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秦凤舞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叫秦凤舞,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怎么的,她对这个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女孩有种特别的感觉,可以说是一见如故。
柳香儿笑眯了眼眸,“柳香儿,姑娘可以叫我香儿。”
“你也别老姑娘的叫,听了怪别扭,叫我凤舞便可。”
开始下了一场大雨,屋檐上‘啪啦啪啦’作响,下了好一阵,雨才渐渐停了下来。
花了一大笔银子才把柳香儿的卖身契买了回来,回去真不知道怎么跟宫染夜报销。
此时,街上人声渐渐鼎沸,车水马龙。街道陷入了一片夜的繁华。绕过熙熙攘攘的人流,漫过一片喧嚣。
坐了三炷香的路程,马车这才缓缓停靠在洛王府大门。
在翠儿搀扶下下了马车,只见管家在大门外来回走去,时不时探出头看看外面,准是宫染夜派管家在此等候她。
秦凤舞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让翠儿领着柳香儿往后门去安排住处。
“哎哟喂,王妃您总算回来了。”管家一见来人是秦凤舞,好像见了救星似的走了过来,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汗水,“王爷一早起见您不在,又见小郡主哭得面红耳赤,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若找不着您,奴才们也不必回去了。”
闻言,秦凤舞嘴角轻翘起,冷笑道:“只准他成天在外跑,就不准我出去走走吗?”说着便往里走。
管家紧随她身后,回想起宫染夜方才发了那么大火,不由劝说道:“王妃,这次王爷发了好大的火,一会子您见了他得多谦让谦让。”
“笑话!”她停顿下脚步,又是一阵冷笑。“我谦让他,谁来谦让我?”
不过是出去半天罢了,至于发那么大脾气吗?难不成真想把她囚禁在这冷冷清清的王府。
管家劝说道:“您还是听老奴一句劝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
不知不觉已到了前厅,只见宫染夜面无改色的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青花茶盅,用杯盖轻轻拂着茶水里舒展的茶叶,眼角的余光一扫,视线落在秦凤舞身上,目光很是阴森,半晌,才透了一口恶气,询问道:“去哪了?”言语间平淡无奇,却透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回王爷的话,将近春节了,臣妾去了趟宣武法源寺,为一家老小祈福。”
“哦?”宫染夜眉尾轻挑,尾音拖得老长,“这么说是本王错怪王妃的一番心意?”
秦凤舞莞尔浅笑道:“可不是嘛!王爷若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就帮臣妾拿捏肩膀,如何?”
宫染夜感觉肺都快要气炸了,眉峰燃烧着怒意,偏她用那双委屈无比的眼神看着他,叫他有气没法使,她倒是很会给脸要脸。手中的茶盅重重搁在桌几上,发出摩擦声,“一大早的去宣武法源寺祈福谁信?”
“那依王爷的意思,是说臣妾不知廉耻在外偷腥?”秦凤舞轻佻眉尾,索性就把他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此刻那双纯洁无辜的眼眸闪烁着泪芒。
宫染夜望着她眼眶里积满了泪水,愣了愣,一旁的丫鬟小厮纷纷用鄙夷的目光盯着他,倒成了他的不是。不由纳闷道:“哭甚?本王又没那意思。”
秦凤舞眼里含着泪水,委屈道:“臣妾大老远的去宣武法源寺,花了一大笔的香油钱,为的是谁?还不是见王爷夜里常咳嗽不止,祈求佛祖保佑王爷福泰安康,年年有余。王爷倒好,把臣妾一番心意当成牛肝肺。”说得跟真似的。
宫染夜半信半疑的凝视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豁然起身步步逼近她而来,停顿住脚步,俯视着矮他半截的女人,嘴角禽着一丝戏谑般的笑意,伸出右手:“拿来。”
秦凤舞微微蹙了秀眉,清秀的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来,狐疑道:“拿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薄冰的冷气,强自忍下内心的火气,眸光幽深的深视着秦凤舞,平淡的说道:“平安符!”
平安符?
秦凤舞转过身背对着他,右眼皮微微跳动着,不好的预兆让她此刻隐隐有些不安,手指不由揪起腰带上佩戴的玉佩。纯粹是她瞎编乱造,上哪去给他要平安符?念头忽闪,转身对视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同样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回王爷的话,臣妾的确有向主持祈求平安符,可主持说是要我把心愿写到字条上,放在香炉子里烧了,心愿佛祖已经收到了,就无需平安符。所以……臣妾就空手而回。”说话的同时眼珠子不自在的往窗外看,刚好走廊上摆设着一盘四季花。
她害怕,害怕宫染夜知道她去蕲州找云南王,害怕从中知道这具身子主人曾跟云南王有不解的孽缘,更害怕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好的信任被打破。
显然她在说谎,要知道宣武法源寺祈福离洛阳城有十万八千里之远,就算她是骑着汗血宝马,来回也得好几十天的路程。
宫染夜瞬间冷了眸子,眉头紧紧的蹙到了一起,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突然“嘎哒”一声从中间硬生生的分成了两半。伸手擒住凤舞的下颚,深邃的眼眸逼视着她,“秦凤舞你听清楚了,在我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更容不得最信任的人背叛我!”声音里噙了几分怒意。
他彻底激怒了,从宫冷凝口中得知秦凤舞是去了蕲州找云南王退婚,为什么她不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而是隐瞒他,好像怕他知道什么似的,她越是这样,他的心就越肯定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突然脑海里闪过上次宴会上,云南王当时目光紧锁着她,而她同样用震惊的目光看着他,莫非他们俩真像他心中所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