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碧莎在怀疑她的诚意。
当然,作为于浅浅来讲,她是真的没有诚意,只不过是情势所迫。
为了能让云苍溪活下去,或者说为了让他活着更舒适一些,于浅浅决定摒弃所有的尊严。
“这是解药,”于浅浅随手丢给碧莎一个白色的药包,只有拇指盖儿一般大小,“我走之后,你慢慢给他喂下,切记,水不要太烫,因为现在的他,当下正是无意识状态。”
碧莎的眸子微敛,在接过于浅浅丢过来的药包之后,才相信一切是真实的。于浅浅这次真的是打算让步了。
本来打算羞辱于浅浅一番的心思,则在了解了她的心意之后,宣告烟消云散。
看着于浅浅虽颓然远去的背影,碧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曾几何时,一门心思想要得到的男人,此刻正呈大字型躺到床上,看他那张坚毅又熟悉的脸,刚毅的线条在是内容和灯光的映射下,明暗极其细致分明。
她细细打量着云苍溪,眼前这个已经唾手可得的男人,手指颤抖得去轻轻触摸他那刀削一般的俊脸。
感受到他脸上的温热,才知道这所有一切是真实的。
他们父女的手段,已经迫使于浅浅放弃了抵抗。至少是暂时放弃了抵抗。
本来预料中应该有的喜悦,现在却是全无,正自纠结着要不要立即和云苍溪洞房花烛,她的手机铃声简短地响起。
翻开手机屏幕,她忍不住自嘲一笑,消息来自微信:今夜子时以前,我希望碧莎小姐,不论以何种方式解除云苍溪的痛苦,我都会对你表示支持。
这条来自于浅浅的消息,令碧莎有那么一丝的震惊,斜瞄了一旁的座钟一眼,看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指向了10时的位置。
还有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之内,她必须要做出抉择,该选择何种方式为云苍溪解除体内的情蛊之苦,必须拿主意了。
与云苍溪共浴爱河,是她很长时间以来的梦想。
那个曾经深爱的夏侯凌云,就是眼前的云,而眼前的云,也正是昔日易容成夏侯凌云的那个人。
可他真真正正的在她眼前,可以凭借她的喜好,任由她来施为的时候,碧莎终究还是有了一丝怯懦之意。
“我和云真的有明天吗?”
扪心自问,踌躇不已。她握着的手掌中紧紧攥着于浅浅给的解药。
她也是很通晓药理的人,拆开药包闻一闻,凭借味道,她就知道这是一种蒙汗药的解药。
于浅浅给云苍溪下了蒙汗药!
这个结论一经确定,她就有些担心,一旦云苍溪醒来,她是否还能够如愿以偿地与云苍溪共枕而眠。
所以,她苦笑一声,两个选择。
让云苍溪醒来,按照他的意志决定事情的发展。如果这样的话,那几乎就可以猜知事情的结果。
云苍溪根本就不会理她!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允许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绞尽脑汁的付出成为泡影。
她银牙一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南国特有的丝质面料衣衫,被她大力一扯,发出“嘶剌”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但没有肤光胜雪的旖旎,但她的肌肤,绝对是那种健康的肤色。
她身材不高,身体的比例,只能用黄金分割来形容……
于浅浅透过安装在碧莎房间内的针孔摄像头,默默注视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不用去想,于浅浅也已经知道。
就在碧莎嘴角挂着一抹狞笑,用她的身体覆上云苍溪身体的时候,于浅浅蓦然闭上双眼,同时关掉了手机。
她本来自以为很淡定地能够超脱这一切,但是最终却是无法改变自己心中的脆弱。
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带有天生的妒性。
就在于浅浅关掉手机影像的那一刻,针孔摄像头的接受设备,还在源源不断地录制,并且将所有录制的影像,成功保存下来,必要的时候,会做到有据可查。
长期的谍报工作,令夏侯吴音的意识很敏锐,她将于浅浅的颓废看在眼中的,更加坚定了保存那份资料必要性。
重新整理、录入,然后再到消除痕迹,夏侯吴音从始至终都是快进模式,没有看里面的内容一眼。
她担心如果仔细看的话,会更加勾起于浅浅的伤心。
所以在于浅浅闭掉手机连线的那一刻起,两人都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夏侯吴音忙完了一切,抬头寻找于浅浅踪迹的时候,眼前的她,早已经消失不见。
在夏侯吴音的心目中,她应该不是心思脆弱的人啊!
可就算再怎么相信,于浅浅不会轻生,不会出什么意外,但她觉得还是有义务知道于浅浅的动向。
就在她扭动婀娜的腰肢向外走去的时候,手机铃声募地响起。
夏侯吴音顿住脚步,停止了前行,花开手机屏幕,于浅浅发来的消息赫然入目:夏侯,不用找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就算为了我的儿子,我也一定会坚强地活下去……
夏侯吴音怔怔地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于浅浅,她忽然想到了那本厚厚地《上蛊》,如果自己能够破解出其中的办法,事情也许不是这样的结局。
夏侯吴音想到此,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自责,同时有一种强烈地冲动在胸中燃烧,她要前往自己生长的那个村寨,去找寻辈分最大的人,也许不意之中就会有解决的办法。
第二天,当云苍溪脸色阴郁地回到家,一进门,云妈妈就迎上前来,面带焦急的说道:“浅浅和孩子同时不见,她不辞而别,我打电话问过你香草妈妈,说他并没有回于家去,只是莫名其妙的,今天早晨有快递员给送了两瓶茅台酒……”
然后云妈妈眸色复杂地看向云苍溪:“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有欺负她?”
云苍溪闻言,本就阴郁的脸色,愈加暗淡下来,良久,他才将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微微张开,轻轻嘘了一口气,然后对云妈妈说道,“妈,不要太担心,我想我和浅浅之间有些误会需要消除……”
面对母亲的时候,云苍溪坚毅的脸庞。始终带着一丝的笑意。任何时候,母亲都是他最为尊敬的人。
知子莫若母,云妈妈似乎看出他心里的纠结,轻轻的对他点点头,“不论你们有什么误会,首先记住一点,一定要保证他和孩子的安全。”
“知道了,母亲!”
云苍溪看了一眼母亲,本来眼中的迷离和茫然被母亲的一句话一扫而空,被于浅浅的任性与无知带来的那些恼怒也随着母亲的一句话淡去……
“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有的时候也是不错的选择。分开之后,若那份刻骨铭心的相思还在,那么,你就要选择彼此相信,不顾一切将对方纳入怀抱。如果分开都无所谓,心境一如从前的平淡,也就无所谓……”
云苍溪倚靠在窗边,母亲的话回荡在耳畔,房间内洒落一室暖阳,而那熟悉到要命的气息,让云苍溪莫名的烦躁。
他觉得女人对她误会太深,不知作为昨夜他依然只是饮下一杯鲜血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