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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最后一批宾客在午夜时分离开了派对。不到十二个小时后,第一批客人就将带着旅行箱入住酒店。

第二天一大早,萨瓦斯来到日出酒店。已经有几十个人在打扫、擦拭,好让一切都完美无瑕。家具需要重新布置,饮品洒得到处是,垃圾散落在大理石地面上。从清理的工作量可以看出派对的成功程度。

“早上好,帕帕科斯塔先生。”

“早上好,帕帕科斯塔先生……”

从停车场来到接待台,萨瓦斯已经听了十几遍这句话了。

职员都很清楚这家新酒店的规矩。闪闪发光的物件必须擦拭到可以映出人脸为止。白色的餐巾则必须白得耀眼。窗户必须擦得干干净净,就像没有玻璃一样。客房服务部的总管好似暴君。女服务员已经得到指示,必须把床铺得完全符合要求,否则就要卷铺盖回家。

“第一批客人是哪几位,科斯塔斯?”萨瓦斯问酒店经理。

“帕帕科斯塔先生,是两对来自日内瓦的夫妇,他们是一起来的。还有二十六个美国人。一队德国人。三十个瑞典人。六对英国夫妇。一些法国人。几个意大利人。剩下的人都是从雅典来的。”

“这是个不错的开始。目前来说,这个人数正好。”

“噢,还有布鲁切梅耶夫人,”科斯塔斯又说,“今天上午晚些时候,我们会派车去天堂海滩宾馆接她。”

一年前,布鲁切梅耶夫人来塞浦路斯度假,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十一月,她的侄女从柏林给她带来了稍厚一些的衣物(几件羊绒衫、休闲裤和一件羊毛夹克)、珠宝(每天吃晚饭时她总佩戴一件珠宝)和一些书。家具、家人的照片和她的皮草她都不需要。

“我不需要那些东西,”她说,“在这里,我要的不多。只要有钱维持生活就够了。”

她每天需要的现金并不多,够给酒店员工小费即可,不过她经常给小费,出手大方。她每月的账单都用银行汇票支付。

每天,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她房间对面的黄金海滩,游泳四十分钟。早起的人(大都是附近酒店的工作人员)能看到她那柔软的身体在做例行热身。接着,那顶白色的泳帽就向地平线移动,然后返回。最后,她会坐下来,面对大海沉思。

“我游遍了世界各地的大海,”她说,“可这儿的最美。余生,我还能到哪里去呢?”

她在德国的生活并不会比这里更好。在这里,她的衣服有人洗,房间永远干干净净。在饮食这件事上,她就像个女王,而且,就和王室成员一样,她从来不需要去买东西或做饭。需要的东西应有尽有,总有各种各样的人陪在身边,她永远不会感到厌烦,而她之所以有孤身一人的时候,只是因为她愿意一个人独处。

从她那个能眺望海湾的阳台上,她看到日出酒店拔地而起,便下决心搬进那里的顶楼套房。她住的已是天堂海滩宾馆最好的房间,似乎还算舒服,但她知道,那座新酒店的档次更高。她卖了几件钻石耳环,估摸着银行账户里的钱足够她再花十五年。她认为这应该足够了,虽然她的活力能赶得上只有她一半年龄的人。

几个小时后,布鲁切梅耶夫人抵达了她的新家。天堂海滩宾馆的工作人员看到她离开都很遗憾,在他们心中她就像幸运女神。几位侍者把她的行李箱搬上正在等候的车子里。四个昂贵的箱子放在车里,两个放进行李厢,其余的放在前座。她自己提着一个与衣服搭配的手提包,说她会回来看他们,并仔细地交给每一个来送她的工作人员“一点东西”。

午饭时候,她已经在新的住处安顿下来。这是间套房,起居室连着卧室和卫生间。在她看来,这里就是一个辉煌的宫殿,墙壁上有巨大的镜子和一大幅法国风景油画,一对水晶枝形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家具装有套垫、拷边和流苏,衣柜豪华堂皇,还有一张四柱床。她的衣服都已顺贴地放进了双门衣柜里。

布鲁切梅耶夫人把物品从箱子中取出,然后叫人送了一份简便午餐到她的房间,之后在躺椅上休息了几个小时,然后洗了个澡,不慌不忙地为晚上做精心准备。日出酒店的夜总会今晚开业,不过在此之前,她接到了邀请,要和酒店业主共进晚餐。

她戴好吊坠手链——这是她丈夫送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然后乘电梯来到大厅。

在同一时间,阿芙洛狄忒也在精心挑选晚上佩戴的珠宝。她打开梳妆台左上角抽屉的锁,几乎看也没看就拿起了一对镶有八块海蓝宝石的黄金耳环戴在耳朵上。这对圆形的耳环,如同上衣纽扣,中心有一大块宝石。她套上一个镶有八块海蓝宝石的黄金宽手镯(对她纤细的手腕来说有些太大了,可她一直没时间送去调整),又戴上一条粗项链,项链上的那颗宝石吊坠让其他珠宝都相形见绌。最后她戴上戒指。这一整套首饰的设计极其简约,宝石的切割才是重点。它们不需任何装饰。半透明的蓝色和淡金色是塞浦路斯的代表颜色,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珠宝商才把这套珠宝命名为“塞浦路斯的颜色”。岛上居民每天都沐浴在这样的颜色下,唯有阿芙洛狄忒能以这种方式拥有它们。

那天早上她送父母去了机场。他们的道别充满了欲说还休的情感。任谁看到都会以为这对六十来岁的夫妇回国是来参加家人的丧礼。否则,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一个女人没有理由身着一身黑。

每年的这个时候尼科西亚机场都十分繁忙。到达区里挤满了等待的旅游团体,候机室里的气氛则微微有些沉闷,晒黑的度假者都对他们在这天堂里的假期恋恋不舍。

“我很高兴你们昨晚能来,”阿芙洛狄忒对父母说,“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酒店非常棒,亲爱的,”她父亲答,“我肯定一切会非常成功的。”

“父亲,要是没有你的帮助,这一切都不会存在。”

“钱是一回事,”他答,“全靠你丈夫的努力工作……当然,你也很辛苦。”

“我希望你们很快能再回来,或许可以住得久一点……”

她的话听起来空洞又机械。她很清楚,他们也很清楚,这两点都不可能。

她深情地搂了搂母亲的手臂,阿耳特弥斯连忙低头,仿佛在逃避女儿的亲吻。

阿芙洛狄忒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被父亲搂在怀中。

“再见,甜心。看到你真好,”他说,“照顾好自己。”

“你们也要保重。”她坚定地说。

她看着父母经过海关,然后消失不见。只有父亲回头向她最后挥了挥手。

派对结束了,酒店也正式开业了,阿芙洛狄忒闲了下来,驾车从机场回来,她感到强烈的失落和空虚,不知要如何打发以后的日子。为了酒店的盛大开幕,她努力工作了好几个月,设计花朵的布置,品尝烤面包,编制宾客名单,布置室内装饰品。

从现在开始,她要如何维持她的地位?在偶尔策划活动、每天出席鸡尾酒会和晚餐会之外,她是否应该干点别的?

一切都需要精心准备,每天到美发沙龙做头发是其中之一。

“帕帕科斯塔夫人,昨晚真是美极了!”阿芙洛狄忒出现在美发沙龙门口时,埃米内大声说。两位发型师已经在报纸上看到昨晚活动的报道了,“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我是说都是些大人物呢。”

埃米内和阿芙洛狄忒相识已久,彼此熟悉,相处自在。对这个土耳其族塞浦路斯人来说,阿芙洛狄忒有很多身份:女儿,客户,现在还是雇主。或许最后一个身份意味着她们之间要更为拘谨些,可她们心照不宣地拒绝了这种不自然的改变。

“你看起来棒极了!”

“谢谢,埃米内,”阿芙洛狄忒答,“很多人都称赞我的头发!”

“今天人很多,”埃米内说,“那些不是酒店客人的人假装进来理发,到处窥探。”

“也有新客人的预约吧?”阿芙洛狄忒问。

“很多!”萨维娜回答。

今晚阿芙洛狄忒选了一件打眼的绿色礼服来衬托那套半透明的海蓝宝石。衣袖只到肘部,好露出手镯。礼服飘逸垂落,带有缩褶,更衬出她的纤细的腰肢。

“这些颜色真的很适合你,”埃米内低声说,一边梳理着阿芙洛狄忒及腰的长发,“你真美!”

“谢谢。我今天感觉有点累,昨夜太漫长了。”

“你父母会住一段时间吗?”萨维娜正在擦拭阿芙洛狄忒座位旁边的镜子。

“不会……”阿芙洛狄忒说,她们的眼神在镜中相遇,“他们已经走了。你知道我母亲的情况。”

沙龙里的这两个女人完全明白。

埃米内还记得在阿耳特弥斯的儿子死后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她的身体似乎缩小了一半,埃米内还信誓旦旦地对朋友说,那个女人的头发一夜之间从红褐色变成了灰白色。

“我经常听说这样的事,”她说,“却一直不信,不过我向你们保证,这次是我亲眼所见。”

“真遗憾他们这么快就走了,”萨维娜说,“我听说英国的天气很不好。你母亲以前总喜欢坐在阳光下。”

“我不确定母亲现在还有喜欢的东西……”阿芙洛狄忒说。

三人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你能把我的头发弄整齐吗?都束起来吧,不要留碎发?”她问。

埃米内再次用梳子梳理阿芙洛狄忒长而浓密的秀发,把头发一分为二,然后两个发型师开始编辫子,盘了一圈又一圈,做成圆发髻,比昨晚的发髻还要高。她的头发很沉,闪闪发亮,需要几十个发卡才能固定住。

高高盘起的发型突出了她又长又美的脖颈,也将耳环衬托得更显眼了。

萨维娜拿着一面镜子站在阿芙洛狄忒身后,让她看看后面的效果。

“太美了!”她说,“真不可思议!”

“比昨晚还要好。”埃米内说。

“今夜更重要。”阿芙洛狄忒说,她忽然很高兴有她们两个人的亲切陪伴。和埃米内、萨维娜在一起,她发现自己十分放松,不必表现出一副老板娘的派头。

“严格来说,这是开业后的第一个晚上。真正的开始。”

“听起来你很兴奋。”

“是的。我真的很兴奋。萨瓦斯也是。”

“好像你小时候的圣日。你一直梦想着那一天,却从未想到这一天会真的到来。”

“我们策划了这么长时间,现在都实现了。”

“都有谁出席?”

“噢,所有住在酒店里的人。我们还要举办宴会。”

外表成熟的阿芙洛狄忒表现出了孩子般的兴奋。她站起来,转了一圈,就像音乐盒里的娃娃。

另外两个女人笑着站在一旁欣赏着。她们三个人都映照在一面镜子里,有那么一会儿,阿芙洛狄忒站在中间,她们的手握在一起。

阿芙洛狄忒松开手。

“我得走了,”她说,“明天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她来到大厅,萨瓦斯已经在欢迎第一批客人,带着他们向草坪走去。

马科斯在外面,正指挥工作人员上饮品。布鲁切梅耶夫人就在附近,拿着酒杯,和几个德国客人聊天。她一挥手,似是在强调什么,纤细手指上的大戒指划过一道光,吊坠手链发出一连串的叮当声。她对她的新家充满热情,其他客人也都着迷地听她讲述每天住在塞浦路斯蓝天下的生活。

马科斯很喜欢和布鲁切梅耶夫人待在一起。这个优雅的七旬老人过着令他称羡的生活,而且经常最后一个离开酒吧。打烊时,马科斯有时会大胆地在她的两边脸颊上各印上一吻。

萨瓦斯来到草坪上。马科斯看到的却是他身后身着一袭绿色礼服的阿芙洛狄忒。

他心想:薄荷甜酒,她叫我联想到了薄荷甜酒。

这是一种很讨厌的酒,他从来不推荐给客人。提供这种喝起来像漱口水的饮品有违他的品味,即便在他的目标客人间这酒很受欢迎。

他看着一个侍者送去一盘饮品。在他看来,阿芙洛狄忒拿走饮品时似乎并没有道谢。萨瓦斯却微微欠了欠身,才接着说话。要是老板娘也这么有礼貌该多好。她就像薄荷一样凉,像碎冰一样冷。

八点,所有人都被引导到了一个用于私人招待的小餐厅落座。今晚提供的是自助餐,这正是主厨及其团队一展天赋和抱负的最好方式。

主厨在巴黎接受过培训,专长做宴席。色彩和形状非常重要,要是能把一种食材做成另一种模样,他一定会尝试做。他可以把鱼做成天鹅或是一朵有很多花瓣的花,把甜点做得充满幻想:一座好几层的城堡或古老的三桨座战船。

萨瓦斯颇有船长之风,无论是对乘客,还是对船员,他都既专业又有礼貌。这家酒店无异于一艘轮船。一切都秩序井然,而日常工作则至高无上。

阿芙洛狄忒大多数时候都和女人们聊天,萨瓦斯则和银行家、商人和富庶的退休人员谈论政治和金融,这是他们的第一批客人。这是一个相对私人的聚会。

在上甜品的时候,客人们已经口干舌燥了。

布鲁切梅耶夫人以荣誉客人的身份坐在萨瓦斯旁边,高兴地拍着手。虽然她身材苗条,却喜好甜食,把几十种水果烘饼、奶油蛋糕、甜奶油冻和水果奶油布丁都尝了个遍。她那亮丽的粉色唇膏却一点都没有蹭掉。

对她来说,那天晚上的重头戏就是去夜总会。用餐完毕,一些客人到草坪上去抽雪茄、喝白兰地。女士们则告退去盥洗室补妆。夜总会即将开门纳客。

第一批客人在十一点整到来。他们都能享用赠送的饮品,一份威士忌的售价超过一塞浦路斯镑,很少有人会谢绝奉送的酒水。

马科斯周旋于不同的桌子之间,伸手和每个人打招呼,让每一位顾客都以为这里是他们的私人场所。所有人都迷上了这里。没有人急着离开,也没有人舍得与主人说晚安。

他为布鲁切梅耶夫人安排了一个靠近舞台的座位。她的一只耳朵有点聋,他希望这样她能好好欣赏表演。她在晚餐期间认识了一对来自雅典的夫妇,还不到几个小时,他们就很熟络了,看起来和老朋友一样。布鲁切梅耶夫人为他们三个人订了一瓶香槟。

“管它多少钱呢!”她以此作为祝酒词。

“为生活干杯!”那个丈夫说,与这位老太太结伴完全是意外,却十分愉快。

凌晨一点左右,管乐停止,舞台后面的紫色幕帘分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观众之中响起了充满惊喜的私语声。眼前的人和玛丽莲·梦露几乎一模一样。

她唱起了英文歌,歌声无可挑剔,声音甜美而沙哑,一下子提升了夜总会里的温度,之后她带着浓重的希腊口音,在歌曲间隙和观众说话。观众愈发为这酷似原型的模仿表演叫绝。

在上面的大厅里,萨瓦斯与阿芙洛狄忒并立而站。

“亲爱的,离开前要不要先去喝一杯?马科斯告诉我,今晚的歌手很有水准。”

阿芙洛狄忒感觉自己就连听到马科斯的名字也会皱眉头。

“我真不想去,萨瓦斯,”她说,“昨晚太累了。”

“可是亲爱的,今晚月光……夜总会开业!”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回家。”

“求你了,阿芙洛狄忒。就待十分钟。”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萨瓦斯的声音异常坚定。她只好闷闷不乐地跟着丈夫走向那扇神秘的大门,来到夜总会。

模糊的掌声飘来,就在他们跨进舞台对面的门的那一刻,阿芙洛狄忒不禁倒抽了一口气。那个梦露模仿者的浅金色头发和桃色皮肤在紫色丝绒背景下闪闪发光。这位歌手一鞠躬,露出了深深的乳沟,一个系着黑色领带的男人继续演奏着,慕格电子音响合成器上缓缓飘出了下一首歌的旋律。舞台上铺满了观众扔上来的康乃馨。

她已经唱了四十分钟了,气氛热烈,充满欲望,到处弥漫着雪茄味。马科斯发现观众中有个美国人正在庆生,于是他请女歌手为那位客人演唱小夜曲,仿佛那人就是肯尼迪总统。

在随后的那首歌里,女歌手把注意力放到了布鲁切梅耶夫人身上。她挨着布鲁切梅耶夫人坐在一张低矮的带垫长椅上,捧起她瘦骨嶙峋、戴有两只钻石戒指的手,如爱人般凝视着她的眼睛。

“钻石是女孩最好的朋友。”她唱道。

观众中一片欢呼声。这位女歌手多才多艺。这时她的注意力转到了正站在吧台后面的马科斯身上。

他回望她,笑容越来越灿烂,她唱起了下一首歌:

“希望你能爱我,只要你……”

她离开舞台片刻,走到马科斯身边,领着他一起返回,继续唱歌。她的声音甜美性感,却一如孩子的嗓音。

萨瓦斯和阿芙洛狄忒站在吧台边上,一口口喝着杯中酒。阿芙洛狄忒没有坐下,她不打算久留。

萨瓦斯注意到男人们都在看“梦露”,而女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马科斯身上。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所以他的经理能恰到好处地对歌词做出反应。

三名侍者一直在忙,倒酒,开酒瓶,碎冰块,调制鸡尾酒。温度维持在二十五度左右,足够热到使人口渴,却不至于不舒服。

做得好,萨瓦斯心想,默默地给他的经理道贺。

歌曲结束之际,那位歌手已在贴着马科斯的耳朵唱歌:“卟——卟——哔——嘟!”她充满诱惑地轻声唱道。音乐声渐渐消失,有那么一会儿,四下一片安静,唯有冰块撞击冰块的声音。

她握住马科斯的手,他们双双鞠躬,仿佛是在进行双人表演。观众一下子站了起来,欢呼不止。

马科斯瞥见了老板娘。她站在那里,背对吧台,阴沉着脸,像是吃光了她身后的一碗柠檬。

阿芙洛狄忒拉了拉丈夫的衣袖。

“我要走了。”她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压过周围的响动。她的语气很坚定,一如她丈夫刚才的语调。

萨瓦斯看着他的妻子。阿芙洛狄忒是这里唯一一个没被表演折服的人。他知道,她还在为与月光夜总会有关的一切生气。

“好,好,亲爱的,”他耐心地说,“我去和马科斯说两句,然后咱们就可以走了。”

“我在大厅里等你。”阿芙洛狄忒说。

掌声还未平息,她就离开了。舞台上的马科斯看到绿裙一闪,她便消失在了后门外。这个夜晚如此成功,甚至超过了他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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