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天锣鼓,卷地红旗舞。
革命长征万里路,极尽人间艰苦
今朝四海同声,欢呼抗战功成。
喜见漫山遍野,火光星月齐明。
——作于一九四五年
一手拿笔,一手拿枪。才子邓拓,高擎抗战宣传的大旗,战斗在太行山上。
他们用铅坯铸成铅字,用锅底的烟灰作墨,在抗战艰苦的条件下,邓拓和他的战友,创办、出版了2800多期的《晋察冀日报》,使根据地的战歌,嘹亮地传遍敌后。1945年,邓拓主持编辑了中国革命出版史上的第一部《毛泽东选集》。聂荣臻在《回忆录》中称赞说:“邓拓同志在抗战后期还编纂了《毛泽东选集》,这是全国第一本系统编选毛泽东同志著作的选读本,为传播毛泽东思想做出了贡献。”
抗战胜利,自然唤起才华横溢诗人的豪情。他以“清平乐”为题,道尽根据地军民欢庆胜利的喜悦。上片,满耳锣鼓、满地红旗,好似载歌载舞的根据地军民,欢天喜地地走了过来。一句“极尽人间艰苦”,把八年抗战的血泪、中国革命的牺牲点化出来。下片,前段渲染了全国共同抗敌的成功,后段以漫山遍野的火光作喻,指出这是人民的胜利。全诗读罢,犹见诗人推窗远望,眼前是游行欢庆的队伍,抬头是亮晶晶的星星。遥想人民的胜利,作者一定是浮想联翩、夜不能寐。
当年风雨读书声,
血火文章意不平。
生欲济人应碌碌,
心为革命自明明。
艰辛化作他山石,
赴蹈从知壮志情。
岁月有穷愿无尽,
四时检点听鸡鸣。
在邓拓故居,镌刻着诗人一首七绝,仿佛是诗人一生的写照。
1912年,邓拓生于福建省闽侯。中学期间与傅衣凌等创立“野草社”。1929年,邓拓高中毕业,考入光华大学。193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4年毕业于河南大学。抗日战争爆发后,1937年赴晋察冀边区任《抗战报》社长兼主编。后任新华通讯社晋察冀总分社社长等职。
建国后,任《人民日报》总编辑、社长,1955年任中科院科学部委员,1958年调任北京市文教书记兼《前线》杂志主编,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主席等。1961年3月,开始以“马南邨”为笔名在北京晚报上开设《燕山夜话》专栏,百余篇杂文,短小精悍、妙趣横生,被老舍誉为“大手笔写小文章”,称赞《燕山夜话》是“将思想与知识熔为一炉,让人仿佛沐浴在历史、实践与科学的海洋”。后来,邓拓与吴晗、廖沫沙合写杂文《三家村札记》,议论风生,文笔精到。邓拓学养深厚,知识丰富,另著有《中国救荒史》、《论中国历史的几个问题》等。
“一岚:我因为赶写了一封长信给市委,来不及给你们写信。此刻心脏跳动很不规律,肠疾又在纠缠,不多写了……今后你们永远解除了我所给予你们的精神创伤。永别了,亲爱的。”1966年5月,邓拓在给妻子丁一岚写完诀别信后,含冤自杀,不幸地成为文革中第一个自杀者,“以生命维护革命者的尊严”。
家乡的山茶花开放的时候,诗人已经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