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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新产品发布会现场,人来人往相当热闹。一部分人是本身对新产品感兴趣的商人,还有一部分是因最近案件炒的火热,进而对李玉青这个人本身感到好奇的凑热闹的人。

李青也有幸见到这位总是繁忙得露脸都难得的大人物。与想象中不同,李玉青只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普通中年,似乎烦恼着什么令他的眉头总是簇成川字型。从言谈来看他只是非常普通的商人,并非他们想象的只懂得赚钱的机器人。对于女儿婚礼的事,似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江帆的‘背景有问题’因此竭力反对,但是他的女儿一意孤行,最终他也只能用不参加婚礼来做抗议。

至于后来,案子发生,为了躲避狗仔追踪,他也不得不去国外躲避一段时间。毕竟自己是代表了E.I.的董事长,如果涉案太深总会出问题。

但是,商人终归是商人,除了他希望李青知道的信息外,李玉青没有透露任何多余的情报。这让李青对于从他口中获知的信息真实性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李玉青似乎也知道自己是众矢之的,在警察安排行动前就雇了大批的私人保镖。

“教授,又见到你了!”

记着胡系光一看到布兰特教授,立即小跑过来。

“果然您也参加这次的新产品发布会!E.I.跟之前的案子有关是不是?您是不是了解什么内情?对于E.I.总裁您的看法是——”

狗仔到底还是狗仔,三句话不离本行。

“去去去,一边去。”

李青走过来,挥挥手将这位狗仔队员赶走。

“你这家伙,还知道出现?怎样,有什么新线索?”

一见面,李青便不客气的问道。

布兰特笑了笑,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这个表情太让李队长肝疼了——多少次,每当布兰特发现了真凶之后,准备背后做什么手脚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神情。

“我说你,是准备说出来呢还是准备到局子里坐一坐?我不介意为你破例公报私仇一次。”

李青按了按拳头,要是敢说NO,他绝对让这货戴着墨镜度过这个月!

布兰特无奈的摇摇头,看来真把李大队长惹火了,这样能做把柄的话都随口说出来,一定是看自己不爽已久。于是他一边往发布会的会场位置走,一边对李青说道。

“这起案子的特殊之处在于真凶只位于幕后,操纵别人为自己行事。所以调查凶手的时候,不能排除那些看起来没有作案动机的人。应该说,只要有机会,任何人都能成为幕后指使的凶器。”

“这我知道。”李队长不耐烦的回答,“目前看下来,最可疑的就是李丽莎,江帆还有那个保姆也算上。李白龙虽然很可疑,但是没有作案时间,暂时排除在外。”

走到会场,布兰特教授找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下。李青看了看周围,也跟着坐下。

“那么,暂且让我带你走入心灵的迷宫。先不提亨利警官被杀的案子,单说婚礼上的那起案子。有一个相当简单的逻辑,不知道你想到没有。”

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如果设身处地去想一下,你就会明白。

孙红担任的是中间人的角色,她知道很多秘密,她替代E.I.的总裁联系勒索者(王律师)取得证据,她也知道获得证据后相关的人那些人(看林人、绑匪)都被杀害。处于这种位置,一个正常人会怎么想?

是的,她感觉到了危险。不是源自未知的盯上她的犯人,而是源自E.I.公司,她的老板。下一个被灭口的会不会是她?难保她没有这样的担忧。所以她才没有将证据销毁,而是另外保存起来,作为未来发生什么事的筹码。

这样一个情况下,出现了第三方势力——明显是因这个案子,对E.I.充满仇恨的复仇者。这种情况下,她会毫无戒心的收下被做过手脚的花束?只有一种可能,她很可能以为交给她的花束中有重要的情报,对方是代替亨利递交的——但是,假如是陌生人,或者明显跟案子有关的江帆甚至李丽莎,她会相信对方是代替亨利警官来到的,毫不戒备的收下花束吗?

李青一点就透,他瞬即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人身上有亨利的信物!原来如此,这就是必须接近亨利,在火车上杀死他的原因,为了获取能证明自己跟他有关系的东西。譬如信用卡、手机、或者其他私人物品。”

有了这样的东西,孙红才会相信对方是亨利的代理甚至亨利本人。因而,杀死亨利,获得信物是必要的举动。鉴于尸体很快会被发觉,孙红或者会察觉亨利死亡的事实,那么代理亨利的身份更容易被信任。可以解释说自己跟亨利是一起来的,替代亨利递交重要证据。

“亨利是警察,能够代表他行动的身份其实相当有限。身为搭档的警员,亨利所联系的律师,或者跟他一起的情人。”

布兰特教授简述了一下他从火车上发现的事,那么选项三——情人的可能性更大。

“你是说,一个女人杀死了亨利,拿到他身上能证明自己跟亨利有关系的信物,然后代替亨利去见孙红。没有错,如果对方是女人,孙红的戒备心也会低一些。鉴于她自己是代替E.I.总裁出面,那么对方找情人做代理在她看来也很容易接受。”

范围再缩小一些,参加婚礼的人之中,婚庆公司的人都是一早就在准备了,所以不可能是替代亨利坐火车前来的人。正如布兰特所说,李丽莎曾经涉及绑架案,又马上要结婚,孙红也不会相信她是亨利的代理。那么,剩下的嫌疑犯只有一个!

“她?那个保姆!”

李青感到懊恼,亏他还专门去调查了一下,手下人竟然告诉他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阿莲这个身份的确没有可疑的地方,假如她是真正的阿莲的话。要知道没有什么比生活在村落里,跑到城市打工的女人更好的隐蔽身份。”

虽然国内环境大好,但是在这样大的一个国家,还是有很多偏远地区的村落。生活在那里的人的人数不多,管理也不算太规范。加上各省市之间的资源管理系统并没有联网——如果一个女人用着阿莲的身份证,自称阿莲,那么除非是派人到真正阿莲所在的山沟沟里问其他的乡亲,否则是没办法确认她是不是真的。

她——我们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谁,或许叫她做安德烈更合适。她杀死了阿莲,毁尸灭迹,获得她的身份作为掩饰。之后坐上火车,与亨利警官搭讪,趁其不备杀死他,夺取他身上能表示身份的物件。拿到之后她迅速来到婚礼现场,冒充亨利的代理人与孙红接头,烧死了孙红。之后她又接近李白龙,以保姆的身份留在夏雪身边,暗中观测后续发展,等着下一次动手的机会。

想明白其中关节,李青立即打开通讯器,与其他警员联络让他们找到阿莲并立即逮捕她!他做完安排,刚要站起身,却听布兰特继续叙述道。

“还没有结束,李队长,坐下来看到后面。”

“……?”

虽然疑惑,李青依然坐稳继续听着。此时,新产品发布会已经开始,李玉青已经上台开始演讲,众人兴致勃勃的听着新产品的描述。当听到李玉青介绍新产品的特性是能提高记忆力跟增加智力,李青不禁脸色一变。

布兰特开口,打断他激烈的情绪。

“有一点疑惑,就是为什么对方隐忍多年,却要在此时动手?那么看到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因为那个幕后者觉得,自己有义务阻止E.I.。可是还有一个疑点,如果对方的目的仅仅是杀害李玉青,以阿莲这个保姆的身份只要隐忍下去,总有机会能够近距离接触他。为什么要杀害事件相关的人,让李玉青的戒备提高?仅仅是为了复仇吗?”

不、不是。如果是为了复仇,早在多年前就可以动手了。

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李玉青的性命,而是……

“哗——!!”

全场哗然,因为在李玉青背景后面的大屏幕之上播放了一半的新产品介绍,突然插入了奇怪的内容。

“我,威廉·夏留下这份记录,是为防止将来发生意外。这份记录将保留在我的律师手中。”

影片之中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对着屏幕说道。

“E.I.所开发的新药虽然有增强记忆的功效,但是有着相当可怕的副总用。除了令人身体虚弱,器官衰竭之外,它会对人类的脑部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它——”

说道这里,突然背景传来奇怪的声音。威廉站起身迅速将镜头塞在什么角落里,大概是用书本掩盖住。但是从缝隙之中,还是能拍摄到隐约可见的场景。

“爸爸……?”

一个小孩子似乎听到声音感到害怕,跑了过来。

“快藏起来!”

男人拽起孩子,拉着她离开镜头。

很快,有人闯入了镜头之中,脸上戴着黑色面罩的人冲进来,四下搜索。之后,他们也离开了镜头。

“砰!砰砰!!”

顿悟击打什么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之后……有过了很长时间,安静到吓人的的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看着屏幕的人们都瞪大眼,安静的等着后续的发展。

慢慢的,烟雾弥漫过来,显然有什么地方着火了。

“啪咻——”

影片就此断掉。

“哗!!!”

周围的人都站起来,惊讶的互相讨论着。他们抬头去寻找本该站在台上的E.I.总裁李玉青,却发现他已不见踪影。大概是在影片开始的时候他便觉得不妙,立即溜掉了。

李青也站起来,他明白了布兰特的意思。

对方的目的不是杀害李玉青,而是彻底毁灭E.I.,让新药不能发布!

“迅速找到李玉青,快!”

李青对着通讯器下命令,立即跟着行动起来。

只有布兰特教授依然坐着,看着眼前喧闹的场景。

最终,他侧过头,看向坐在他们另一侧的人——记者胡系光。

“不去吗,这可是大题材。另外,伪装做笔记的时候要记得将圆珠笔的笔头按出来。”

胡记者笑了,他将手中的笔插到自己胸前的口袋上,恢复它本身的装饰用途。

“真是伤脑筋,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我的……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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