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懿笑了笑:“我原本也不想说什么的,只是这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不得不让我觉得,人生还真是命运多舛啊,从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过我,母亲希望你做这个国家的王,但是,这一国之王却始终掌控在旁人的手中,母亲总是叹息一声,说,吾儿的志气和才能,都是国都里数一数二的,为何却被他人只手遮天呢。母亲最担心的事情是,她离开了,而我还是个半吊子,所以,今时今日,我不得不告诉你的是,若你肯,我也可以让你的孩子成为一国之君。”
窗外的光芒逐渐的明亮了,以至于赵欣然分不清现在的明亮究竟是太阳还是月亮,她眼前的刘懿让人诧异,仿佛他没有了从前的样子一般。
“你说什么?”赵欣然愣了许久,看着刘懿似笑非笑的脸说:“君上知道君上在说什么吗?君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万里江山拱手让人?”
“那又何妨。”刘懿背着手说道:“我不过是想要成人之美罢了。”
“可君上还有自己的孩子,君上当真愿意将自己孩儿的幸福送给我?”赵欣然说。
刘懿嗤笑一声,道:“你还不算糊涂。”走到椅子旁,刘懿说:“若是他们幸福,这江山不要又能如何,和自己心爱的人游山玩水,如同贺兰灵儿说的那样,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暮暮朝朝白首到老,若是这样,万里江山又算的了什么?”
“君上当真是想的开。”赵欣然淡淡的说道:“可既然君上都这样珍视自己看上的女人,那我也要誓死捍卫我的爱情。”
“可你这样真的好吗?”刘懿说着,眼睛瞟到赵欣然的身上,说:“我可以给你万里江山,我也可以让你香消玉殒,准确的说是你今天同意要留,不同意也要留。”
赵欣然一皱眉头,冷笑一声:“我可不是吓大的。”
“但一定会让你受到惊吓。”刘懿笑了笑起身走到赵欣然的身旁,低下头轻轻的吸了口气:“你知道我不好色,所以女人对我来说如同草芥,与其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留在身边倒不如放她远去,更何况我明白,一个两情相悦的感情,是永远不可能轻易的被旁人横刀夺爱的,你亦是。”
“就要看君上能不能留住我了。”说完,赵欣然快速后退两步从广袖当中抽出一把软剑,那软剑看似锋利无比,伫立在刘懿的面前闪闪发亮。
刘懿笑的自信,说:“你真的以为我可以放心的让你进入正殿吗?”
刘懿的话音刚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立刻涌入十多个身穿黑衣全副武装的精兵,他们的手上都拿着比赵欣然的手上更加锋利坚硬的长剑,冰冷的剑头指着赵欣然的脖颈,赵欣然肩膀垂直下颚轻抬,她怒视着眼前的刘懿:“果然,帝王都是奸诈的。”
“你知道就好。”刘懿笑着,说:“我这个人的习惯便是,想要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务必要了解到牙齿,所以,你曾经的事情和如今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回头对着身后的侍卫说:“来人,带着你们未来的王后到朱雀台,三日之后,本王要娶了她。”
“遵旨!”侍卫们收起长剑,走到赵欣然的面前曲了一下身子,说:“王后,请跟在下来吧。”
“我不会原谅你的。”赵欣然收起手中的长剑。
刘懿说:“自然要恨我,若不然我以后的日子可倒真的是无聊了,你当记得,我后宫主位每日要忙的事情可多着呢,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刘懿说完,准备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哦对了,回头我送到你身边一位婢女,你们以后就在后宫相依为命吧。”
说完,刘懿转身出了正殿。
等操练完兵士,慕容回到自己的住处准备洗个热水澡,刚一推门,便看见贺兰灵儿穿着一袭长袍端坐在凳子上,看见他回来,贺兰灵儿连忙微笑说:“你回来了?”
慕容虽有惊喜,但仍然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微微点了点头,说:“你怎么来了。”
起身,贺兰灵儿主动走到慕容的面前将他的外套褪下:“身为慕府未来的儿媳,我自当是要早早回到这里服侍郎君的。”
慕容猛然一怔,一个转身怒视着眼前的贺兰灵儿,她略施粉黛面若桃花,发髻不高不低,上面再雕坠几朵小花,格外的俏皮,只是她的双眼清澈无鱼,总是给人一抹淡淡的忧伤,挂心的事情始终是要挂心的。
推开贺兰灵儿的双手,慕容走过另外一个地方一边解开自己的绑手一边说:“我从未有过心上人,怎么可能有媳妇呢。”
“我就是咯。”贺兰灵儿调皮的说道:“不管你把不把我当成媳妇,这辈子我贺兰灵儿就只能是你慕容的女人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我的女人只有素翩翩。”慕容头也不抬的冰冷的说。
贺兰灵儿吭哧一声笑了起来:“我知道,但是你们徒有虚名而已,你敢说你和素翩翩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有碰过她吗?”
慕容刚想说话,他看见贺兰灵儿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哑口无言,随后只能说:“自然。”
“我在见你之前可是见过幕夫人的。”贺兰灵儿靠在桌子上说:“幕夫人把一切都跟我说了,幕夫人还说若是我能给你幸福你们两个人远走高飞她也情愿。”
慕容猛然回头,问:“母亲真是这样说的?”
贺兰灵儿连忙点头:“当然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了,我都说了这辈子我贺兰灵儿只能是你的女人,如果没有经过母亲的同意我怎么可能会这样说啊。”
慕容不再说话了,他高昂的头瞬间地垂下来,仿佛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从小到大,幕夫人总是想尽了办法让慕容变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都是轻的,有一次他习武从巳时一直到第二天辰时,以至于大病一场,那时候的慕容也不过之后十二岁而已。小小的年纪就要背负着国仇家恨,可是,至今为止慕容也不知道他们慕家的国仇家恨是什么。
慕容从小就惧怕幕夫人,无论他在外面有多么的叱咤风云,一见到幕夫人总是觉得如同受了伤害的小鸟一样。幕夫人的强势让慕容觉得倍感压力,总觉得无论自己有多好,在她面前始终是一文不值,惧怕是与生俱来的,并不会因为谁的一句话或者是一个眼神而改变心意。
这一些,贺兰灵儿当然知道,所以,贺兰灵儿早有预料,她历经种种吩咐了不下三百个人在巴掌大的国都里寻找慕氏的居所,果然人多好办事,不出三日便将她的住处找了个准确,那一日贺兰灵儿前去的时候并没有空着手,像是在现代的时候走亲戚一样,她拿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进幕夫人的院子,看见幕夫人在院子里的眼光下面静坐着。
“你是谁?”幕夫人坐在凳子上说。
贺兰灵儿早就知道幕夫人已经身患残疾,所以她拿来了一切有关于残疾人的使用东西,她临走之前特地带了个狐裘的披风改成的小毛毯,看见幕夫人衣着单薄的坐在阳光下,便走过去连忙将手中的小毛毯放在她的双膝上。
“哟,这……”幕夫人还没说话,贺兰灵儿到时先打断了。
“这是狐裘的披风改成的,虽说如今天气正暖可也抵不住风中的严寒,小心膝盖不好。”
幕夫人没说话,看着贺兰灵儿为自己整理狐裘等她稍稍直起身子才说:“贺兰姑娘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相当的贤惠呢。”
贺兰灵儿也毫不惊讶的说:“看夫人说的,为母亲尽孝乃是晚辈的本分,多年未见今日一见还望夫人不要怪罪灵儿探望的晚。”
“不怕。”幕夫人淡淡的说:“不过你来是为何。”
“怕是母亲早就知道了吧。”贺兰灵儿似笑非笑的说着,“夫人智慧,必定知道灵儿此行究竟为何。”
幕夫人说:“我知道,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