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染染听了韩青的话不以为意,只是冷着脸把头转到了一边去不去理会韩青。
“混账!”韩青难得的很没有修养的大声呵斥了一声,吓得外面的守卫都有些想要跑,他们这个统领说起来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但是真生气起来是绝对比墨王还要可怕啊,这次还是他们兄妹两个吵起来了,看情况还吵的挺凶的,守卫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找池墨过来救场了,他天真的认为毕竟池墨是他们的王,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情,只要他们墨王陛下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
而池墨家里,池墨看过韩青那边的情况之后只是淡定的表示他不打算出手,先让韩青自己解决就好。
“今天他跑哪里去了?怎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呢?”季蓝有些疑惑的看着从进门开始就心情特别好的池墨问身边的蓝烟,虽然他有看到池墨是跟隔壁的巫女大人一起出去的,但是到底去了哪里会让他高兴成那个样子?他很好奇啊。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他去哪里了?”蓝烟冷着脸说道。
“当然了,老婆当我一个人的肚子里的蛔虫就好了。”季蓝笑着揽过蓝烟,唉,最近都忙着被池墨奴役,都好久没有跟自己家老婆亲近过了,趁着今天池墨心情好,老婆的工作也告一段落,池冉也不在家里,他可得好好的补回来才行啊。
“今天,我还有别的事儿,你自己玩吧。”蓝烟冷这里推开季蓝,转身去了她的房间。
“唉,当初就不该答应池墨的交易,现在,弄得连小烟烟都不能抱了。”季蓝哀怨的叹了一口气,自从蓝烟回来之后似乎每一天心情都不美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在背后说他们的坏话的原因,不管到底是为什么,今天没有老婆抱的季蓝决定趁着人鱼族晚上不能离开水的时候去找那些嚼舌根的人鱼好好的谈谈话,反正他是人类,一晚上不睡觉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无涯岛,凤言终于走出了刑崖的实验室,重新回到了他那个开满了用尸体供养而成的花朵的花园里。
“情况如何?”凤言一坐下,他的人就急匆匆的回来了。
“公子,韩染染已经暴露,刚刚传来消息,她已经被韩青就地处决了。”给凤言报告的人恭恭敬敬的对着凤言说道。
“很好,通知另外一个人,别轻举妄动,一切按计划进行,要是他操之过急坏了我大事儿,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凤言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这段日子里他总是闷在实验室里,皮肤都变成了跟凤恒一样有些病态的白了,看着天空的太阳,凤言不由得有些想念那个背叛了自己弟弟,起码他在的时候,每当他觉得自己寂寞了的时候,他都会因为听到他的叽叽喳喳而觉得满足,自从他走了之后,他就越发频繁的感觉到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
青尾一族,韩青有些脱力的坐在原地,手里的匕首已经被扔到了一边,明明刺穿过一个人的胸膛,但是匕首上却没有染上任何的血迹,依旧的明亮干净,被这把匕首刺中的人鱼从来都是连尸体都不会留下的,所以在韩青面前的地上只留下了一件衣服,那件几分钟之前还穿在韩染染的身上的衣服,望着眼前的衣服,韩青第一次哭了,他呆呆的坐在原地,眼泪慢慢的,一颗一颗的滑过他的那张总是笑着算计别人的脸,然后滴落在地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那个人眼神中不复平日里的深沉,呆呆的木木,像是一潭死水,一眼就能看到底了。
“你真的做的很好了。”蓝染是一个赶过来的人,因为听到里面的声音,守卫就跑去了找池墨,半路上遇到了蓝染,蓝染问了一句之后就急匆匆的往他们这边跑,终究还是来晚了。
“或许,我现在才真的了解什么叫生不如死。”韩青沙哑着嗓子说道。
“怪我吗?”蓝染把酒放在韩青身边,然后跟他一起并肩坐着,那把匕首就是他交给韩青的,那把之前沈辛用来刺伤过沈碧慕,池墨从来刺伤过沈辛的匕首,那把总是会造下无数的罪孽的匕首。
“与你无关,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韩青踉跄这起身把韩染染的衣服收好,打算好歹给她立一个衣冠冢,在她最喜欢的人类地方。
“想喝酒的话,我可以陪你到任何时候。”蓝染淡定的看着那个经历了跟他一样的事情,有些受打击太大的韩青,其实他也不想笑话韩青,毕竟当年他其实连他也不如,当年他亲手杀掉了自己的挚友,只因为他都已经放弃了信仰,他想要毁掉人鱼族,他做了奸细,于是他就动手了,看着他的身体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消散的时候,他吐了,然后就整整一年都没有下过床,那一年他就像是疯了一般的浑浑噩噩,直到后来大长老他们强行把他脱拖出房门他才开始渐渐的恢复正常,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他都不记得有多久了。
“不用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韩青冷静的起身,习惯性的想要去推一推眼镜,但是却发现自己的眼镜已经在刚刚跟韩染染的争斗中早就报废身亡化作了一堆儿碎片,他无奈一笑,放下了手,其实他不近视的,只是习惯了而已。
池墨那边,池墨也接到了消息,他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然后说让守卫先回去帮帮韩青,他随后就到。
“这么晚了,打算出门??”季蓝从楼上探出头来问道。
“总该去看看,韩青他不是机器人,他也有血有肉。”池墨换上了一身黑西装,淡定的准备去韩青那边,他开出车来之后突然停了下来,下车敲响了蒋渔的那边的门,他依稀记得,蒋渔好像挺喜欢韩染染那孩子的。
“怎么了?”站在院子里打理今天他们带回来的花草的蒋渔听敲门声就去开门,一开门见到池墨,她就习惯性的去问怎么了。
“能陪我去参加一个葬礼吗?”池墨真诚的看着蒋渔,无论蒋渔承认不承认,他早就认定她就是她了。
“谁的?”蒋渔从池墨的眼中看出,大概是他手下的那几个人里面有人死了,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隆重的换上了黑西装,虽然池墨平日里也爱穿黑西装,但是他总是喜欢配一些不是黑色的其他东西,除非是隆重的葬礼他才会穿成这样。
“韩染染,韩青的妹妹。”池墨听到蒋渔问,平静的回答道。
“走吧。”蒋渔从一边拿来了黑斗篷顺便拿来了一瓶药物备用,哪怕这么点头就是间接承认了她是蒋渔,她也必须走这一趟,她虽然跟韩染染接触不多,但是她跟韩青关系不错,哪怕是说一句节哀,她也要亲自去一趟。
“走吧。”池墨点头,给蒋渔开车门。
韩染染的葬礼意外的没有在海底,而是在一片开着蒋渔也不认识的小花的田野里,此时太阳已经西沉许久,光明渐渐的收敛起来他的嚣张跟霸道,任由黑暗一丝丝的温柔有细腻的抹去他痕迹,然后在天空装点上一颗颗明亮的星星。
因为来的跟办葬礼的都不是人类,所以葬礼办的很是仓促,韩青冷静的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灵堂里,看着不悲不喜,平静如昔,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他其实正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出来,能想起布置这些也不过是因为身体里还有理智在替他撑着。
“韩青,节哀。”池墨进门只说了四个字就再也没说话,蒋渔也只是小声的说了句节哀,就不敢再说话。
接下来蓝信来了,他平日里张扬跋扈的头发无精打采的耷拉着,他那张总是叽叽喳喳的嘴巴,今天也哑了,他只是拍了拍韩青的肩膀就一脸压抑的坐到了早就来了的蓝染身边。
蓝信来过之后就是厉涩跟焦颜,她们两个只是跟蒋渔一样简单的说了一句节哀,然后就坐到了池墨身边,看到蒋渔也在,只是客气的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蒋渔默默的等待着池冉到来,她记得之前池冉跟韩染染是除了韩青之外最亲密的,但是让她意外的是池冉到最后韩染染下葬的时候都没有来。
“他生病了,已经下不来床了,我没让人告诉他。”池墨似乎看出了蒋渔的想法,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严重吗?”蒋渔一个激灵,随即恢复了平静,她知道自己刚刚太激动了,只是这个消息太过爆炸了,池冉身体一向很好,人鱼族的自愈能力也不是说来好玩的,病的下不来床简直是太奇怪了。
“心病加外伤,不过应该很快就好了。”池墨对着正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沈辛这个消息的蒋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