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成一片,冷汗在身上涌出,我揪着被子,喉咙窒息,似乎有人在掐住我的脖子,我粗喘着气,缓慢地爬过半边身子从抽屉里拿出针,打了一针,过了一分钟后稳定下来,我扯着头发,告诉自己,衣九月,不害怕,熬过去,熬过去,你就可以重新活一次了。秦傲天,你为什么不放了我?我泪湿满襟,哽咽着哭出来,为什么你还要存在我的世界里?那一年你牵过我的手,大笑着从大街上奔跑,你说我是老天给你最好的惊喜,你说从没人如此惊魄过你的心魂,你抱住我,紧紧的,告诉我你永不放弃我。告诉我,无论世事怎么变化,你都永远存着爱恋留在我身边。
我掉进了你的甜言蜜语,万劫不复,我学会了我以为永远学不会的委曲求全,愿安安生生的好好的呆在你身边,以为自己能掌握跟你的天长地久。
可天长地久不是那么的长却是那么的短,我牵不住你的手,最后我连你的样子都看不清,我为你生下宝儿,而别人告诉我,那只是你的局。
对着我开枪,我无法呼吸,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倾尽一切的所有离开你的身边。
我多爱你,曾爱你爱到最引以为傲的自尊都不顾,如果那是对你最好的选择,我想成全你,只要你跟我说宝儿的事并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可我记得的是,你告诉我,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我得罪了谁?
我只是选错了爱人。
不该信了你。
阴冷的风吹在脖间,整个城市在一夜之间就陷入寒冷,人潮中每个人都行色匆忙,或微笑,或冷漠,或无动于衷,各自行走在自己的人行道上。我站在房间的角落里,从早晨站到中午,赵姨来敲了四次门,爷爷来了两次,爸爸也从部队里赶回来了,可我谁都不想见。
我害怕他们怜悯地说:“小九,你还有我们,没什么过不了的坎的。”
孔晨消失了,没有人知道那天我把丢在医院之后去了哪里。到了晚上我才打电话给闻总理,说要去见他。云尘来接的,司机在开车,他和九月坐在后座,电话一直在响个不停,一只手在笔记本上迅速滑动,一只手却拉着九月的手,湿湿的,手心都冒了汗。
他的助理跟来,是九月以前没见过的人。
九月坐在旁边看着一路的灯光在眼前消逝,撇头看云尘冷静自若处理事情,世上太多男人,其中不乏优秀者,偏偏他要跟我纠缠?
到了国务院,他挑了挑眉,我淡淡的说:“我走了。”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柔和,吻着我的嘴,轻轻磨擦,在我耳边叹息:“想留下来,可事情太多。”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心疼。
雪白衬衫映出他削瘦的脸上的坚毅,眼睛更是锐利无比。
他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我的腰,他心中有事时就会做这样的小动作。
“爷爷!”
太久不见这个人,几乎都要忘记他在我生命中浓重的一笔。爸爸的事,他一直愧对我,总想着让我提什么要求让他好过点。
但这我人,太容易满足,太少的要求。
闻总理笑着把我抱在怀里,他们总喜欢这样把我当个没长大的孩子,如年少时一样。
“倒杯蜂蜜过来吧!”
我没有拒绝,像他这么高位的人,越是和蔼,越是需要小心翼翼。最不喜欢的,自然是被拒绝。
“爷爷最近身体好么?”
“小九应该问自已身体好不好,我听老衣说你最近可是做了不少的大事,还去了次香港。你的身体受得住不,程明有没有说让你注意些什么?”
“哪有您说的这么脆弱,这不好好的么?”
“你啊,总是这样满不在乎。”他点了点我的鼻头,亲昵无间。
“小九这次来,是想让我对古秦家下手?”
都说人老成精,我还没开口,他就猜到了我的想法,我想要狡辩都不行。
“最主要的事情还是来看看爷爷最近好不好!”
我笑道,心里的决定却是更加的坚定了。
“哎!”
我一听怀了。果不其然。
“不是爷爷不想帮你,而是古秦家目前掌握着半大个中国的军事力量……这一动手,八成会出大事啊!”
我心里一疙瘩,要不是心里承受能力过得去,真会尖叫着跳起来。
一个古秦家,大半个中国!
他妈的,这中国还是个国,不是他秦家的私有财产?
翻江倒海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国务院办公室的。只知道,一步错,步步错。我真该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然后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恨。赵子飞打来电话时九月正在网上查着梦回的事务,离九月去国务院那天过了不到三天,然后他说他在警察局时衣月措不及防的把数字敲错了好几个,他在那边低低地嘶哑着声音,说:“九月,警察说我杀了人……”
九月很想骂人,但是她已经好久没有骂过人了,张了张嘴,问清了在哪个区,淡淡地说了声:“这就来。”
挂了手机,九月下楼时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两点半了。
下楼的声音没有惊起任何人,除了晚上上班的紫队人马还有些军队里的免费劳动力。
“不要通知任何人!”九月淡淡的对着虚空道,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在门口倒车时险些撞上车道对面的大树,打电话给云尘,听到那人的声音才恢复了冷静,握住手柄的手在颤抖,连着捶了几下才控制住想要杀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