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323900000008

第8章 烟雨濛濛(8)

【4】

阴历年过去了。一个很平静的年,年三十晚上,我和妈静静相偎。大年初一,我在“那边”度过。然后,接连来了两个大寒流,把许多人都逼在房里。可是寒流没有锁住我,穿着厚厚的毛衣,呵着冻僵了的手,我在山边水畔尽兴嬉戏,伴着我的是,那个充满了活力的青年——何书桓。我们的友谊在激增着,激增得让我自己紧张眩惑。

这天我去看方瑜,她正躲在她的小斗室里作画,一个大画架塞了半间屋子,她穿着一件白围裙——这是她的工作服,上面染满了各种各样的油彩。她的头发零乱,脸色苍白,看来情绪不佳。看到了我,她动也不动,依然在把油彩往画布上涂抹,只说了一句:

“坐下来,依萍,参观参观我画画!”

画布上是一张标准的抽象派的画,灰褐色和深蓝色成了主体,东一块西一块地堆积着,像夏日骤雨前的天空。我伸着脖子研究了半天,也不明白这画是什么,终于忍不住问:

“这是什么?”

“这画的题目是:爱情!”她闷闷地说,用一支大号画笔猛然在那堆灰褐暗蓝的色泽上,摔上一笔鲜红,油彩流了下来,像血。我耸耸肩说:

“题目不对,应该说是‘方瑜的爱情’!”

她丢掉了画笔,把围裙解下来,抛在床上,然后拉着我在床沿上坐下来,拍拍我的膝盖说:

“怎么,你的那位何先生如何?”

“没有什么,”我说,“我正在俘虏他,你别以为我在恋爱,我只是想抓住他,目的是打击雪姨和如萍。我是不会轻易恋爱的!”

“是吗?”方瑜看看我,“依萍,别玩火,太危险!何书桓凭什么该做你报复别人的牺牲者?”

“我顾不了那么多,算他倒霉吧!”

方瑜盯了我一眼。

“我不喜欢你这种口气!”她说。

“怎么,你又道学气起来了?”

“我不主张玩弄感情,你可以用别的办法报复,你这样做对何书桓太残忍!”

“你知道,”我逼近方瑜说,“目前我活着的唯一原因是报仇!别的我全管不了!”

“好吧!”她说,“我看着你怎么进行!”

我们闷闷地坐了一会儿,各想各的心事。然后,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起身告辞。方瑜送我到门口,我说:

“你那位横眉竖眼的男孩子怎样?”

“他生活在我的心底,而我的心呢?正压在冰山底下,为他冷藏着,等他来融解冰山。”

“够诗意!”我说,“你学画学错了,该学文学!”

她笑笑说:

“我送你一段!”我们从中和乡的大路向大桥走,本来我可以在桥的这边搭五路车。但,我向来喜欢在桥上散步,就和方瑜走上了桥,沿着桥边的栏杆,我们缓缓地走着。方瑜很沉默,好半天才轻声说:

“依萍,有一天我会从这桥上跳下去!”

“什么话?”我说,“你怎么了?”

“依萍,我真要发狂了!你不知道,你不了解!”

我望着她,她靠在一根柱子上,站了一会儿,突然间又笑了起来:“得了,别谈了!再见吧!”

她转身就往回头走,我怜悯地看着她的背影,想追上去安慰她。可是,猛然间,我的视线被从中和乡开往台北市的一辆小包车吸引住了,我的心跳了起来,血液加快了运行,瞪大眼睛,我紧紧地盯住这辆车子。

桥上的车辆很挤,这正是下班的时间,这辆黑色的小轿车貌不惊人地夹在一大堆车辆中,向前缓慢地移动。司机座上,是个瘦瘦的中年男人,在这男人旁边,却赫然是浓妆艳抹的雪姨!那男人一只手扶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却扶在雪姨的腰上,雪姨把头倾向他,正在叙说什么,看样子十分亲密。

车子从我身边滑过去,雪姨没有发现我。我追上去,想再衡量一下我所看到的情况,车子已开过了桥,即戛然地停在公共汽车站前。雪姨下了车,我慌忙匿身在桥墩后面,一面继续窥探着他们。那个男人也下了车,当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看清了他的面貌:一张瘦削的脸,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细小的眼睛和短短的下巴。在这一瞥之间,我觉得这人非常面熟,却又想不出在哪儿见过,他和雪姨讲了几句话,我距离太远,当然一句话都听不见。然后,雪姨叫了一辆三轮车,那男人却跨上了小包车,开回中和乡了,当车子再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记下了这辆车子的号码。

雪姨的三轮车已经走远了,我在路边站了一下,决定到“那边”去看看情况,于是,我也叫了一辆三轮车,直奔信义路。

到了“那边”,客厅里,爸正靠在沙发中抽烟斗,尔杰坐在小茶几边写生字,爸不时眯着眼睛去看尔杰写字,一面寥落地打着呵欠。看到我进来,他眼睛亮了一下,很高兴地说:

“来来,依萍,坐在我这儿!”

我走过去,坐到爸身边,爸在烟灰缸里敲着烟灰,同时用枯瘦的手指在烟罐里掏出烟丝。我望着他额上的皱纹和胡子,突然心中掠过一丝怜悯的情绪。爸爸老了,不但老,而且寂寞。那些叱咤风云的往事都已烟消云散,在这时候,我方能体会出一个英雄的暮年是比一个平常人的暮年更加可悲。他看着我,嘴边浮起一个近乎慈祥的微笑,问:

“妈妈好不好?”

“好。”我泛泛地说,刚刚从心底涌起的那股温柔的情绪又在一瞬之间消失了。这句话提醒了我根深在心里的那股仇恨,这个老人曾利用他的权柄,轻易地攫获一个女孩子,玩够了,又将她和她的女儿一起赶开!妈妈的憔悴,妈妈的眼泪,妈妈的那种无尽的忧伤是为了什么?望着面前这张脸,我真恨他剥夺了妈妈的青春和欢笑!而他,还在这儿虚情假意地问妈妈好。

“看了病没有?”爸爸再问。

“医生说是神经衰弱。”我很简短地回答,一面向里面伸伸头,想研究雪姨回来没有。

蓓蓓跑出来了,大概刚在院子里打过滚,满身湿淋淋的污泥,我抓住它脖子的小铃,逗着它玩,爸爸忽然兴致勃勃地说:

“来,依萍,我们给蓓蓓洗个澡!”

我诧异地看看爸爸,给小狗洗澡?这怎么是爸爸的工作呢?但是爸的兴致很高,他站起身来,高声叫阿兰给小狗倒洗澡水,我也只得带着满腔的不解,跟着爸向后面走。尔杰无法安心做功课了,他昂着头说:

“我也去!”

“你不要去!你做功课!”爸爸说。

尔杰把下巴一抬,任性地说:

“不嘛!我也要给小狗洗澡!”

我看看尔杰,他那抬下巴的动作,在我脑中唤起了一线灵感。天哪!这细小的眼睛,短短的下巴,我脑中立即浮起刚刚在桥边所见的那张脸来。一瞬间,我呆住了,望着尔杰奔向后面的瘦小的身子,我努力搜索着另一张脸的记忆,瘦削的脸,短下巴,是吗?真是这样吗?我真不敢相信我所猜测的!雪姨会做出这种事来吗?雪姨敢在爸爸的眼前玩花样,我完全被震慑住了,想想看,多可怕!如果尔杰是雪姨和另一个男人的儿子!

“依萍,快来!”爸爸的声音惊醒了我。我跑到后面院子里,在水泥地上,爸和尔杰正按着蓓蓓,给它洗澡。爸爸还叼着烟斗,一面用肥皂在蓓蓓身上抹,他抬头看看我,示意我也加入,我身不由己地蹲下去,也用刷子刷起蓓蓓来。尔杰弄得小狗一直在叫,他不住恶作剧地扯着它的毛,看到小狗躲避他,他就得意地咯咯笑。我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研究他,越看越加深了怀疑,他没有陆家的高鼻子,也没有陆家所特有的浓眉大眼,他浑身没有一点点陆家的特性!那么,他真的不是陆家的人?

爸爸显得少有地高兴,他热心地刷洗着蓓蓓那多毛的小尾巴,热心得像个孩子,我对他的怜悯又涌了上来,我看出他是太空虚了。黑豹陆振华,一度使人闻名丧胆的人物,现在在这儿伛偻着背脊给小狗洗澡,往日的威风正在爸身上退缩消蚀,一天又一天,爸爸是真的老了。

给小狗洗完澡,我们回到客厅里,经过如萍的房间时,我伸头进去喊了一声。如萍正蓬着头蜷缩在床上,看一本武侠小说。听到我喊她,她对我勉强地笑了笑,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身上那件小棉祅揉得皱皱的,长裤也全是褶痕。披上一件短外套,她走了出来。我注意到她十分苍白,关于我和何书桓,我不知道她知道了几分,大概她并不知道得太多。事实上,我和何书桓的感情也正在最微妙的阶段,所谓微妙,是指正停留在友谊的最高潮,而尚未走进恋爱的圈子。我明白,只要我有一点小小的鼓励,何书桓会立刻冲破这道关口,但我对自己所导演的这幕戏,已经有假戏真做的危险,尽管我用“报复”的大前提武装自己,但我心底却惶惑得厉害,也为了这个,我竟又下意识地想逃避他,这种复杂的情绪,是我所不敢分析,也无法分析清楚的。

如萍跟着我到客厅中,蓓蓓缩在沙发上发抖,我说:

“我们刚刚给蓓蓓洗了个澡。”

如萍意态阑珊地笑笑,显得心不在焉。我注视着她,这才惊异爱情在一个女孩子身上的影响力是如此之大,短短的一个月,她看来既消瘦又苍白,而且心神不属。我知道何书桓仍然常到这儿来,也守信在给如萍补习英文,看样子,如萍在何书桓身上是一无所获,反而坠人了爱情的网里而无以自拔了。

大约在晚饭前,雪姨回来了。我仔细地审视她,她显得平静自如,丝毫没有慌乱紧张的样子。我不禁佩服她的掩饰功夫。望了我一眼,她不在意地点点头,对爸爸说:

“今天手气不好,输了一点!”

爸看来对雪姨的输赢毫不关心,我深深地望望雪姨,那么,她是以打牌为借口出去的,我知道雪姨经常要出去“打牌”,“手气”也没有好过。是真打牌,还是假打牌?

我留在“那里”吃晚饭,饭后,爸一直问我有没有意思考大学,并问我要不要聘家庭教师?我回答不要家庭教师,大学还是要再考一次。正谈着,何书桓来了。我才想起今晚是他给如萍补习的日子,怪不得如萍这样心魂不定。

看到了我,何书桓对我展开了一个毫无保留的微笑,高兴地说:“你猜我今天下午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在你家,等了你一个下午,和你母亲一起吃的晚饭!”何书桓毫不掩饰地说,我想他是有意说给大家听的,看样子,他对于“朋友”的这一阶段不满了,而急于想再进一步。因而,他故意在大家面前暴露出“追求”的真相。

如萍的脸色变白了,雪姨也一脸的不自在,看到她们的表情我觉得开心。何书桓在沙发中坐了下来,雪姨以她那对锐利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何书桓,又悄悄地打量着我,显然在怀疑我们友谊进展的程度。然后,她对何书桓绽开一个近乎谄媚的笑,柔声说:

“要喝咖啡还是红茶?”接着,又自己代他回答说,“我看还是煮点咖啡吧!来,书桓,坐到这边来一点,靠近火,看你冷得那副样子!”

她所指示的位子是如萍身边的沙发。我明白,她在竭力施展她的笼络手段,带着个不经意的笑,我冷眼看何书桓如何应付。何书桓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说:

“没关系,我一点都不冷。”说着,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雪姨脸上的不自在加深了,她眯起眼睛来看了我一眼,就走到里面去了。这儿,何书桓立即和爸爸攀谈了起来,爸爸在问他有没有一本军事上的书,何书桓说没有。由此,何书桓问起当时中国军阀混战的详情及前因后果,这提起了爸爸的兴趣,近来,我难得看到他如此高兴,他大加分析和叙述。我对这些历史的陈迹毫无兴趣,听着他们什么直军奉军的使我不耐,但,何书桓却热心和爸爸争论,他反对爸爸偏激的论调,坚持军阀混战拖垮了中国。爸有些激怒,说何书桓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妄想论天下大事。可是,当雪姨端出咖啡来,而打断了他们的争论的时候,我看到爸爸眼睛里闪着光,用很有兴味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雪姨端出咖啡来,叨何书桓的光,我也分到一杯。雪姨才坐定,尔杰就钻进她怀里,扭股糖似的在雪姨身上乱揉,问雪姨要钱买东西。我又不由自主地去观察尔杰,越看越狐疑,也越肯定我所猜测的,我记得我看到那个男人时,曾有熟悉的感觉,现在,我找到为什么会觉得熟悉的原因了!“遗传”真是生物界一件奇妙的事!尔杰简直是那瘦削的男人的再版,本来嘛,陆家的孩子个个漂亮,尔杰却与生俱来的有种猥琐相。哦,如果真的这样,爸爸是多么倒霉!他一向宠爱着这个老年得来的儿子!我冷冷地望着雪姨,想在她脸上找出破绽,可是,她一定是个做假的老手,她看来那样自然,那样安详自如。但,我不会信任她了,我无法抹杀掉我亲眼看到的事实,这是件邪恶的事,我由心底对这事感到难受和恶心。却又有种朦胧的兴奋,只因为把雪姨和“邪恶”联想在一起,竟变成了一个整体,仿佛二者是无法分割的。那么,如果我能掌握住她“邪恶”的证据,对我不是更有利吗?

雪姨正在热心地和何书桓谈话,殷勤得反常。一面又在推如萍,示意如萍谈话,如萍则乞怜地看看雪姨,又畏怯地望望何书桓,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雪姨采取了断然的举动,对何书桓说:

“我看,你今天到如萍房里去给她上课吧,客厅里人太多了!如萍,你带书桓去,我去叫阿兰给你们准备一点消夜!”

如萍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房里还……还……没收拾哩!”

我想起如萍房里的凌乱相,和那搭在床头上的奶罩三角裤,就不禁暗中失笑。雪姨却毫不考虑地说:

“那有什么关系,书桓又不是外人!”

好亲热的口气!我看看书桓,对他那种无奈而失措的表情很觉有趣。终于,何书桓对如萍说:

“你上次那首朗菲罗的诗背出来没有?”

如萍的脸更红了,笨拙地用手擦着裤管,吞吞吐吐地说:

“还……还……还没有。”

“那么,”何书桓轻松地耸耸肩,像解决了一个难题。“等你先背出这首诗我们再接着上课吧,今天就暂停一次好了,慢慢来,不用急。”

如萍眨眨眼睛,依然红着脸,像个孩子般把一块小手帕在手上绕来绕去。雪姨狠狠地捏了如萍一把,如萍痛得几乎叫了起来,皱紧眉头,撅着嘴,愣愣地坐着。雪姨还想挽回,急急地说:

“我看还是照常上课吧,那首诗等下次再背好了!”

同类推荐
  • 热血痕

    热血痕

    这部小说写的是一个历史异常久远,但又为我们非常熟悉的故事,那就是春秋末期吴王夫差与越王勾践互相征战的坟事。此书是讲史中的优秀之作,对晚清政治颇多揭露。作者主旨是要国人记住外人之侮,雪耻自立,在国难当头之时,卧薪尝胆,共同对敌。所塑造的爱国志士,不畏困苦,复兴亡国,表达了作者的胸怀和理想。
  • 是谁来摘花

    是谁来摘花

    一部描述地区风土人情的小说,故事离不开悲欢离合。社会无论怎么变化,悲欢离合总是一次次上演。对风土人情的运用,增加了作品的丰富性和现实意义。生活是看得见的,但怎么把握,却各有各的不同;生活是精彩的,却又常常让人无可奈何。作者胡大平,安徽省作协会员。
  • 红楼梦(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典藏)

    红楼梦(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典藏)

    《红楼梦》以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之间的恋爱婚姻悲剧为主线,以贾、王、史、薛四大家族兴衰沉浮为背景,描写了封建贵族家庭各种错综复杂的矛盾,塑造了一系列贵族、平民以及奴隶出身的女子的悲剧形象,暴露了封建贵族阶级及其统治的腐朽与罪恶,曲折地反映了封建社会必然崩溃、没落的历史趋势。小说全面真实地展现了广阔复杂的社会生活,堪称我国封建社会后期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作品对封建社会的婚姻、道德、文化、教育的腐朽、堕落进行了深刻反思,歌颂了封建贵族的叛逆者和自由美好、违反礼教的爱情,体现出追求个性自由的初步的民主主义思想。
  • 履痕,在岁月中萌芽

    履痕,在岁月中萌芽

    邱天先生的短篇小说集《履痕,在岁月中萌芽》即将由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搞文字多年,作者养成了一种没有思考成熟绝不动笔的严谨文风。每写一篇,必是要有一种冲动,就是我们常说的创作灵感,这是基本前提。但是,光有冲动是不够的,激动了,落笔了,这种情况下写出来的东西定是豪情万丈,无论人物,还是故事,容易浮躁跑偏。这种情绪化的写作,写诗可以,写小说就不行了。于是,作者的写作习惯中,就有了“放”的过程。何谓“放”?自然就是放下,有了创作灵感,并不急于写作,先让冲动沉凝,做冷处理,该静的,都安静下来。让灵感接受思考抚慰,而产生透彻的社会审视,全然没有了豪气冲天的浮躁,或者没有了不顾一切的瞎编。
  • 给大爷出殡

    给大爷出殡

    小说以朴素温暖的乡土语言,讲述了一幕围绕“我大爷”过世出不出殡,乡镇、村庄各色人等表现出的种种心态、行为的活报剧。因市委书记的父亲是“我大爷”的生死战友,在官场对攀升有图的人执意要把丧事办得轰轰烈烈,好让市委书记开心,为日后升迁搭一把梯子;也有人认为“我大爷”这样厅级离休身份的人,丧事办得越排场越会有大把大把的“票子”收进;但更多的“我大爷”的亲人们执意要为他隆重出殡是因为刻骨的亲情。唯有“我大爷”的儿子——因“我大爷”政治灾难牵连、身体严重致残的马家努,顽强顶着各方压力,坚守着父亲的遗嘱:“死后不动客、不发丧、不出殡”,守护了“我大爷”一生乃至最后的淸廉。
热门推荐
  • 制造二次元

    制造二次元

    乔力克从小就有病,具体症状是脑子里有个洞,这个毛病导致他长期逃避现实、白日做梦、耽迷幻想,乃至于沉溺于虚构架空世界的活动之中。万幸的是,他批量制造出的那些白日梦非常有趣,吸引了无数宅男宅女为之疯狂。于是乔力克乘机向全世界大声地发出宣告:我,二次元制造者,打钱!(PS:很喜欢文娱文,可惜都是文抄公,于是想要写一本书中所有作品完全由自己原创的小说;兼为设定党只挖坑不成书的传言辟谣。其实一开始注册书名是《设定党》,但是实在没人看我就改了。)
  • 风云守护

    风云守护

    我不想成为强者,我只想保护我自己身边最为重要的人。五行镇一位看似平凡的少年,经脉堵塞无法修炼,本该一生就待在一个小镇上,在得兽爷的相助下,踏入武道世界。战天帝,斗神魔,入凡尘,只为见那一个人,守护身边最为重要的一个人。
  • 网游之傲世苍生

    网游之傲世苍生

    提笔从容名玄辰,傲世苍生何人闻,一个传奇的组合,犹若两柄利剑,贯穿了傲世的全部。
  • 我在碧蓝修舰娘

    我在碧蓝修舰娘

    自带舰娘穿越就已经是狗了,还配上一个维修系统,你这是作弊啊!“明石、女灶神,以后港区的维修,就交给我吧!”鲁宏自信地说。“喵?!那我去帮不知火了喵!”明石向小卖部飘去。“不可以,我还要照顾企业酱!”女灶神不满地说。 VIP订阅群:820519330
  • 沟通其实很容易

    沟通其实很容易

    本书试图引导读者去思索关于沟通的本质与目的,剖析在职场上所有可能影响沟通的因素。让读者分享成功者身经百战的心得与说服技巧。例如:面对“秘密”的处理方式、如何说“不”、如何运用肢体语言、造成沟通错觉的因素、解说的艺术等,循序渐进,提高读者自身的沟通能力。
  • 渣女重生记

    渣女重生记

    俞晏是个不作死不会死星人,所以上辈子她把自己作死了。重活一次,她决定不作了,但也发现,想做一个安静的美女纸其实也很难!追夫神马的,不知道有没有速成班,她有钱!
  • 旅店里的小男侍

    旅店里的小男侍

    乔是一乡村少年,他与叔叔一起过首隐居的生活。他有一个好朋友叫内德,他们俩经常一起出去玩耍探险,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然而一天一场不幸的灾难打破了乔平静的生活,一个雷电劈倒一棵紧靠叔叔小屋的大树,大树正好倒在小屋上,压塌小屋,并将正在屋中的叔叔重伤致死。叔叔在死前告诉乔关于一个蓝色盒子的事,但没等他说完便去世了,留下一个不解之谜。乔因此失去了依靠,带着那个秘密,他独自走上了社会,开始谋求生活……
  • 哈佛家训ⅱ:赢在起点的哲理

    哈佛家训ⅱ:赢在起点的哲理

    追求成功的过程往往不是一帆风顺的,在人生奋斗的征途中,失败常常与人作伴。但强者总是不言失败,而是“屡败屡战”,最终取得成功。反之,如果有人一遇到困难便中途退却,一遭到挫折就灰心丧气,轻易放弃自己的追求,那他就距离成功越来越远了。
  • 我真的奶凶奶凶的

    我真的奶凶奶凶的

    又名:《我的青春期》这是一本女生青春纪实成长文,梦想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 不搞笑就凉凉

    不搞笑就凉凉

    系统告诉李凉你要凉了,你的寿命只有三天,而唯一的续命方法就是让人笑。李凉躺在病床上问系统你是来的路上堵车了吗,我都九十七了。系统恼羞成怒,一巴掌把李凉打回了十八岁,看你还有什么理由!PS:轻松日常,娱乐为主。这是一名喜剧人成长为世界顶级喜剧大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