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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在音乐中迷失(1)

我反复探索,

还真的找不出自己曾经有过迷路的慌张恐怖感受,

怎么可能,

一个在音乐上一直一直迷路找不到方向的人,

竟然没有现实街道上迷路。

[新生北路] 堤防都阻挡不了的灾难

初中时在学校操场踢足球,不远处的背景上,几乎随时都有各式的重型机具,那是新生高架桥正在施工。跨越诸多路口的行车便捷,对那个年纪的人,没有任何现实意义,真正现实的,不是高架,而是架桥之前,先要将本来的一条大沟盖起来。我常常望着那凌乱的工地状况想,真的吗?难道大沟和沟边的堤防,真的就要消失,同时带走我跟大沟、堤防那么多的记忆吗?

那条水沟,身世复杂。它的南端接上原来的瑠公圳,所以有人直接将新生北路这段也称瑠公圳。可是在附近住得够久的居民会告诉你,北边这段大排是大排,南边瑠公圳是瑠公圳。瑠公圳从十八世纪开挖,是引南边新店的水来灌溉农田。日本人进行殖民建设时,将一两百年自然发展的圳路做了一番整合,于是瑠公圳不再是一条水道,而是一个多水道的灌溉系统。而“大排”顾名思义,就是都市废水排出的管道。灌溉和排水,不同的功能,不能乱混。

会造成混淆,是因为到了三〇年代,台北城排水愈发复杂,日本人将本来北边的大排,和南边瑠公圳的一条支脉贯通连结,发挥更大的排水作用。南边那段本来灌溉用,后来改成排水用的沟道,一九七二年又被加盖建设成宽广的大马路,这条夺水路而成的陆路大道,命名为新生路。可是因为水路原本连结,所以顺着南边新生南路形成,北边也跟着有了新生北路。

严格来说,新生南路名副其实有路新生,新生北路却是挂羊头卖狗肉。北边大排并没有跟南边同时加盖建设,只是整修了沟路两侧的堤防,让窄窄的马路从堤防上走。站在新生南路路边,你会看到大大的车道,可是站在新生北路路边,你只会看到眼前高高升起堤防。

堤防有斜陡的坡,坡上长满了野草野树,一年四季都有各色花开。其中最醒目的,有几棵高高的樟树,还有一排排茂密的夹竹桃。只要有樟树,附近人家一定就有上吊男鬼女鬼的故事,传得绘声绘影。有夹竹桃,就有反复对小孩的警告,提醒夹竹桃的花叶有多毒,不小心吃到了就会死翘翘。

我们常常在堤防上玩。同样的游戏搬去堤防上玩,似乎就比在巷弄街道或校园里玩,多了许多野趣。堤防和沟路,还分隔开了我们的区域概念,堤防和沟路的另一边,似乎就没有那么容易亲近,带着陌生与威胁的气氛。

我前后两个小提琴老师,都住在堤防那头,我老是记得自己一次次提着琴盒,努力爬上堤防,绕到有桥可以跨越的地方,辛苦地去学琴。

第一个小提琴老师,是学校里的音乐老师。开始学琴,有今天的家长小孩无法想象的简单理由——我们的班级乐队需要小提琴。不是因为爸妈喜爱音乐,不是因为别人有学,不是因为谁的鼓励,纯粹是学校每年有班级乐队比赛,校长很重视,老师就有压力。班级乐队规定班上每个人都得上场,考虑到各种现实条件,大部分的同学,只能选响板、三角铁或十八块一支的塑胶笛子。可是由这些便宜乐器组成的乐队,怎么得好名次?要好名次,大家的经验,就要靠能演奏出好听旋律的乐器——口风琴和小提琴。

口风琴就锁定家里有给学钢琴的女生,连钢琴都学得起,一定有钱买一架口风琴,钢琴的键盘手指,又可以直接拿来演奏口风琴。那小提琴呢?就找班上家境好一点的,鼓励他们买琴学琴吧!

我们家那时在双城街开服装店,老师都知道我们家的华丽衣服,贵得很,专门卖酒吧上班的小姐。二年级的导师就上门来跟妈妈说小孩应该学学小提琴吧!妈妈怎么敢跟老师说不?就这样开始了我的音乐历程。

小提琴老师是导师安排的,琴是小提琴老师代买的,每星期一次到老师家上课。在老师家第一次看到钢琴,甚至也是第一次看到乐谱和谱架。夹好小提琴拿好弓,我拉的第一首曲子是《荒城之夜》。老师就用这个曲子教我同时认谱,同时听音,同时记小提琴弦上的位置。老师拉一句,我跟着学样拉一句,拉完整首曲子,老师就说:“回家每天练五遍,音要拉准噢!”

我很想照老师吩咐的做,可是回家打开琴盒拿起琴来,才拉出第一个音,妈妈就慌张地说:“到后面去,不要在店里拉。”我进到藏在店后面小小的生活空间,才又拉了一个音,三个姐姐就齐声大叫:“怎么这么难听!”

别说每天五次,我根本找不到地方找不到时间,可以在家里拉一次。没有练,但下星期的课还是要上啊!上课时间到了,被妈妈推出门,拖着沉重的步伐,感觉平常嬉戏好玩的堤防斜坡,怎么变得如此艰险。越过堤防那边的房舍如此古怪,走啊走走到老师家,老师满脸带笑地一边帮我调音一边问:“练好了吗?”我只能勉强点点头,等待下一句:“那就拉给我听听看吧!”

上了一两个月,有一天老师突然问:“你们家住哪里?”我心砰砰乱跳,强烈的不祥预感冲撞着,不敢不回答:“晴光市场那边……”然后连忙补上一句:“要过堤防,堤防另一边。”希望老师听到“堤防”也会觉得很远。老师停了一下,还是继续问,要我讲清楚家里的明确位置。

直到现在都记得,回家的路上,心底反复响着“完了完了”的声音,并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然而却清楚预感那一定是件灾难。看着眼前浮升如楼的堤防,我努力试图说服自己,“没关系,老师不会真的来,还要爬堤防过桥,太远了,老师一定会觉得太远,就不想来了。”那一瞬间,在我跟灾难之间,只剩下堤防与大沟,那是最后一道保护,最后一点希望。

[新生北路] 有钢琴有谱架的客厅

小学二年级,我拥有了生平的第一把小提琴。到现在还记得,那把小提琴要价八百元新台币,是一把单纯入门的台制琴。

第一次带琴到学校练班级乐队,发现自己的琴原来那么单纯,那么入门。班上还有另外两把小提琴——“姚”拉的琴,是德国制的,四千新台币;“陈”拉的,则是日本制的,一万新台币一把。而且他们至少都学了一年以上,他们拉出来的声音,跟我拉的如此不同。我得庆幸自己用的是台制琴,还有一点借口解释为什么我拉不出跟他们一般响亮的琴音来。

更糟的是,问了“姚”和“陈”,我才知道真的有“天天练琴”这回事,我也才知道老师帮我买的小提琴教本,原来一共有六册,“姚”刚拉完第二册,“陈”已经进入第四册了,他们的爸妈每天盯着他们一定要练琴,没练完进度不能吃饭。

我的情形刚好相反,偶尔勉强打开琴盒拉几个音,爸妈和姐姐们就赶紧想方设法要我去做做别的事,省得他们要被难听的琴声折磨。我心里清楚明白,让我学琴,本来就只是对老师交代,班上凑满三把小提琴,不至于在跟别班竞赛时“输阵”就是了。班级乐队比赛上场能装模作样应付过去,我的小提琴也就可以收起来了。

然而不练琴去老师家上课,心情还是很紧张。老师怎么可能看不出听不出我没练琴?尽管老师脾气再温和不过,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我还是担心老师随时可能突然发怒,痛骂我不认真拉琴。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住在新生北路堤防那边的小提琴老师,出现在堤防这边的双城街,我们家的店门口。才一听到老师的声音,我就躲到后门口,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我想我知道老师要来干吗,老师一定是来跟爸妈告状:“怎么有那么懒惰的小孩,琴都不练,学了两三个月,还拉得这么难听!”我想我知道爸妈会怎样反应,他们一定会不好意思地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忙没管好,他皮不听话,琴没拉好,那老师你就处罚他啦!”更重要的,我觉得很委屈很委屈,爸妈绝对不会告诉老师他们也都不希望我练琴,他们只会把我推去让老师打让老师罚。

我的直觉反应是从后门溜走,去同学家开的修车厂。可是又不敢走,必须知道老师到底讲得多严重。我听到小提琴老师还是笑笑地跟爸妈寒暄,然后停了一下,预告要讲重点了,才说:“以后可不可以叫小孩每星期来上两次课?一次好像不太够?”爸爸很快反应:“当然当然……”但是显然妈妈有不同的顾虑。妈妈犹豫了好久,才说:“我们开店做生意,靠大家帮忙还过得去,可是也都是辛苦钱,而且谁知道客人今天来明天还来不来……老师也很辛苦,我们可以多交一点点学费啦,老师也很辛苦,但我们做生意同样辛苦……”

老师听懂妈妈的话了,连忙说:“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多上一次课,没有要多收钱,原来的钱就好了。只是要让小孩进度快一点,他蛮能拉的,一星期上一次课他不用怎么练都可以应付,所以我想叫他多学一点。”

妈妈的口气马上变了,变得高兴,我也放下了高悬的心。老师知道我没有练琴,可是他非但不责备我,还要花费更多时间教我。

之后差不多半年时间,我更频繁地跨过新生北路堤防,甚至开始有余裕去探索堤防和堤防那边的风景。堤防上有圆圆的公交车站牌,上面写着“〇北”。那个年代,台北的公交车系统不太发达,才刚发展到两位数的公交车路线,让人眼花撩乱的两段票三段票都还没出现。搭公交车,最基本最简单的概念,就是记得五条以〇命名的路线。〇意味着这几路公车都是绕圈圈的,从哪里起就回到哪里,然后依照绕的方位,分成〇东〇西〇南〇北,还有一个走中央的〇路。我们家的方位偏北,所以当然是〇北通过。然而〇北的名字,念起来像是闽南语自夸骂人的“你爸”,小孩很快就学会如何在话语中混淆这两者,创造出明明说了闽南语,却又可以不被罚的自得乐趣。

上小提琴课,要从〇北的“民权东路口”站,走到“稻江家职”站。理所当然那里有一所学校,放学时间会有很多大女生挤在〇北的站牌下。不知为什么,或许被那么多大女生的形影吓到了吧,我从来没有弄清楚稻江家职确切的位置在哪里。只感觉就刚好在我要上琴课时,神奇神秘地,从屋宇巷弄中不停息地吐出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的大女生。她们单独看,跟家里的姐姐没太大两样,可是几十个几百个穿着一样的制服,前后相接走在一起,就变得如此不真实,既像真人又像复制的影子,似乎从身边交错过去,她们就会在我背后变化,变得透明轻盈什么的。黄色半锈车身的〇北巴士来了,停一下又去了,回头看大女生不见了大半,我真的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她们都是被巴士载走了。怎么可能!那么窄小的车厢,那么一大片的制服女生!

我一次次越过堤防,去到老师家有钢琴有谱架的客厅,一次次试验着可以拉出什么样的小提琴声音,一次次感觉到人生原来有那么具体的听觉,耳朵原来那么有用那么有意思。新生北路的空间实景,在记忆中都带上了一层音乐音符。

[民权东路] 通往地狱的步径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家的服装店生意一切顺利,爸妈决定在本来兼作住家和店面的房子之外,多买一间房子。新屋就在对面,三、四两层楼,一共五十坪左右吧,够让我们四个小孩一人分到一个房间。

还有五楼。屋顶天台上搭了铁皮棚顶,立了几个钢架,拿来存放服装店需要的原料和机件。钢架上有一排裸露的电灯泡,方便爸爸晚上取料。然而没多久,最常用到那排灯泡的,却是我。

每一个星期一晚上,吃过饭我就抱着小提琴上到顶楼,那是练起琴来最不容易打扰到家人的地方。我常常一练就练到超过午夜,困得眼睛都几乎张不开了,却不敢停下来,不敢下楼睡觉。

因为星期二要去雷老师家上小提琴课。

我的小提琴启蒙林老师教了我半年多,有一天他又跨过堤防,出现在我们家的店门口。林老师带着兴奋的语气跟妈妈说,他当年在师范学校最棒最优秀的同学,从维也纳回来了,林老师想把我转给雷老师教。林老师显然在上次跟妈妈商量上课次数时,对妈妈的反应印象深刻,马上解释说他前一天跟老同学见面畅快聊天,老同学豪气地表示教学生不是为了赚钱,愈好的学生他就收愈低的学费,真的够好的,免费他都愿意教。林老师要带我去给雷老师看看,如果雷老师认为我程度不错,可以用跟林老师收的学费相当或更低水平教我,才转去给雷老师,不然林老师会继续教我。

妈妈没有理由反对。第一次去见雷老师时,我连一首曲子都没拉完。雷老师从头到尾皱着眉头,几乎我每拉一个音他就纠正我一次,而且中间穿插指着乐谱问了好多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了,因为我一个都听不懂。可是大出我意料外,上完课,雷老师还是皱着眉头,却对陪我去的林老师说:“下星期开始正式上吧!”

我当时完全没有意会到,更没有预料到雷老师说的“正式”,有多“正式”。雷老师住的地方也在堤防的另一边,不过跟林老师家又隔了一条宽广的民权东路,离我们家更远了。我去上课的步行路程,又多了十分钟左右。雷老师跟林老师家一样,一进门就摆了一架钢琴。雷老师第一句话问:“会自己调音吗?”我点点头,走到钢琴前面打开琴盒,准备对钢琴的音高调音,雷老师却没有打开琴盖,将我直接带进琴房,拿出音叉,轻轻一敲,说:“调吧!”我不敢跟老师说我没用过音叉调音,勉强摸索半天,雷老师问:“调好了吗?”我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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