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峰,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市长为人正直可靠,可不像某些人,心理龌蹉阴暗又变态,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对守守一心一意,别拿你的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
“谁龌蹉,谁变态,谁是小人?嗳!乡下妹,你给我说清楚了……”
何琳娜摸了摸泛疼的头,索性转身走入大厦,再在这儿待下去,指不定会被这暴怒的两人误伤!
坐在车里的易晨轩,温润雅致的脸庞盈上从未有过的严肃与冷冽。他盼了那么久,才盼来举行婚礼这天。这辈子他最期待的,就是牵着她的手,在万众瞩目下郑重许诺,他易晨轩要娶她纪守守为妻,用尽此生好好爱她呵护她!
是谁,居然选在这天掳走了她?他发誓,如果有谁胆敢对她不利,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悠然握紧,骨节处呈现出发白的印记,男人薄唇紧抿,双眼盯着着前方,将车子飞快地往前行驶着。
一路上他就像是发了疯,接二连三地闯了红灯都不管不顾!
现在的他不是市长,也不是那个一身风华的易晨轩,他只是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发狂担忧的普通男人。此时此刻,他只想快点赶到她身边,哪怕只是提前一分钟也好,他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点的惊吓与伤害!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他已经从市中心大街飞驰到了银苑路口,就在这时候,季风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市长,那辆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就在堑洋码头!”
“知道了!”
易晨轩的黑眸俨然成为最深沉的大海,微蹙的眉宇带着一种冷然与愤怒,驾着车子继续朝着码头飞速驶去。
车子终于在堑洋码头停下,纪守守在车上经过了一番惧怕与惊吓,下车的时候只是觉得仿若隔世。
纪守守往前看去,这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来到了堑洋码头,远处是一排排装载着集装箱的巨型船只,耳畔还能听到响彻的汽笛声,有潮水隔几秒便拍向岸上的大堤,潮湿微凉的气息迎面而来,叫她不觉打了个激灵。
好吧,电影电视里不是经常演吗?杀人掠货、侠盗枪战,码头的确是不错的地点!
其实堑洋码头的景色不错,尤其是这美丽的清晨。天空还是一片浅蓝,颜色很浅,太阳已经露出了小半边脸,红是真红,却没有饱含热力的亮光,旁边晕染的红霞正慢慢地扩大着它的范围,犹如漂浮起来的红绸子。天和海,蓝色的雾,蓝色的云,蓝色的潮声。无边的海,就像是一面大玉镜,映着天天变蓝了,甚至飞鸟也变成了蓝色,就着徐徐而过的海风,倒有着一番别样的感受。
可是这个时候,她哪里有心情欣赏周围的景色?!
司机依然沉着一张脸,模样像是混黑帮的,声音冰冷:“纪小姐,我们老板已经在等你了!”
顺着对方的视线,纪守守看到前方的堤岸护栏前,屹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气宇不凡。
纪守守明媚的眼眸微微眯起,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那背影十分眼熟。
“容睿!”
男人终于回过头来,棱角分明的五官,英俊不凡的身姿,虽然黑眸中那股暗沉忧郁的眼神,与他平时毫无正经的模样有些不相符,可是那人不是容睿是谁呢?!
紧绷了近半个小时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纪守守有些哭笑不得,纤柔的身影朝着他大步走过去。
“容睿,你丫丫个呸的!”纪守守走到他面前,还未等他有所反应,粉拳便毫不客气地招呼过去!
“你想吓死老娘啊!”
这个该死的容睿,害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她甚至以为自己遭到了不法分子的绑架,原来一切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笑!
“抱歉。”他的声音嘶哑,眼神比夜晚最深沉的海洋还要幽暗几分。
纪守守咬牙切齿:“抱歉你个大头鬼啊,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吗?有事我们以后再说,我现在得赶紧到corals!”
如果再不过去,恐怕就要延误婚礼的时间了!
她急切地转身,容睿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纪守守,你真的爱易晨轩吗?”
脚下的步子瞬间就是一顿,纪守守回过头去,白皙的脸颊上带着一种莫名其妙:“你觉得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她爱易晨轩吗?这个问题她从来没去想,或者只是刻意不让自己去想。
纪守守视线悠然调转,极目望向前方,在海平线上,一层浅褐色的雾气,朦朦胧胧的,像是有一座城堡耸立在海天之间。她忽然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想起他的温柔与体贴,他的睿智与冷静,他的气度与风华。太多时间,他填补了自己的空白,即使很多次都是大动干戈,即使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讨厌他,可是她记得在普罗旺斯,他陪着她走过宁静的小镇,与她坐在路边咖啡厅喝咖啡、聊天、玩笑。
她记得那晚上她喝醉了酒,一开始还兴奋地又唱又跳又跑,到后来就觉得迈不动步子了,一步懒似一步,只觉得双腿有千斤重,最后索性蹲下来耍赖!他连忙走过来,担心地询问着,在她可怜兮兮的注视下,他几乎立刻就投降了。他一蹲下来,她就雀跃地伏上他的背,皓腕紧紧搂着他的颈子。
他背着她往前走,从南门巷一直走到了碧云区,夜静到了极点,他的身体精瘦结实,靠上去还觉得有点磕人。他的步子沉稳有力,走了很远也没有一点疲累的表现,她伏在他的肩头,只觉得夜色明媚,眼前的灯火似两排串着的珍珠,男人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那特有的气息叫她觉得安心,她怕要是再不说话,她可能会沉沉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