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帝收回视线，看向慕天成问道：“那爱卿如何能证明他是在说谎？”
慕天成一怔，皱眉答道：“现在臣还没有想好办法。”
慕心乔向前走了两步，恭敬地开口道：“臣女有个法子也许可行，不知皇上可否允许臣女一试？”
文景帝略一思量，点头应道：“朕准了。”
慕心乔这才看向那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韩阳。”那男子虽不知道慕心乔为何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依旧老实地答道。
“名字倒还不错。”慕心乔点点头，仔细盯着他问道：“现在可是在皇上面前，本姑娘问你话你可要老实回答，按你的说法是与我娘圆房后才生下我，既如此你可知道我娘的右臂上可有守宫砂？”
“乔儿，”慕天成没想到慕心乔会在众目睽睽下会问这样的问题，脸色一沉冷声唤道。
慕心乔摇头，示意慕天成稍安勿躁：“别急，先听听他怎么说。”
韩阳不禁皱眉，显然没想到慕心乔是问这样的问题，他看向慕老夫人求救，见她轻轻点头，才放下心来，满脸得意地开口：“当然有。”
慕天成眸光一寒，狠狠踢了那个男子两脚后才说道：“弦儿的手臂上并无守宫砂。”
慕老夫人倒是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天成，你是不是记错了？”
虽然她也希望朱弦没有守宫砂，可如果那样的话，韩阳就有欺君之罪，若是追究下去，万一韩阳将她给供出来，慕老夫人简直不敢往下想。
“母亲以为这么重要的事我会记错？”慕天成似是能看穿慕老夫人心里所想，似笑非笑地说道：“弦儿出生以后，岳父岳母对其极为宠爱。只是岳母每次要给她点守宫砂时，弦儿便大哭，岳父不忍看她哭个没完，所以就没有再提点守宫砂之事。”
文景帝淡淡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随即附和道：“朕记得曾听母后提起过此事，当时母后都觉得老温国公夫妇过于溺爱朱弦，女子出生后如果不涂上守宫砂，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周皇后垂眸光掩去眼里的冷光，不知在想什么。
反倒是姜贵妃“咯咯”笑了起来，附和道：“如果不是皇上提起，臣妾险些忘了，不过臣妾记得母后曾说过朱弦嫁给慕将军之时，确实还是处子之身。因为母后身边有一个老嬷嬷很是厉害，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那老嬷嬷只要一眼就能分辩出来。”
话落她的眸光还若有若无地落在慕天成身上，京城里谁不知道慕天成最在乎的女子是已经过世多年的朱弦。姜贵妃本就有意拉拢慕天成，现在这个现成的机会送到她面前，她怎会不加以利用？
文景帝眉心微拧，问道：“你说的那个老嬷嬷是不是母后身边的冯嬷嬷，朕记的她跟了母后好多年，经验很是丰富，所以能看出是不是处子一点也不奇怪。”
姜贵妃极赞同地点头，笑道：“所以皇上选秀女时，那个老嬷嬷才有资格为皇上甄选秀女。”
韩阳跌坐在地上，他以为所有的女子身上都该有守宫砂，所以才那么肯定地回答。
只是他没有想到将军夫人从出生就没涂守宫砂，这样的情况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可皇上都说朱弦自出生后就没涂那象征女子贞洁的守宫砂。
本来已经略显疲态的夫人小姐们立即来了精神，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关注起事态的后续发展。
慕心乔淡淡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见刚刚还窃窃私语的众人立即噤声，她才满意地收回视线。看向韩阳的眸光冰冷如刀锋，冷笑道：“连我娘右臂上有没有守宫砂都弄不清楚，也敢在这里攀咬我娘。”
慕老夫人狠狠瞪了韩阳一眼，温声开口说道：“可是就算这样也只能说明你母亲不贞而已，不能证明韩阳就不是你的父亲。”
“母亲是怀疑皇上与太后的话是假的吗？”不等慕心乔开口，慕天成就冷声质问道。
慕老夫人哑然，尽管她很想说太后有意包庇朱弦，可她也只是敢想想而已，哪敢真的说出去？
“太后与皇上都是金口玉言，我自是不会怀疑。”慕老夫人虽然不甘心，依旧答道。
慕心乔满意地点点头，她也是在跟朱冯氏闲聊时，偶尔听朱冯氏提起朱弦出生后的事，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以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祖母能分清楚事情的轻重就好。”慕心乔看向慕老夫人，冷声开口道：“毕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搬到台面上来，就算您不给我与父兄留脸面，也该为大姐与三妹留条后路呀！”
慕老夫人本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改成：“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祖母，怎会不给你和天成父子留点颜面？”
慕心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笑道：“最好如此。”
也不知为何，慕老夫人抬眸正好对上慕心乔的视线，竟有些心虚的感觉，她立即低下头，不敢再看慕心乔。
文景帝的眸光在韩阳身上一闪而过，然后看向慕天成问道：“爱卿可是想好要怎么处置这个韩阳？”
“皇上，臣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别说是弦儿，就是臣也不认识这个叫韩阳的人，而他无缘无故就跑来冤枉弦儿，若说他背后无人指使，只怕没人会信，所以请皇上允许臣查出幕后主使，还弦儿一个公道。”慕天成皱眉开口道。
刚才慕老夫人与韩阳的互动他可是都看在眼里，慕老夫人是在想办法将乔儿给名正言顺地赶出将军府，到时候再找个合适的机会除去乔儿。
只要一想到慕老夫人竟想除去自己的女儿，慕天成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话自然不客气。
慕老夫人顿时慌了，如果文景帝真下令彻查到底，难保不会查到她身上，到那时她想推脱干净只怕不容易。
“天成，我想韩阳也是思女心切，才会将乔儿给当成自己失散的女儿，所以看在他也是为人父的份上就放过他这一次，让他回家去。”慕老夫人想了好半晌，才想出这么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