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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苦难本就不可或缺(2)

洪钧道人高声拜谢,东来已是一念之间回转凝泪珠中。望着珠外世界的繁华忙乱,他微微叹息移步而出离开地府来到魔煞星,霎时又将时间召唤而至。时间此刻化作幼童模样,甫一现身便上下打量他不止,其声音清脆神情紧张问道:“你怎么看起来与从前不同了?难道是大功告成?”东来心中一叹,暗想这时间本是无上大能,如今竟连三界巨变都毫无察觉,果真是衰朽将亡之兆。

他温和一笑道:“幸不辱命。界外生命再不会对三界施以灭亡之罚了。”时间闻言忽地一化为百尽数围绕东来哈哈大笑,俄而又掩面痛哭,其声音上惊天庭下震地府,似是对一切再无顾忌。东来忙道:“莫要如此!这样岂非会扰乱了三界秩序!”时间微微一滞,满是泪痕的童颜上抱歉一笑道:“我太高兴了,竟忽略了自己尚没有法力全失,这可是有些麻烦。不过你快些复活我,我施法让三界众生全部忘记刚才那一刻便是。”

东来望着周围的一百幼童叹道:“究竟哪一个是你?”时间顷刻又合而为一道:“我只是这一空间的分神,不过其他空间的分神不理也罢。”东来道:“我若施法使你成为时间主尊,其他空间的众多分神你可能控?”时间皱眉道:“失去主尊的分神之间本来无法彼此制约,但若是我成了主尊,他们便会在我一念之下霎时消亡,然后我再另立分神。不过组成新分神的能量粒子仍是原本的他们,其记忆也可依我之意一如往常,只是当增添你作为三界之主救度了我们的一念。”

东来有些抱歉道:“时间分神众多,但我却选择成就你为主尊,倒是当真管不得其他了。”时间叹道:“我主尊灭度时你正在此地,因而我便顷刻来见,若你当时不在这真我界魔煞星而另在它处,自会有其他分神央你救度。”顿了顿他又奇道:“而今你从地府跨界而来,并未在地府之内重演时间却是为何?”东来也点头道:“当日你曾在这里求助于我,我确实是感念此事才来这里寻你了结因果。”

时间眉开眼笑道:“我们是几乎快要消散的生命,能够死中得活便是大幸,彼此不会嫉妒谁成就主尊谁只是分神。况且时间元素的存在方式另有不同,彼此各有辖区绝对不容混淆,否则两个时间分神进入同一空间岂不要乱作一团?所以只要分神谨守本分,主尊对其一定是不理不睬,彼此尽得逍遥自在。”

东来微笑点头抬手虚画一圆,他与时间立时被圈定在一道圆形空间之内。时间这才大是惊奇道:“原来你神通竟至于斯!我还奇怪未见你如何的威势无双,怎会消解了三界大劫?不想你已道通大穹身合自然,此刻当是三界第一存在了。”东来却摇头道:“此刻我周身只有寻常法力,若非至宝在手仍是一事无成。”

时间忽又化作年迈老翁呵呵笑道:“你既在人间岂能不自束法力,否则这处空间焉能留存?我观圣人们施展大神通时都会居身于三界顶端的混沌所在,那里寻常生命进入不得,倒能避免伤及无辜。而今你欲令我主尊重生,这乃是三界之内的终极造化,其实根本不是界内一切存在可以完成的,想是你大穹生命之神力自有玄机吧?我可要事先言明,你一定要有万全把握方可行动,此举一旦失败则三界尽毁!”

东来见时间满面笑容的提醒自己,心中也是有些底气不足,毕竟演化时间这等机缘自己也是在漫长岁月以前的大穹初成之际才参与过一次,而那时整个大穹的后天生命不足十位,三位至尊均觉失败的损失完全可以承受;如今自己若是有了差池,整个三界的无尽众生立时就会因时间紊乱而丧生,那是何等无法估量的惨痛代价!

他肃然细思了片刻道:“如今三界大劫已解,三界已经走入未来,似你这等元素生命本该自有重生机制才对,恐怕我之施法只是牵引三界元素衍生之力流向你身,令你自行复活吧?”时间微笑摇头道:“此事我亦不知,全赖东来真人作主!”东来心中百转千回,忽然沉声道:“我便催动三界**勉力一试,看看有否我所预料的元素衍生之力涌动而出。我昔时在大穹之中见过此等妙不可言的造化能量,绝无不识之理。若是我所料有差,自不会以你和三界众生的性命草率行事。”

说罢他单手虚点,这方封闭空间内顿时缓缓浮现出三界**的旋转虚影,这**一如从前凝重威严,只是外围多了一道明亮喜人的紫色光环,正是新成之三界壁垒。东来神色庄重双手变诀,古卷中亦同时有奥妙能量丝丝流出不知何往,只见那巨轮微微一亮,正中阵核之处已是显出他的身影,而轮身上那千头万绪的金色条纹骤然宛如活物彼此灵动闪烁起来。

东来心中大定,这**本是三界真貌,因为境界低微并无诞生生命之机制,然而却能在不断的旋转之中演化出灌溉生命滋养一切的纯正能量,正是他刚才所言元素衍生之力。随着这彼此交错闪烁的金色条纹越来越高亮刺目,阵核之内竟缓缓生出一滴透明晶莹的液体。东来大喜之下就要将此液体导向一条若隐若现细微难见的条纹之内,猛然**转势一停,周身呼地冒起滚滚黑气直奔那液体集中渗入,顷刻便将液体吸干,而黑气虽是大为消耗但仍旧无穷无尽铺天盖地,在**表面盘旋片刻后再度吸附而入,眼前的**面貌转眼便恢复为最初的威严肃穆,那闪烁的金色条纹却已尽数黯淡。

时间呆滞的看着**虚影缓缓消散,转头惊声道:“真人!这是何故?刚才那最细微模糊的条纹正是我之性命在三界**上的显现,你为何不让那晶莹至宝救助于我,没看见我比之于其他元素条纹恍如灭度的凄惨面貌吗?你怎可用如此宝贵之物抵消业力?三界业力无处不在,你消得完吗!”东来望着时间狰狞悲愤的面孔长长一叹,语气中竟包含无比萧索颓唐之意道:“那是我也无法控制的。时间啊,原来我并没有成功,三界的存灭大劫仍是存在,我尚无力助你重生!”

时间霎时周身一震跌倒于地,嘶哑颤抖着道:“你说什么?你不是因重设了三界壁垒而救度了三界众生吗?”东来闭目摇头,良久方道:“我此刻方知,自己只重设了三界壁垒,并没有救度界内众生,这是两件事!”说着他也是流下泪来道:“三界大劫并非单纯是界外生命无中生有,而是界内的业力罪恶之大本就到了三界**难以承受的地步!我虽重设了三界壁垒,那也只不过是把界内众生严密封闭在了一处业力球内,三界就如同一颗巨大的毒瘤,已是衰朽不堪不容再存,我把它彻底隔绝于大穹刚好是界外生命所乐见,怪不得他们不曾出手阻止。”

时间毕竟是无穷岁月以来的顶端存在,此时已是冷静下来道:“业力是人类才有的东西,三界岂会被他们填满?”东来叹息道:“仙人虽无业,但也有历史上积累的罪过,且也是更加细密的黑色颗粒,此事你当知晓。如今三界内已被这种种罪业添注至满,刚才的造化能量甫一诞生便自行消解罪业去了。腐朽如毒之物只能被销毁,如果想要留住他就要将其转化为安全正面的存在,此乃大穹法则,我亦只能遵守。除非所有罪业都已被消解到了在大穹之内无足轻重的程度,否则这一次三界众生,连这整个三界都将自我灭尽!”

时间所化老翁闻言久久不语,只是周身更见萎缩佝偻,他凝聚出一根拐杖吃力站起道:“如你所说那造化能量竟能消解罪业,实在是无上圣物!不知三界**能化生出多少这种能量,可否将一切罪业尽数消解?”东来苦笑道:“若能如此,我还何必叹息伤感?这等神异之物亿万年来也便只有聊聊数滴,而每一滴均可撼动三界造化无双,刚才那一滴实已消解了难以计量的业力,功劳不可谓不大,但与界内当前的浑浊程度相比仍是杯水车薪几等于无。实则这造化能量诞生之本意就是定期的净化三界,故而一滴已生便会立刻消耗绝不可存,自然也不会同时有数滴现世。想要此时的三界再度归于纯洁,不知要集合多少造化能量才行,那是根本无法实现的。而且今日这一滴如此耗尽,三界定然是等不到下一滴凝聚而出的那一天了。”

时间皱眉道:“如此说来以前的造化能量都已经消耗了?那这净化三界之作用是如何完成的?有这等圣物三界怎会沉沦至此?”东来肃然道:“在久远的过去,造化能量会演变成三界的劫数,自动选择罪业过大的生命予以淘汰,就好像人间的天罚一般。或者这能量直接化做一个喜好厮杀之生命搅动三界大乱,以灭除堕落生命的方式减少罪业产生之源。凡如此化形的生命最终结局必也是为其他生命所灭,实是其完成使命后的必然,因为他根本不是正常的三界生命,不应在三界内长久存在。三界每间隔久远年代便会有一场大乱,这未必是三界之祸,反而是众生之福啊!”

东来望着时间又道:“只是随着生命逐渐走向堕落不洁,罪恶产生的速度之快远远不是这造化能量可以及时消解净化的了。就如近百年来的人间而论,每个空间内的每颗星球每一天都会生出可怕业力,其毒素如渊如山日日累积,早就使得上界对人类失去了信心,若不是有我和众多大能下界转生,仙人在数十年之前便已将他们全部淘汰。其实为人消业的机制上界始终未停,人总是抱怨自己被失落和不幸纠缠,那正是仙人安排其在连续不断的大小痛苦中消业,可是旧业未尽新业又生,他们每天的所作所为貌似在追求美好反而可能带来更多罪恶。甚至很多人对善良和正义根本失去了信赖,主动的把恶念当作行事法则算计人生之路,实际却是皈依于了自己看不见的邪魔之中,其周身无不业力滚滚害人害己,若非阳寿未到早就下了地狱。这一切上界不是看得很清楚吗?除了完全淘汰他们,仙人哪有什么好办法?”

时间默然不语,听东来继续道:“仙人看人类是这样,仙人自己又如何?漫长岁月以来发生的一切都是见证,你们也已到了罪大难容的地步了!你们与其他生命相比似还觉得不错,那是因为三界整体都变成了这样,所以谁也察觉不出什么。可是你们若与三界法则对生命的要求相比,甚至你们与自己的过去相比,都会是一声长叹吧!三界到了今天,造化能量的净化作用确实是收效甚微,不过却是生命自己一步步走到这里才解脱不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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