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沉目光一折，被离婚协议四个字戳到了神经。
她倒是手脚麻利，才几个小时就把协议书都打好了，打从一开始，就想着要走吧。
他轻嘲地勾了下唇角，掏出打火机，在车里便将那离婚协议给点燃。
狭小的空间，火星飞舞，他拿着点燃的协议书，狠厉地盯着冷淡的她。
“你疯了！”宋甜见那火要烧到他的手，连忙扯过他放在车座上的西装就盖上去。
火灭，车厢内一股子的烧焦味儿。
宋甜气得腮帮子鼓起，愤愤地等着他，“到底要我怎样？本来结婚的时候就不是我自愿的，现在离婚也不能自愿，我是你养的宠物吗？什么都得听你的！”
想到那个孩子抱着他的大腿喊爸爸她就一腔的怒火，烧得浑身不自在。
“一开始就不是你自愿的。”
傅亦沉哂笑，点了烟，猛地抽了一口，心里不是滋味儿，咒骂一句，徒手将那燃着的星火给捻灭。
指腹的烧痛这才让他的脑子清醒一些，满是红血丝的眼盯着她，想要将她看穿。
宋甜别开眼去，不想看他的脸，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嘟囔，“一开始就是被逼的。”
“好！”
良久，傅亦沉低吼出生，五官骤然绷紧，掐着宋甜的下巴将人拽过去。
宋甜被掐得痛，被迫迎上他狠戾的眼神，锋利如刀，切割着她。
“说话就说话，别特么动手动脚的，我又不是玩具！”她打开他的手，不满地大叫，明明受委屈的是她，他还生气了。
没天理！
“宋甜。”傅亦沉忽然郑重其事地喊了她的名字，将她整个按在车座上。
景色和那个孩子的出现确实打扰了这平静，但事情发生到现在，她连问都懒得问一句，就这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就急着打印离婚协议要和他划清关系。
这段关系，她倒是从没走心，就因为高伟的背叛临时把他当避风港，所以直接判了他死刑，甩手就走。
她倒是自在！
宋甜被禁锢着，动弹不得，被他那骇人的目光盯得瑟缩起来。
她见过这样的眼神，是之前他对宋妍对许巧儿的时候，不屑一顾又冷绝无情，不怒自威，让人心惊胆战。
她心慌，小心思在胸腔里来回窜，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就想不要脸地说，孩子留下，她当后妈，把那大小姐派发到国外就行。
差点，差点就厚颜无耻地说出口。
“宋甜，你是第一个主动招惹我的女人。”傅亦沉似笑非笑，挑起她的下巴，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丁点的舍不得。
但是并没有，她一心只想迫不及待地离开他。
宋甜抿紧了干涩的唇瓣，不卑不亢地盯着他，“就算是我主动招惹你，那这些日子的免费伺候也算是还清了，各取所需，大家都不吃亏。别搞得你好像很委屈的样子，这一点，我也是知道的。”
“好，你说得好，所以你才有恃无恐，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傅亦沉凌汛一般的声音穿刺着宋甜的心。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不允许有人违背他的意志，当老大习惯了，凡是都想操控，操控她的身体，还想操控她的心。
去特么的！
宋甜也是怒了，猛的一脚踹上他的胸口，“够了，不伺候你这位老爷了，我要下车！”
“给我停车！”傅亦沉命令。
这一路的对话小班都听得到，战火纷飞，他不敢拖延，赶紧在路边违规停下车。
“老板你好好谈，我先下去。”小班识相地下车，躲得远远地抽烟。
“就知道命令人，全世界就你是老大，全世界都听你的。”宋甜不满地嘀咕两句，又踹了男人一脚，伸手去开门。
车门早就锁上了。
傅亦沉粗鲁地从后边拽住她，将她整个按在车门上。
“傅亦沉，你混蛋，流氓，你要干什么！”意识到情况不对，宋甜大骂，三下两下就被男人用皮带拴住了手腕。
“想离婚，可以，一百次。”
“傅亦沉，你特么脑子有病！我不欠你什么，我凭什么要被你折磨。”
和他结婚和他在一起就是折磨？
宋甜痛得呼出声儿，咬紧牙关，大骂。
脑子里白光四射，突然有什么画面从记忆的深处迸发出来，在她凌乱愤怒的脑子里打转儿。
黑暗的房间，空气里漂浮的全是灰尘味儿，还有汽油的味道。
床板坚硬，人跪在上面很痛苦，膝盖被磨得火辣辣的。
四周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很远的地方隐约有一扇小窗户……
头痛，宋甜觉得脑子里的东西都搅在了一起，分割不开，竟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构。
她没有经历过那样黑暗的事情，为何会有这样的记忆？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傅亦沉，你这样我会恨你的。”她嗫嚅着，彻底晕过去没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