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多端的白天轩见二福在对面向自己开枪,一步窜进炮楼,把手中的枪同时对准二福。二福见白天轩躲进炮楼,一个鲤鱼打挺,从炮楼的侧面冲过去。靠近白天轩的背后。白天轩刚要转过身来向二福开枪,二福手疾眼快抓起白天轩的衣服领子,就把他按倒在地上,把白天轩弄个狗吃屎。白天轩拼命往起挣扎,二福一只脚踢在他厚厚的肚皮上,疼得他妈呀大叫一声。为了不让院中的伙计们发现自己,二福手中的枪对准白天轩的脑门,“砰”的一声,这个作恶多端的,怙恶不逡的汉奸乡霸受到制裁。
炮手们放下手中的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战江龙和他的三十多名弟兄把白家大院藏的枪支弹药全部缴械,并搜走了院内大量的黄金,白银和珍贵药物。他们沿着通肯河西去,回住地。
白行武带着二十多警察和秋村的宪兵队飞奔着向毛西堡救援。当毛西堡密集的枪声送进白行武的耳朵里时,他心急如焚,可惜他不但来晚了,而且已经钻进了苏山和三江为他准备的口袋。
警察和宪兵队完全进入了口袋,三江借着月光看见白行武的马队完全进袋后,他一声呐喊,几十只枪同时开火截住白行武的去路,一时间林子里的人冲到路上。白行武被突然的袭击打蒙了,他还没明白过来,几个警察和宪兵的几个鬼子就死于非命了。
与此同时,苏山苏林,马希文和十几名战士从另一端开枪射击,宪兵队和白行武前后左右都是枪声,慌乱中马被惊吓得乱窜,又有数名宪兵和警察从马上摔下来。白行武大叫:“给我顶住冲过去。”他的话音刚落,苏山已经冲到他面前,飞起一枪,结束了狗日的性命。
秋村在包围中“嗷嗷”乱叫,他用生硬的中国话吼道:“不好了,我们遭到伏击了,快撤。”就在这时三江射中秋村的右肩,秋村转过马头,伏在马背上往城里方向逃去,他的背后跟着几匹马,马背上驮着几个受伤的宪兵。
望着逃走的秋村和几个宪兵,苏山和三江没有去追赶。
秋村队长一路逃跑,不断鞭击战马,吓得魂飞九霄,谭林和李天刚听见西边的枪声停止了,断定剩下的警察和宪兵一定从此处逃回。果然不出所料,秋村的马蹄声离谭林二人越来越近,谭林和李天刚靠近路旁,做好射击准备。
李天刚对谭林说:“头一匹马上的人一定是个当官的,咱俩先对准一个目标,不能让他逃回去。”谭林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一匹马跑过来,马背上的鬼子是秋村,谭林二人扣动扳机,对准秋村一同射击,这俩人打的几乎是一个地方,秋村的脑袋变成了碎西瓜,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命丧黄泉了。
紧接着又射中了几名警察和宪兵,剩下的两名宪兵和么三等警察狼狈地逃回县城。
三江沿着通肯河去和战江龙回合。
苏山完成了除奸歼寇的任务,和战士趁着夜色,绕道回大青山大本营去了。
谭林和李天刚骑着鬼子的战马,在离北大营一里路的时候,弃马徒步回营。
13.杨大车密林找二福 出大刑县长爷作恶
秋村队长被击毙,震惊了日本关东军总部。立刻派岗宁赴任宪兵队队长,同时增强了宪兵队的力量。
岗宁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日本军事人才。他有独到之处,又善于心理攻势。其狡猾和残酷的手段远远在秋村之上。
岗宁上任第一件办的事情,就是给秋村办理丧事。他看着秋村面目全非的尸体;又听了逃回来鬼子对战时的述说;他断定警察和宪兵们被袭击,不单纯是胡子干的,一定有抗日武装力量的参加。
按照日本人的风俗礼数,岗宁处理了秋村及宪兵们的后事。
岗宁队长亲自带着十几名宪兵,由新上任的警察局长么三前边开路,去考察秋村死亡现场及宪兵们被袭击去的地方。
岗宁队长在柳林边下马,徘徊在宪兵队被伏击的空地上。然后在宪兵们的簇拥下,在柳林里转了半晌。他面对滔滔的通肯河说:“这里不是胡子长居的地方。”说着用手指着通肯河的下游说:“往前方走,一定是胡子的穴窝。那里林深路窄,没有人烟。”
岗宁走到马前,翻身上马。转过头问么三说:“你的知道,沿着河往前走是什么地方?”么三点头哈腰地说:“太君队长,前面六十里的地方叫三道沟子,又是一个县。那里就是胡子窝。”听了么三的话,岗宁在马背上仰天大笑,并用手比画着说:“中国人,就会占山为王,啸聚山林,胡子的干活。”
岗宁看看么三没有回声,冲着他问;“这儿离毛西堡有多远?”么三连忙回答:“报告队长阁下,此地离毛雨堡十里路。”“十里路,准确吗?”岗宁反问么三。么三笑着脸,啮着牙回报:“十里路,一点也不差,十分准确。”么三的话刚落音,岗宁又问;“白家大院的那位白老爷子出丧没有?”么三马上回话:“报告太君,白天轩和白行武都入土为安了。”
岗宁听了么三的话说:“什么叫入土为安?”么三忙回话:“报告队长,入土为安就是埋在地下了。”岗宁听了么三的话捧腹大笑:“中国人的,很有文化,可就是像猪一样,贪吃爱财,出息的没有。”么三听了岗宁的嘲笑,置若罔闻。仍然陪笑奉迎:“太君说的对,太君说的对。”
岗宁一边笑着,忽然发现么三少了一只耳朵,忙问:“你的,那只耳朵到何里去了?”么三弯着腰,红着脸回话:“报告太君,耳朵被胡子砍掉了。”听了么三的话,岗宁竖起大拇指夸奖么三说:“你的,英雄!功劳的有,坚强的派,好样的,好样的。”么三受到岗宁的赏识,连连表示:“一定报效太君,一定报效太君。”
狡猾多虑的岗宁队长,望着绵延不断的柳林,和奔腾而泻的通肯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秋村及死亡宪兵们的魔魂缠绕着他,使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心里清楚,要想在这块古老的活土上盘根,谈何容易。
岗宁对身边的么三说:“你可知道抗日队伍在什么地方?”“报告太君,抗日的人马不在这里,他们在城东方的大青山里。”“啊,大青山,多么好听的名字。”他皱一下眉头接着问:“大青山到底有多大?”这一下可把么三问住了。他张着口没有准确的语言回话。想了半天吐出三个字:“老大了。”这三个字把岗宁弄蒙了,不解其意,忙问:“老大了的,是什么意思?”么三倒也机灵,忙回话说:“老大了就是很大很大的意思。”岗宁终于明白了么三的话,自言自语地狂喊着:“很大很大的大青山,一定有老大老大的抗日分子,我们一定要把他们统统的干掉。”么三应合他的话说:“统统的,把他们干掉。”
岗宁队长诡计多端,他担心在此地久留,招来胡子的袭击。于是命令么三带队返回县城。
岗宁召见施县长,一个宪兵队长向堂堂的县令布置保安防卫任务,施政及么三只能认真领会。
宪兵队把整县划为八个区,每个区的称号为“井子”,用通俗的中国话说就是分为八个井子。每个井子的治安由地主武装组成治安队,并没有警察所。地方治安队和警察所协同日本人工作,主要任务是“清户”、“剿匪”。西河套和大青山是治安防范的重中之重。同时强化了深林治安管理条例,加强了山林队的力量,山林队由一个小队编制,一下子变成了山林警察大队。拥有上百条枪,上百匹良马。一个小小的日本宪兵队队长,电话给北大营下令:随时听候调遣,准备出去清剿大青山。
顿时间内,千里青纱帐,百里柳树林,起伏绵延的大青山,笼罩在鬼子汉奸的枪烟之下。一场死亡和自由独立的争斗展开了。
自从大福二福走后,杨大车的心一直不落地。对大福他放心,知道只有跟着苏山走,才有出息,是正道。他期盼大福在苏山身边好好活着,多杀些东洋人,做出大的事业来。对二福走的路,杨大车觉得不对劲。战江龙和三江他们虽然帮着自己杀了白家父子,报了仇,雪了恨,但是他们必定是胡子啊。当胡子就要抢财抢钱,就要杀人。这是要遭报应的事,最终是没有好结果的。杨家世代以勤劳为本,靠双手劳动为生,怎能干这种不仁不义之事?他下决心去西河套找二福。
去西河套找二福,这样大的事他要和福娘商量。
福娘正在厨房作饭,杨大车火急火燎地喊福娘进屋,说有事商量。福娘回话说:“马上开饭了,有事桌上说。”杨大车坐在桌前耐心等待着。
福娘把饭菜端上来,杨大车心不在吃饭上,把筷子拿到手中,对福娘说:“大福和二福又走了十几天,我心里总是放不下来。大福和苏山走没错,去打鬼子,有出息。可是二福就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福娘问。杨大车紧接着说:“就是不一样啊,大福走的是正道,二福跟着的是胡子。这就是天大区别。当胡子的有几人有好结果?整天东躲西藏,打家劫舍,抢人钱财,弄不好就要丧命。”
福娘听了杨大车的话,眼圈红了说:“这不是被逼的吗,没路才走此路。”“是啊,当时是被逼的,可是眼下有路可走了,咱们要想办法把他找回来。”“让他回来,回来也得抓劳工,还不如这样。”福娘说。
杨大车听了福娘的话,知道他不明白自己找回二福的意图,又重复地说:“他娘,眼下有路可走,还是把二福找回来吧。”福娘忙问:“你把话说明些,你的那条路指的是什么路?”
杨大车稍稍停了一下,对福娘说:“我看让二福去和大福走一条路,把二福送到苏山那里去,和大福一起打鬼子。他们哥俩在一起也好互相照应着。等鬼子打跑了,天下太平了他们再回来种地。”
杨大车的话使福娘茅塞顿开,她放下手中的碗,对男人说:“福他爹,就依你的办。去找二福你要当心。听说警察局又添了许多枪,么三当了局长,各井子都有警察所,他们到处抓人。只要有点可疑的人过路,就当胡子抓起来,还砍头。”兰子听了娘的话,忙说:“翠花告诉我说,九少爷现在当了井子里的警察所长,都换上了警察的衣裳。”听了兰了的话,杨大车说:“往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一定要多提防点。”福娘明白男人的话,连连点头。
去找二福的路很远,杨大车骑上车,腰间插了一把大片刀作防身。临行前他嘱咐福娘和兰子说:“我很快就会回来,夜里把门栓上好,要是感到不安全,就把兰子送进城里姑妈家住些日子。”娘俩个儿点头答应着,回送杨大车离去。
杨大车走后,福娘左思右想,怕兰子留在家里出事,遵照男人的话,她找来九叔杨大楼,把兰子送进城里姑妈家。
岗宁来了以后,北大营的国兵几乎天天有任务。每当岗宁的宪兵队出巡,都要把北大营的兵放在队伍的前面,作挡身的炝灰,谭师长对此一筹莫展,因为这是上峰的指令,他只好唯命是从。谭师长对宪兵队很烦恼,又无计可施。
兰子来到姑妈家,谭林自然离不开了。不管外边怎样紧张,有什么行动,谭林只是和兰子陪太太打牌。叔叔对谭林不理军务,并不加责怪。
晚上,谭师长和鲁团长两家人要聚一聚。兰子把这件事告诉了谭林,谭林躲到连部去了,兰子对姑妈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也没陪姑妈去。等谭师长和太太走后,谭林很快从连部赶回公馆。
屋子内只有谭林和兰子两个人,他们面对面的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有些不自然了。谭林借口给兰子送苹果贴近兰子。兰子见谭林靠近她,故意躲闪一下,被谭林热乎乎的手抓住。兰子企图挣脱谭林,怎奈他攥得太紧。兰子口中说着:“你真坏,你真坏”。顿时,两个人沉浸在无比的欢快之中,享受着爱给他们的甜蜜。
兰子告诉谭林,爹去找二福,把他送大青山参加抗日。谭林很赞同叔叔的举措,说:“参加大青山的队伍,打鬼子是有出息的,你爹作的对。”停了一会儿兰子说:“娘说了,秋后钱下来给咱们成亲。”听了兰子的话,谭林很高兴。于是把兰子紧紧地抱住问:“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爹同意吗?”“娘答应的事,爹从不反对,何况又是和你谭连长结婚。”听了兰子真切的话,谭林乐得跳起来。
两个人又把话题扯到翠花身上,兰子说:“谭林,你看大福走了,翠花她们啥时候是个头。”谭林听了兰子的话,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他抚摸着兰子说:“大福和翠花相爱是真情,翠花爱大福是任何力量也挡不住的,可惜大福不能回来了。”兰子说:“等鬼子走了,大福会回来的。”谭林沉静一下说:“白天轩死了,管翠花的人没了。”兰子接着说:“可是又出了九少爷,这小子穿上狗皮,可恶了。在家是大当家的,在外面谁敢惹他。我害怕这小子像他爹一样,来管翠花的事。”谭林回话说:“怕他干什么,大福又不在家,说不定什么时候,九少爷和他爹一样,挨枪杀。”兰子继续说:“翠花恨他爹,白天轩出殡那天,翠花一声没哭,一直躲在屋里。她妈让她给她爹哭路,翠花死活不干,趴在炕上谁也拉不动。”“好样的!”谭林说,“看翠花和爹的关系很不像父女。”兰子听了谭林的话,笑着对他说:“翠花和白天轩的关系,好像值得怀疑。我听妈好像说过什么关于他们的事。”谭林也笑了,但是他们俩谁也拿不准。谭林看着兰子问:“你爹要想把咱们拆开,你该怎么办?”兰子很生气的样子,回答说:“净胡扯,我爹才不会呢。”停了一会儿她调皮地对谭林说:“不管谁要拆开咱俩,咱们就私奔。”说着趴在谭林的胸前,亲热地吻着谭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