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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九龙潭漂流记

南国晴响七月,天蓝晶晶的,游飘着花朵样的白云,浪漫而又安详。太阳是高悬的火炉,热烈地燃烧,大地蒸腾着炽热的白光。参加完防城京族的哈节,市文联的同志请我去九龙潭瑶寨看看,并说那里有惊心动魄的漂流。

盛情难却,我决计去那美丽神奇的瑶寨看看,亲身体验一下九龙潭惊险的漂流。下午,我们驱车向大山深处行驶。山深如海,山是主体,一漩涡一漩涡,攒涌着,沸腾着绿色的波涛,成团成团地漫涌过来,似乎要把你吞没,便觉得自己的渺小了。骄阳伸出万千手指在上面弹拨,隐隐听到一种奇妙的韵律,山全都翠亮起来,显得格外沉静、苍峻、旷达和壮美。

我们到达九龙潭瑶寨,这里已挤满了专程来漂流的人群。旅游公司经理老刘在停车场迎接我们,他说,最近虽不是周末,可来的人特别多,有时要提前两天才能排得上队,今天你们来得正好,比往日人稍少些。

在服务人员的帮助下,我们很快换上泳衣,穿好救生服,戴上安全帽,便上了橡皮艇。这是一条峡谷的山溪,两岸河石兀立,水流过石,水声盈耳,水流飞泻而下,为了积蓄更多的水,漂流公司在溪面上筑起一道石坝,形成一个个大水潭和80多个大小阶梯的落差,还人工修建了50多米的滑道,十分惊险。

为了我的安全老刘陪我共一条橡皮艇漂流他半开玩笑地说:“请领导放心,有我在艇在人在,保证有惊无险!”我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人生难得有这种体验!”

我们的橡皮艇最后一个沿着12米长55度斜坡往下滑,一下子坠入深潭里,人全都埋在激起的浪花之中,逼得喘不过气来。老刘大声地叮嘱我,要紧抓住橡皮艇边上的扣子,把身子稍稍向上挺起,就没事了……他的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又是一个滩头,橡皮艇像一个玩具被激流东碰西撞地往下漂流。在哗哗的波浪声中,夹杂着人们的尖叫声和欢笑声,满溪都沸腾起来。

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个险滩,多高的落差,我真担心自己挺不住,老刘总是鼓励:“你的身体不错,漂完全程一点没问题!”我想,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得坚持到底啊!其实人的一生不正是有许多期待、经历许多惊险、迎接许多挑战么?如今虽年过花甲,在漂流中对体能、胆量、勇气进行一次极度的考验,也是一种难得的感受。

橡皮艇继续顺着激流从高处直下,漂流忽转忽旋,时而坠下深潭,时而浮游在水面,时而惊涛拍艇,大浪扑面,浪花模糊了双眼。随波逐浪的狂野,一爽到底的刺激,还有信马由缰的悠闲和超凡脱俗的逍遥,真是让人极美的享受。这是在平静的日子里无法感受到的。老刘告诉我:有的企业老板,因长时间处在紧张的竞争状态,精神、心理负担太重,他们常到这里痛痛快快地漂流一趟,全身轻松了,许多烦恼和困惑、压力和负重都缓解了。风趣而健谈的老刘笑着说:“人生,何尝不是一次生命的漂流,不可预测的前途命运,如旋涡的作弄,如高抛的摔打,如缓流的舒适,当你紧抓命运的咽喉,就像紧紧握住安全的抓手,便可以感受到有惊无险的刺激和快感!”啊,这话说得多有哲理。也许正是如此,九龙潭吸引着成千上万的游客到这里体味人生的漂流!

漂流到一段平缓的水域时,我极目环视四周的山势风景,美极了!山坡上层层梯田,绿油油,金灿灿,还有别具风格的瑶家屋宇,掩映在绿树丛中,一群群的肥鸭,一缕缕的炊烟……对着美好的景色,我静静地欣赏着。

在我们到达终点时,夕阳像一颗红熟的大苹果,高高挂在西边的山头上,漫空铺染了灿烂火热的色彩。近阳光处的几缕本该是洁白的云,这时也因夕阳的倩好,而兴奋地烧着,像少女遇到令人发窘的事,脸颊害羞地飞红起来。我们的橡皮艇在一个很大的水潭中缓缓地漂游,水平静下来了,一片森森然的参天古木在暮霭里泛着淡淡的红晕,树冠巨大如伞盖,俯临着清悠的溪水。溪水浸染瑰丽晚霞,金光耀眼,如万千尾金鱼在快活地游动。我在锦缎似的溪水里和年轻人泼水、追逐,打成一片。

上岸后,我喝了好几碗姜汤水,身体便热起来,漂流中的惊恐与疲劳一下子消除了。热情的老刘要留我们吃晚饭,说是特意为我们准备了一桌大板瑶风味的饭菜。也许是一个多小时的激漂,大家肚子都很饿了,很快便上了宴席。

果真是一桌丰盛的瑶宴。老刘说,这些菜都是从瑶寨里做好送来的,酒也是瑶家酿的,是地道的瑶味。随即举杯给大家敬酒。很多菜都是第一次吃到,味道很奇怪,酸、甜、苦、辣俱全。在城里吃过了山珍海味,如今尝尝这山寨野味,别有一番情趣和风味。大家吃得很开心,很痛快,满满一桌的佳肴被扫荡一空。我风趣地说:“看来,大伙还是喜欢原生态的东西,越是民族的东西,越受欢迎!文化如此,饮食也是如此!”

晚饭过后,尽管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赶回东兴住。此时的瑶寨九龙潭宁静、辉煌、壮美而又生机勃勃,大自然在这一刻更显示了她无与伦比的魅力,我的整个身心全部消融在瑶寨的黄昏景色里。临走前,老刘叫我为九龙潭漂流写几个字,笔墨纸都准备好了,我立即提笔写下“瑶寨激漂,人间逍遥”八个大字。这便是我对九龙潭漂流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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