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我怎么会记错！”聂倩姚摇头，似乎要证明什么似的，道，“我不可能够记错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的事情我明明记得很清楚的，怎么可能是记错了呢？”
聂未央看着聂倩姚似乎有些疯魔的样子，便回头看向皇上，道：“皇爷爷，我看姐姐好像是有些奇怪。”
“谁奇怪了，聂未央你不要胡说！”聂倩姚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当即反驳道，“要我说，你们才奇怪呢。明明有的事情，你们要说成没有……”
梁燕此时也似乎看出了什么，不由道：“皇上，昭明郡主似乎是疯魔了，可能是毒气上了脑子，所以才会。”
“我没有，是你们奇怪，你们才疯魔呢！”聂倩姚知道若是被冠上了疯魔的名头，自己这辈子便别想弄清楚这些事情了，便立即反驳道，“我没有记错，我怎么会疯魔，你们故意的，你们串通好了，先是害死我的父王母妃，接下来你们就是要在我头上安上‘疯子’的名头，真是好算计啊……”
聂未央看着聂倩姚的样子，眉头微皱，缓声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相信你不是疯子，你不要胡来了好不好？”
聂倩姚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聂未央，似乎有些感动，道：“你相信我不是疯子？”
聂未央点头，脸上挂上了笑容，道：“我自然相信姐姐了，姐姐哪里会是疯子啊？姐姐，你先安静下来，相信皇爷爷会还给姐姐清白的，是不是？”
聂倩姚点了点头，终于算是安静下来，聂未央却是开口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把昭明郡主按住，难道要等她继续疯吗？”
还未等聂倩姚回过神来，便有一些身体强壮的宫女过来将她抓住了。
“聂未央，聂未央我看错你了，你这个助纣为虐的贱人！”聂倩姚知道自己被聂未央方才的话给骗了，便骂道，“我当时那一巴掌怎么没有打死你！”
聂未央回头看向皇上，见皇上也是皱着眉头显然是对聂倩姚有所不满，便开口道：“皇爷爷，姐姐好像确实如梁姑姑所说，有些疯魔了，不如让太医进来看看吧？”
皇上点了头，道：“都退下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聂未央看着皇上离开，目光看向一边还在挣扎的聂倩姚，拿着帕子掩了掩嘴，柔声道：“还是将姐姐弄晕了好一些，若是到时候姐姐还醒着，不肯让太医诊治，可怎么办啊？误了姐姐的病情，你们可担待得起吗？”
宫女们互相看看，还是顺了聂未央的话，将聂倩姚打晕了。
聂未央轻笑一声，走出门去：“仇侧妃不一道来吗？”
仇侧妃已经擦了眼泪，站起了身来：“自然是要跟着郡主的。”说着，便跟着聂未央走了出去。
殿外的雪还没有化，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仇侧妃跟着聂未央走了许久，方才笑道：“妾身在这里谢过郡主了。”
聂未央回头，脸上的笑容还是很甜美：“仇侧妃是厉王的侧妃，哪里有事情是需要谢我的？侧妃不会是搞错了吧？”
仇侧妃闻言却是笑道：“搞错了？若说是搞错了的人，大约确实是妾身吧。妾身原本只是当郡主只是一个孩子，即使聪明了一些，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是今天的事情却是让妾身大开眼界……”
聂未央脸上始终是带着几分无辜的：“仇侧妃的话，本位是越听越糊涂了。”
仇侧妃轻笑道：“本妃当时心如死灰，只是想要杀了厉王和王妃，给我那个可怜的孩子报仇，之后即使是死了，妾身也便已经没有遗憾了，只是郡主却是救了妾身，让妾身得以苟活。郡主这么做，只怕所图非小吧？”
聂未央轻笑，良久方才道：“我知道仇侧妃的样子和我的生母有几分相似，性情也和她相去不远。仇侧妃，你难道愿意就这样死了吗？”
仇侧妃眼光一动，笑道：“郡主的意思是？”
“如今厉王死了，我父王便是下一任君主的不二人选，到时候张王妃必然能够成为皇后。”聂未央叹了一口气，愁闷道，“那个时候，我想要做什么，就更加不容易了……侧妃，您看呢？”
仇侧妃闻言，笑道；“妾身的命是郡主救的，自然任由郡主差遣。”
聂未央脸上带上了笑容，仿佛她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仇侧妃若是愿意，本位也可以唤您一声母妃的。”
方皇后下葬之后，厉王和厉王妃便双双过世。昭明郡主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一时竟然疯魔了，直到如今还在皇宫里头治疗。而仇侧妃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留在了皇宫里头。
就在整个京师涌动着诡谲的波涛之中，帝十九年的新年来了。
而伴随着新年到来的，是越来越大的雪。
“今年新年，听说青州的封疆大吏也会过来。对了，是赵国公，是以郡主还是莫要同不认识的人攀谈较好。”刘侧妃一早便到了聂未央的梧桐院，同聂未央说着这个新年，“因为恰逢皇后大丧，皇上下令不能作乐，但是新年又到了，皇上也没有办法，只此一日。另外，因为大丧的缘故，不能够穿花哨的衣饰，如朝中大臣尚好，只是恰巧赶上了，只需要穿素色的衣裳便好；而如郡主，王爷等皇室宗亲，便只能够穿着白色的衣裳了。”
聂未央听话穿上了素白的衣裳，便又听刘侧妃道：“既是大丧，平日里头用的首饰便也是不能够用的了，郡主戴着的首饰俱要换成银饰，便是连发绳也要换成白色的。珊瑚珠这类带着红色的东西，以及其他的诸如紫晶、绿玉等旁的颜色俱是不能有。”
丫鬟们帮着聂未央收拾好了，刘侧妃又细细看过，尤其是看到衣裳的时候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虽说咱们是皇室，不是外头的平民，不需要披麻戴孝，但是身上穿的白衣，却是不能够有什么暗纹明纹的。”
聂未央点头，任由刘侧妃仔细地打量。良久，刘侧妃方才点了点头，道：“就这样，郡主，我们先去王妃那里请安吧。”
即使是新年，也未曾将皇宫里头的哀伤冲淡几分。
仇侧妃走到了聂倩姚呆着的宜宁阁，让守卫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聂倩姚此时已经安静下来了，见到仇侧妃进来，只是那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仇侧妃，并不开口说一句话。
仇侧妃将自己带来的膳食从食盒里头拿了出来，柔声道：“郡主，妾身知道您现在是清醒的，您要不要先用些东西？这些是妾身按着郡主您的喜好，特意为郡主您做的。”
聂倩姚闻言却是冷笑道：“你会这么好心？这里头不会下了什么毒药吧！”
仇侧妃闻言却只是拿着帕子掩了掩唇，轻笑道：“郡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呢？下毒？郡主是妾身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妾身为什么要给郡主下毒呢？没有想到时至今日，郡主竟然还是在怀疑妾身对王爷的拳拳之心。”
“亲人？你算是我的亲人吗？”聂倩姚却是不吃仇侧妃这套，只是冷冷看着她，道，“你不用装出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我不是父王，不会被你这样的神情迷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