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杀戮，莫及有些发抖的手以及清至那张同我一般无二的脸，我猜不透即墨的意图。只好继续任由它操纵。
“莫及，你做的很好。”清至轻轻地握住莫及的手，安抚着。很快莫及便平静了下来。“你杀了鲛人，我便无法唤醒南祁了。不如我们回桃林。”清至的手攀上莫及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道。
“主人。”莫及喉间微动，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他缓慢的伸出左手，覆在了清至的手上。他们的四周开始变得有些灰蒙，一定是即墨使了什么手段使莫及迷失了心智。
“像以前一般唤我可好。”清至嗔怪道。
“以前，你都记起来了。”莫及却有些慌乱的看向他眼中的我，“你如何记起的，不可能。”
“我一直都记得，不然又怎会一眼认出尚是狐身的你。”清至的声音腻人，一双手在莫及的脸上游走着，似是情深。
“怎么会。”莫及似乎想用力冲出什么，他是发现异样了吗。可还不等他反应，清至竟突然将唇瓣贴在了莫及的脸上。两人侧站着，我无法看出莫及此时的神情。然却还是发觉了他身体的战栗。
莫非莫及果真与我，然我确是想不起来半点回忆。自我出生后，便一直呆在桃林，又怎么会遇见莫及，况且我的心里只有南祁，怎么会容得下他人。
却不料莫及一把推开面前的清至，厌恶的道，“你不是她，滚开！”
“莫及，你在说什么。”清至一脸诧异的问。然莫及没有再给她演戏的时间，他干净果断的扭断了清至的脖子，同我方才杀邺风一样的狠心。即墨发出笑声，很猖狂。响彻整个大殿，随即浓雾四起，我被遮蔽的看不清四周。半响，雾才散开。镜子早已不见，只见莫及半跪在地，胸口的衣襟染了血迹。嘴角边也残留着血痕，看来是方才与幻境斗争所致。
“莫及。”我走上前，轻声唤道。
“主人！”他大约是不知道我也在此地，看向我的眼眸充满了躲闪。
“幻境我看到了。”我道，“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主人，莫及不敢也没这个能力。”莫及尽量掩饰着他的不安，咬着唇不愿承认。
“都这般境地了，你还想继续瞒着我吗？”我有些动怒，心口的伤怕是又被扯到了，如同钝刀一片片的割着。
“主人，你心口又疼了吗？”莫及猛地站起身来，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知道我曾剜过心，你也从不曾问及南祁，你，到底是谁。”我忍着痛掰开他的双手，用灵力支撑着身子，脚下却漂浮。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便会晕厥过去。这便是剜心弃骨的代价。
“我是赤尾，大帝所造，您的奴仆。我不问，是因为我本就知道。为您做事，是赤尾生来的使命。”莫及低声叹气，幻化为赤尾之形。灵识中刻着两字，孤凰。他竟为我而生。
这是我晕厥前最后一个念头，他接住我，低声呢喃，：“莫提，莫忘。”
我来不及点头，便陷入了黑暗之中。这万年来，每一次的晕厥之后，便是这样一座犹如地狱般的黑暗。我的灵识漫无目的的飘荡，没有方向也没有时刻。这儿空空荡荡，安静到窒息。
无数次的晕厥后，我在这儿也会选择睡着，等待着林老将我唤醒。可这次，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在想莫及，从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只毕恭毕敬的小狐狸，到那座山头上，他眸里坚定的支持着我的模样，在罗浮山上幻形为人形的那个翩翩少年。再到今日他唇边尚未吐出的风儿。这是我的化名，清至让他从前那般的唤我，他又怎么会唤出这二字出来。
我努力回想着，在桃林中。林老同南祁一样换我凰儿，风则叫我丫头。从未有人唤过我风儿。我突然意识到，万年前一定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我忘了。而这件事一定同莫及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边终于除了自言自语之外传来了来自外界的声音。这次我呆在这黑暗里的时间着实久了些。可我却没有半分不耐，莫及的事一直在我脑中盘旋着。致使当我睁开眼看见莫及的那一瞬间，竟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然，这份喜悦很快被我强行压了下去。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问清楚。
“灵尊，你总算是醒了。”清至笑着的脸上难掩疲劳，眼底淤青，看来是一直在照顾着我。那天镜中的清至并不是她，不然她也不会活着。莫及大约也是知道这一点的，面对着清至毫无恶意。
我打量着四周，发现在一处草屋内。这屋子四面透风，实乃名副其实的草屋。怎么会这样，莫及是如何突破那样强大的结界的。而清至又是如何与我们汇合的。纵然我心中有千万个疑问，也不及那幻境重要。既然如今醒了，便一定要将这件事追根究底的问出来。
况且喝了清至的药，我心口的伤暂时不会发作了，此时盘问莫及是最好的时机。
“你是如何突破那结界的。”我看向莫及，有些冷漠。
“那宫殿空无一物，并无结界。”莫及同样淡漠的答，气氛极为尴尬。“大约那镜子消失后，结界就不攻自破了吧。”
“清至，看样子你也是累坏了。不如先去休息吧，我正好也有些事情同，莫及商议。”最后两个词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我瞥向莫及，恨不得钻进他的身子，自己把这事情给弄清楚了。
“这，灵尊你们有话好好说。我的族人正在搜捕我们，动静别闹太大了。”清至揉着疲倦的眼，小声劝慰道。
我点点头，示意她出门后将门关好。她没有再多呆，听话的将门关的死死的，还贴心的使了小法术锁了起来。这姑娘也忒懂事了些。
“莫及，我们谈谈。”我面向他，摆出不容反驳的脸色。莫及也转身面向我，面色铁寒。
“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先注意注意当下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