说有文艺气质的不一定是文年青年,后来搞了个乐队,搞来搞去,没好好搞,把乐队搞没了。

他踩着椅子的横档,神情深情,忘我瞑目的哽咽高歌:“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Oh no。”

这首歌音太高,我们在一旁神经绷紧的盼着:盼着易哥唱不上去的时候分叉,然后哄堂大笑。

因为我见过很多人唱到高音都会分叉,正如他们的梦想刚上道又猝然凋零一样。

而易哥居然让我们失望,他唱上去了,真是没白叫易哥。

易哥的声音浑厚极具穿透力,然后别的寝室的哥们鼓掌叫好,更远的寝室继续接力:“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接着是家家户户的掌声。楼下的路上几个女生会神情异常的朝楼上瞥来。

看来堕落的大学里还是有人在怀念曾经追求理想的岁月,怀念那些青春踏碎的理想。

而曾经的理想就是“你想”你想要什么,在大学里,一片迷茫。

而如今理想就是“理智的想一想”因为生活中似乎总有一种东西如影随形的逼着你,现实吧,现实吧。

像瘟疫一样蔓延,现实的口号传遍了每一个有人的角落。

现实像是一张巨网,网住了多少人的青春和追求。

况且理想只是巨大欲望外面披着的外衣,理想和欲望是一对孪生兄弟。

是的,易哥就是这么复杂,其实每个人都是多面体。

知道易哥的人都说易哥是多重人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几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想想这么多的同学,我为什么会和易哥关系这么好,那还得从一个叫A的女子说起。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A的男朋友的缘故,我是不会和易哥最后又那么好的关系。

时间像冰冷的河水呼啸而过,留下密密麻麻的泡沫在记忆中浮动,一个小小的泡沫堵住人的呼吸,让你无所适从。

多年以后我逆着风沿着江堤徐徐前行,回忆易哥的光辉岁月。

我在静好的岁月里静静的观望,执着的等待着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躲在漆黑的空间里,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A,一回头发现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因为如果不是易哥及时相救,我可能被人杀了也不无可能,因为生死在某些时刻就是一念之间。

所以易哥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

“哎,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嗯?”

“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说,一直想告诉你,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什么事?”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这个?”

“答应我吧,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说这样话。”

“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答应我吧。”

“这个,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等到今天才说这句话,我等今天等了两年。”

“我可以亲下你吗?”

“嗯。”

……

“嫁给我吧,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这一幕的下面斜线距离三米开外的是A和我无聊仰望的眼神:这日子真是太无聊了。

我都不记得自己上大学以后多久没看电视了。

电视里的女主角真美,我恨不得男主角是我,可只能恨,不可得,尽管我知道那是经过化妆,经过镜头处理,每一个动作都设计好的美,但是我依然觉得美。

因为很多是美女坐着男主角的单车(叫自行车不浪漫),去郊外,但是没人知道美女拍完戏是坐着车回去的。

而A呢,我们不是兄弟,因为她是女的,我们不是闺蜜,因为我是男的。

所以请记住在大学看到男女一起的不一定是情侣,可能是我和A这样的。

她是我在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一个主动跟我说话的同年级女生,A可能女人味不足,一直没有男朋友。

她说她不喜欢化妆,不喜欢买衣服,不穿高跟鞋,不喜欢女生之间的争风吃醋。

而A最大的优点就是皮肤白,幸亏易哥没遇见她,因为他见到外表白的一定会表白。

A的家庭条件很好,家里父母都是医生。

但是呢,世间总有着这样那样莫名其妙的事——A有胃病,是大学生常见的一种病,虽不严重,但疼起来也是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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