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说，吃核桃聪明。”
“嗯？”
“我的意思是，你吃，孩子就聪明，这样他以后才不会输在起跑线上。”
“我听我妈说，现在的孕妇大家都吃核桃呢！我每次去她那她都给我剥好多核桃。”
“现在的起跑线都这么随便吗？怎么大家都知道要吃核桃啊？”
“现在核桃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那看来得给你再弄点别的东西吃才行。”
向天歌笑到不行，喝完牛奶以后放下杯子，恹恹地靠在床头，红着眼睛。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问她：“还难受吗？”
她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哭，胸闷气短的时候也会哭，且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
泰阳抬手揩过她的眼角，说：“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要不……我帮你怀着？”
她笑着笑着忽然就泪流满面，用手背揩过脸颊以后才道：“我没事了，再靠一会儿我就睡觉，谢谢，你快去睡吧！”
他犹豫了一下，翻身上床，就在她错愕的眼神当中，掀开她的被子，坐到她的身边，然后张开双臂，说：“来吧！”
向天歌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又听他说：“你现在这么胖，口味那么重，我还真没到想多行不义的地步，所以你只管放心大胆地靠过来，我给你垫着腰睡。”
连续几天几夜被肚子压得喘不过气来，腰疼得也像是要断掉，有时候半夜里腿还抽筋，向天歌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了。
实在是太困太伤心，她也没有多想，便靠了上去。
把头枕在泰阳的胸前，他揽在她后背的大手便正好拖住她的后腰。
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支撑住她的同时甚至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后背。
这样的感觉令人心生安定，好像过去那些难熬的孤独的夜晚都是在梦里。
眼睛湿润以前，她偷偷转头将自己的小脸藏进他的胸口。
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当真比任何情绪都要来得真切。
……
就在向天歌临产之前，家里又闹了一出。
因为向妈操心多，经常莫名其妙地找事，而泰爸也是个暴脾气，哪怕就是在广场上跳个小舞，两个人都能突然大吵起来，并且吵个不停。
向爸总要平衡两家的关系，不是在劝架，就是在劝架的路上。
向天歌有时候挺着个大肚子都要被气得发晕。
“妈您这人怎么回事，怎么逮谁咬谁人家招您惹您了？！”
向妈明明每次都是最无理取闹的那一个，可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后，又总是要大哭一场。
她一哭就到处寻向爸的不是，不管向爸在她跟前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成了别有用心。
当然，最后的爆发点在，究竟是炒完菜先刷锅，还是炒完菜先吃饭再刷锅的问题上。
向妈一向有做完饭菜先刷锅再吃饭的习惯，而那日向爸为了安抚向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饭菜，本是好心好意的一件事情，结果前者吃完饭后才进厨房，发现沾了油脂的锅还在灶上，立刻便大火起来，寻了向爸的不是。
向妈自己发了一通邪火，然后一猛子扎进卧室再不出来，向天歌便只好挺着个大肚子进去劝：“别哭了，您平常不是最爱漂亮了吗，这下眼睛都哭肿了。”
“谁让他欺负我来着？谁让他这么对我？当年要不是他到我们家去提亲，说会好好对我，才把我娶进城来，我才不会跟着他来这里，我就回我老家种地去！”
“您看您，又来了，当初是谁说现在农村的地都不好种，让我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摆脱下地耕田的命运，可是您看您，骨子里不还是个农民。”
“农民怎么了？农民光荣！”
“对！说得太对了，这明天就让我爸陪您回农村种地去，做一个光荣的农民！”
“我看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向妈一急，抬手正要打向天歌，却见后者把腰一挺，露出一个圆鼓鼓的肚皮。
向妈有气没出撒，自己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向天歌忙不迭地找来毛巾给她擦眼泪，“您说您，都一辈子过来了，做人怎么还能那么小气呢？”
哭够了也嚎够了的向妈，这时候冷静了许多，“女儿啊！妈妈这下算是悟出来了，虽然很多长久的婚姻没有感情，但人活一世，如果只是为了婚姻而婚姻那就太没意思了。”
“您这说的都是什么胡话，我看我爸就挺爱您的，是您非要在这作天作地。”
“这哪是我在作天作地？”
“可不是么！我爸好心好意做顿饭给您吃，你不夸他也就算了，还要损他。我看与他的心意比起来，洗锅这件事它就是个屁！”
“洗锅怎么就是个屁了？谁家炒完菜的锅不洗？”
“对啊！我爸也没说他不洗，只不过是想等大家都吃完饭再一起洗！”
“吃完饭再洗那能一样吗？油脂在上面都化不开了！”
“化不开就化不开呗！化不开我给您买一新的！”
向妈被向天歌气到不行，索性自己转头哭泣。
向天歌只好又劝她道：“其实我早发现了，不管怎么吵，我爸都可爱您了，您也可爱我爸了，所以，何必呢？”
向妈悲从中来，“可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他爱我。”
“有些男人的爱您不能光顾着听，而不顾着感受他的行动啊！我爸他就是个行动派！您看他今天不就亲自下厨慰劳您了吗？您看他多爱您啊！”
向妈仍旧郁郁寡欢，抬手揩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我们那个时候的婚姻哪有什么爱不爱的，都是相亲认识的，媒人说合适也就合适了，然后我就嫁给了你爸爸。”
“就算不是恋爱结婚，我也不相信这么多年的相处里，你们之间生不出一点爱意？”
“几十年的婚姻相伴，你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可能，有些时候还是有点感动的。”
“那不就得了，我爸这人不错，您要好好珍惜。还有，别成天跟个斗鸡似的去找我婆婆麻烦，也别诬陷她跟我爸之间有什么。我婆婆那人做人做事都清白着呢！她绝对不是你所以为的那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