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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往事回忆之一

“轰隆隆、轰隆隆……”一声声的雷响彻着天空。

洛启华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再踏上这片土地了,一切都改变了,自己的老宅也成为一片废墟,踏进洛家公馆的时候,不知道他心里是作何感想。

“爷爷,您终于回来了。”佑嘉急忙迎上前。

“爷爷,二姐,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先坐一会儿。”佑绮吩咐郭叔倒了两杯茶,递给洛启华和佑安。

“我曾经发誓再也不会回来了。”良久,洛启华才开口说道。

“可是似乎现在不回来不行了,呵呵。”佑嘉笑的无奈,如果可以,他怎么会让爷爷如此劳神。

“好了佑嘉,你不需要自责,难为你们这些孩子了,你们都做的很好了。”洛启华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孙子的想法,他可是自己一手培养的,是他的骄傲。

“爷爷,您要不要先休息会儿,我看您已经很累了。”佑安关切的问。

“不用,既然大家都来了,就不要让大家再等了。”洛启华喝了口手中的茶说道:“我这就告诉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赶紧澄清,不要再让人中伤洛家。”佑安有些迫不及待。

“其实也不算中伤,不过媒体说的有些过分罢了,我和兰海棠就是一段孽缘。”洛启华回忆着。

“那么说爷爷您确实和这个叫兰海棠的有一段陈年往事了?”有意诧异道,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惊呆了。

“不错,确有其事,但是我并没有始乱终弃。”洛启华无奈的说道。

“爷爷快说、快说!”佑安来了兴致,一下八卦的细胞全部窜了出来。

洛启华微眯双眼,回忆着当年的往事,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分明的微笑。

七十多年前,中国还处于抗日战争时期,十八岁的洛启华成为了家中的顶梁柱,冒着战火不得不下江南谈生意,那时候的生意人要么是发国难财,要么是承袭家业,所以其中不乏风花雪月之辈。

那晚,秦淮河畔,余音袅袅,一片灯红酒绿。不管外面多么战火缭乱,这里始终都是莺歌燕舞,想来杜牧的秦淮景写的是有道理的。洛启华谈完生意,饮着杯中的酒,眼色有些迷离。想到家中父亲生病去世,生意一落千丈,如果今日的谈判不成,洛家必定今非昔比。人说酒能解愁,可是谁料到越喝越愁。

“ 今夜有酒,今夜醉,今夜醉在秦淮河畔。月映波底,灯照堤岸,如花美眷依栏杆。歌的歌,舞的舞,声声相思,为谁诉。步步爱怜为谁踱,蜜意柔情,为谁流露,为谁流露。歌的歌,舞的舞,朵朵樱唇为谁涂,层层脂粉为谁敷。眉语眼波,为谁倾吐,为谁倾吐。”

洛启华喝的有些迷离,突闻琵琶声声、曼妙歌声传入耳中。寻声望去,便看到台中央一女子身着红白相间旗袍,面容姣好,明眸皓齿,不似一般风尘女子的庸俗艳丽,在这烟红酒绿的大环境下,反倒别有一番滋味。只不过眼神中有那么一丝的不甘、落寞,而洛启华能够确定的是,在她的眼神中,看出了那一丝的不认命。

这个歌妓是这里的头牌,名叫兰海棠,只因他卖艺不卖身,不少人为了她一掷千金,只为一亲芳泽。可是,就算你再洁身自豪、桀骜不驯,青楼女子毕竟是青楼女子,能有多大的能力对抗这个动乱的世界。今天就是她登台的最后一天,因为一个日本高级军官看中了她,动用一切关系要把她带回日本。日本与中国的战争节节败退,他们明白肯定不要多久就要战败了,当然只有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把自己想得到的带走。

“你这个丑女人,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竟然还敢在这里抛头露面,勾引男人?”一个喝醉酒的日本军官,怒不可遏的冲上台去,一把钳住兰海棠的下巴恶狠狠的说道。

“中野上校,请您搞清楚,我明天才是自由之身,今天我还是这里的台柱。”兰海棠一回头,松开中野的钳制,脸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就这么喜欢取悦奉承这些男人吗?”中野非常不悦,自己这么喜欢她,可她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

“中国乃礼仪之邦,我的客人也都是温文尔雅的君子,他们从未轻视我出自风尘,也从未逼迫我做过不愿意做的事情。反倒是中野上校,能人所不能,不择手段的逼迫一个弱质女流。”兰海棠也不客气的说道,这份傲骨到让一旁的洛启华刮目相看。

“啪!”一个耳光毫不客气的落在了兰海棠的脸上,中野恶狠狠的说道:“你拿我和这些中国支那猪比,你们的这些中国男人不去战场打仗,就只会在这里纸醉金迷,他们和我怎么比?”

“中野上校现在不也在这里纸醉金迷吗?呵呵。”兰海棠冷笑着讽刺,眼神冰冷而刺骨。

“你给我下来。”中野见说不过兰海棠,气急败坏的扯过兰海棠的衣领,强行将她从台上拖了下来,兰海棠的脸就这样在阶梯上这样拖着。

好多人想上前阻止,可是中野的手下竖起手中的步枪,毫不客气的对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个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洛启华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可是这里的客人三天两头就会看到这样的“好戏。”上次有个书生为兰海棠抱不平,就被乱枪打死在这里,所以现在没人敢为兰海棠说话。按道理说,兰海棠应该收敛点,可她偏要和中野对着干,好像就是想求死般。

“你杀了我吧,我根本不想跟你这个日本侵略者回日本,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兰海棠咆哮道。她知道没有人可以救她,如果就这样死了也不会玷污自己的身子。

“你想死?我偏不满足你,我就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得到你,糟蹋你。”说罢中野像恶魔般将兰海棠拖到桌子上,一把扯开她的衣服,骑上前去。

任凭兰海棠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眼角泛着泪光,恨老天为何对自己如此不公。

“住手!”此时的洛启华拍案而起,顿时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他,莫名的中野也停止了他的恶行。

“你是想找死吗?”中野起身想看看这个作死的人到底是谁。

“当然不是。”洛启华一脸笑意,顺势推开对着他的枪说道:“中野上校何须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生气?何况还是个青楼女子。既然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早晚都是你的人,不急于一时。虽然她不值得,但毕竟是上校的女人,让她的身体暴露在这么多男人面前也不好,对吗?”

“你是个懂事的支那人,可是这臭娘们一天到晚的气我,我该怎么办?”中野还是有些气急败坏。

“日本是大和名族,来我们中国也是发展大东亚共荣的,如果能够以德服人不是更能收服人心。征服一个女人不是得到她的身体,是要得到她的心。”洛启华说的有些谄媚,周围的人都一脸的鄙夷。

“哈哈哈,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中野听的倒是心花怒放,开心的坐在了洛启华的身旁。

“小弟不才,让我和海棠姑娘聊聊,保证她明天心甘情愿的跟您走。”洛启华笑意盈盈。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又不认识你。”中野戒备心起,万一他是故意取悦自己,救走兰海棠怎么办?

“小弟姓洛名启华,上海人氏,家族代代经商,上校可查。再说这里都是上校的人,如果我敢欺骗您,我还不死无全尸?只希望事成之后,上校可以对小弟多多关照,毕竟我是生意人,以后还需要上校帮忙。”洛启华递上一根烟,为中野点上。

“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你如果给我办妥了,那么你就是我大日本皇军的好朋友,以后你在这里的生意肯定会很好做。”中野心情豁然开朗。

“那中野先生先回去好好休息,只要留下人来看守,明天派人来接海棠小姐,然后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做新郎了。”洛启华弓着腰说道。

“好,今天我也累了,我就回去休息,明天等你的好消息。”中野说罢,留下了一队人,心情愉悦的离开了。

而此时的兰海棠恶狠狠的看着洛启华,心里咒骂了八百遍这个汉奸,想必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想吧!

“走吧,海棠小姐,这样衣衫不整的好看吗?”洛启华依旧笑着,让人看的琢磨不透。

“呸!”洛启华身手矫健的躲开了兰海棠吐过来的唾沫,推着兰海棠进了房间。

当时谁也不知道那晚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聊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兰海棠完全换了一个人开心的上了中野的车,众人都好奇洛启华是用了什么办法可以说服兰海棠就范。可是谁知,就在中野接走了兰海棠的那个晚上,新郎还没做到,中野的官邸就被革命人士端了,大快人心的是第二天中野的尸首也被挂在了南京的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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