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缺失的一块线索拼图终于浮出水面了!”美女大学生洛雪拍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奕烁。“‘金山屯项家毒害事件’的谜底已经呈现在面前,投毒者不是别人正是女儿项飞燕!项家三口先后中毒显然不是服毒自杀。因为我们找不到诱使自杀的原因。即使是自杀恐怕谁也不会用这种十分生僻又很难得到的金属物质结束生命。通过之前的分析,如果是被投毒那么外来人和屯里人一方不具备作案条件,另一方又无动机可言。会不会是天灾性意外呢?当时置身现场实地调查过的杜村长又完全排除了这种种可能。不是自杀!亦非谋杀!远非意外!但事件就真实的发生了!难道真的是潜藏在山村暗处的妖邪作祟吗?我们似乎忽略了一种可能性的存在,那就是项家自己人投毒!这仿佛和自杀之说互相矛盾,其实不然!如果三人中的一个是在无意识不知情的情况下投毒就解释得通了!谁会这么做呢?老项头几乎足不出户接触不到‘铊’这种东西,只剩下每天下午总一起去矿区的老太太和女儿了。如果是前者目的何在呢?为了阻止女儿结婚吗?是的话当初老两口又何必主动张罗婚事呢?一个只差半分就可以上名牌大学的女孩为什么没有花钱继续求学?为什么第二年不去复考?家又为什么从省城郊区搬到偏僻的农村?我分析除了家里穷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期间女儿的健康状况发生变化,而产生这后果的原因很可能源于二老过高期望带来的压力和项飞燕自身过于要强的性格。她究竟得了什么病需要到农村来长时间静养呢?似乎心理精神类疾病顺理成章!”
拢了拢头发她继续推理。“通过黄石头的诡异遭遇我最终确定项飞燕患上了梦游症!他半夜遇见裹着红纱的人就是她!那红纱应该是结婚礼服其中的一套!不和老人同屋而独住偏房正好可以不惊动别人而从后窗出去。在后院和后街活动邻居家拴在前院的狗当然不会吠叫。既然一家人搬来农村就是想调养女儿的梦游症为何还放心让她独住呢?大概是之前她已好转稳定,不需要同屋看护了!此时老人们又萌生给女儿找个人家更有利于分散注意力彻底康复的想法。谁知就因为这份好心又重新刺激了她潜意识里的某个部分。每个女人在出嫁前普遍都会对自己家和父母产生强于平日数倍的依恋难舍之情,甚至在最后留在家里的那段日子会做一些显出对家人特别关心体贴的事情。项飞燕也不例外!她白天没什么异常表现,一到半夜就梦游症复发。之前屡次去后山散心她脑子里可能记住了矿区周围的植物远比别处茂盛肥美的一幕,所以晚上在潜意识的引导下取来那里的沙土和溪水,播撒翻盖自家后院父母精心栽种的蔬果。她这样晚上‘施肥’白天一家人又在不断误食这些东西,经过半个月左右时间这些微量的毒素在体内不断积累,最后终于爆发,导致全家连续出现‘铊’中毒后的脱发症状!
“当初由于自己摸不清解谜的方向,还调查过那个要娶项飞燕当媳妇的小子。其实他也不是啥好东西!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大酒店工作,一年后不知怎么被那的女老板看上了,心甘情愿的和这个年龄跟自己妈相仿女人交往。后来家里知道了这事父母和她闹得寻死觅活,最后想借着找媳妇这事让他们断了。谁知道他表面答应背后还是照样。”说到这杜常顺怒不可遏。
“知道吗?其实‘发切怪’还有一种有趣的习性!每当人类与野兽或者妖魔鬼怪这些异类结婚时它便会突然出现,尽情捣乱,专门剪人头发。看来我们这个妖怪界的理发师在‘金山屯项家事件’中又成功阻止了一场潜在着不幸的婚姻。项飞燕的潜意识中可能预感到了某种不祥,于是在夜晚化身为‘发切’……”陈粹感叹不已。
红霞消逝,黑夜降临。
三.冰珀秘档
第一宗谜案讨论过后大家稍做休息。有人喝茶,有人吃零食,还有人抽起了旱烟。好像谁也没有随着刚才的故事情绪起伏变化过一样。
看了下手表已近晚上七点,陈粹皱了皱眉,双手插进黄白色的短发里,胳膊支在炕桌上急切地思考着什么问题。千万不要一看到这满头白发就怀疑他是个垂垂老者,其实他还是个80年后生人的小伙。那种颜色当然不是连眼睫毛都像结霜似的白化病,不过是天生如此罢了!这种像高龄老人般健康的发色除了使他的外表散发出理性、冷峻的气息外更多了那么点神秘的味道。十分钟后,当他再抬起头原本平淡的眼神已变得充满光彩,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下面,哪位还有不解之谜或者怪奇事件吗?”
“怪事、谜团也不能天天有啊!这一年来咱们在网上讨论事件大大小小加在一起说有一百件也不悬吧?”杜常顺的回答显然也是其他人的想法。
“那好,我来讲个朋友亲身经历的诡异事件。大家尝试破解一下!”一杯茶水下肚,他捋了下头发,手支桌沿。以一副说书人的架势开始相关背景介绍。“这个被我们称为‘冰珀封冻术’的事件是我一个本家叫陈志的朋友不久前提起的。那是去年十二月发生在‘双龙山滑雪场’后山‘山野炖炖香饭庄’里的一宗奇案。陈志和我一样都是奇异事件的狂热爱好者。只不过自己多数时候仅局限于纸上谈兵,他却为了追求猎奇带来的刺激不惜满世界去实地追寻。为了看水怪五赴长白山天池;为了拍摄雪人三至西藏……从这些事上足可以想象到他随时都可能遇到不可预知的危险。”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网上听人说起现在已是冬季滑雪胜地的‘双龙山’自古以来就流传有‘冰珀’这种妖怪害人的传说。而且距今最近一次发生在日本侵略东北的年代。据说当时在一次东北抗日联军夜晚偷袭日军营地的战斗中两个年轻战士在山林里和大部队打散了。追寻部队的过程中在一处废弃的林厂附近就遇到了传说中的‘冰珀’。其中一个在第二天找到部队归队后一病不起,整日高烧不退,胡言乱语,没过半个月就死了。战友们从他生前的只言片语推测另一个战士也是凶多吉少。陈志之所以对此事深信不疑完全取决于这个网友见面时出示了曾是抗联战士的爷爷临终前留下的几本日记。其中除了记录当时战争的艰苦与残酷,其它大部分都是之前和后来转战全国各地的怪奇见闻。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随后才在网上联系了几个有着同样爱好的朋友一起去‘双龙山’考察。”
他稍作停顿,整理了下思路继续说。“下面我来介绍一下搜集到‘冰珀’这种妖怪的资料!古书《子虚纪异撰》记载:冰珀由冻死在荒山野岭无亲人祭奠者的怨魂凝聚而生。喜好隐藏在雪中突袭山林中的山民和路人。每年逢冬至日踏雪而来,似人形而裸体,周身青白色,似能窥其内脏,多以雄性面貌出现未见有雌。大寒节气后自然消失。相传在秦二世时和东汉建武九年都曾出现过。《语怪杂林》中也曾记载了一则关于它的故事:隋朝大业十三年冬。北方一个皮货商人听说离自己住地百里外的嫦阴山深处有一种会飞的雪狐狸,用它的皮毛做成靴子穿在脚上即使在冬天最冷的时节只披着夏天的单衣也不觉得冷。他带着两个伙计在去山中捉狐狸的路上遇到了‘冰珀’。两个伙计与它搏斗,不敌,很快被打倒在地。那怪物便飞快地扬起地上的雪,不断从口中喷出寒气。不一会两个人就冻在像棺材一样的冰块里。怪物看着倒在地上的商人不敢上前,夹起两个冰人逃走了。后来商人好不容易回到家才反应过来,妖怪没有伤害他是因为身上披着红颜色的大氅。我后来听陈志说就是到了现在‘双龙山’一带的居民从冬至到大寒这段时间外出仍然保持着身着红衣的习俗。”
此时窗外庭院里掌起了灯笼,松竹随着晚风轻歌曼舞,源自月华的银屑在枝叶间跳跃。他从炕上站起来,走到墙边出人意料的关闭了屋里的灯,盘腿坐下后开始正式讲起当时陈志拿着拍摄的DV和他说起的事件经过:
申义、许菲、吴德、薛亮还有我下了马拉爬犁站在‘双龙山’后山‘龙脊坡’上的‘山野炖炖香饭庄’前。丢下行李极目远眺,此刻已是身处林海雪原,银川玉岭之间。山下村庄飘来的缕缕炊烟在山间交织成匹匹障目的青纱,给这纯白的世界平添了几许神秘的气息。
两声犬吠,门一开一个三十多岁的胖村妇笑着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条大黄狗。
“几位都是远道来的吧?快进屋,快进屋。”
进了院子,不管是屋檐下悬挂的山鸡、野兔、大苞米、红辣椒还是斑驳的石磨盘和木窗棂上的红窗花,没有一件东西不让我们这些来自外乡的城里人马上就感受到了农家院的黑土气息。打开房门,热气扑面,好像一脚就迈进了春天。
“快上炕暖和暖和!”看着我们上火炕的滑稽样子女人笑出了声。“咋看你们这架势都像在城里挤公共汽车。几位是来滑雪的吧?吃饭啊?还是想住下?”
“准备住几天!我们赶了大半天的路专门来这里,现在又冷又饿。大姐有啥好吃的尽管上,咱不差钱!”
“你以为我这是黑店啊?就是你们可劲吃也花不上多少钱!稍等,一会就好!”她笑着出去了。
我们几个人索性往炕上一躺,热乎乎的舒服极了!没过多久香气四溢的野鸡炖榛蘑、猪肉烩酸菜、蒜泥蒸血肠、尖椒干豆腐还有一壶小烧白酒就摆满了大炕桌。
“待会还想要啥就拍拍墙,我就在隔壁……”女人刚想出去,我拦住了她。“大姐,看样子你这里也没住其他客人,不如坐下喝两盅,聊聊天。”
她吃惊地盯着我,好像在问“你怎么会知道没有别人?”。
我连忙解释:“因为进院时我看到里面那些客房门口的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所以……”
她爽朗地笑了,拍拍我的肩膀:“老弟,你心还真细啊!那行,我就陪你们喝点,这酒反正也是自家烧锅产的就算我请的吧!”
这时狗在门外叫了起来。“我把它放进来你们别怕!我家‘虎子’最懂事,不是坏人从来不咬。这是看我这么长时间不出去,怕我忘了给它喂食。”果然,‘虎子’一进来就撒娇似的往她身上扑,女人抓起两根桌上我们啃剩的鸡骨头扔给它,它高兴地哼哼了两声后安静得趴在地上嚼起来。
“大姐,这么大的后山咋就见你一家店?店里就你自己?咋没见别人呢?”我给她满了盅酒递过去。
“你们是咋来的?是从前山坐爬犁过来的吧?是不是还和车把式说要找个吃山野味的地方来着?其实这后山不光我一家饭庄,山下村子里四十多家都是‘农家乐’小店。他们那除了农家菜没啥新鲜玩意,做山野味的就我这一家!”酒精的作用胖大姐的脸马上红了,打开了话匣子。“我男人是那个村的村长,平时没啥事他和我儿子很少上来。要是缺啥少啥了一个电话他们就驾着马车送来了……”我又给她满了一盅。
“大姐,我想请教个事……其实我们不是来滑雪顺道过来吃野味的……而是特地到这来证实一个传说……”
胖姐的酒盅停在嘴边,睁大眼睛好奇地在我们脸上来回打量。“传说,什么传说?!”“虎子”好像也听懂了似的松开咬着的骨头,竖起耳朵看着我们。
“‘冰珀’!……你听说过这种妖怪吗?”不知不觉窗外的天已黑了下来。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起身从屋角的桌子上拿过一盏油灯放在炕桌中间,用火柴点燃。趁这间隙我喝了口酒,吃了口菜,随手把一块鸡肉丢给‘虎子’。
“我这小店啥也不缺,就是没接电。平常很少有人在这住,一般吃完饭就去前山了。上个月我出了趟远门,饭庄交给我妹妹照看,后来听说这期间有一拨客人一连住了半个月……刚才你问啥?‘冰珀’是吧?……”油灯还真是件古老的东西!我们几个人的眼睛都在注视着这个胖女人,但余光中好像每个人的表情也在随着跳动的火焰微妙变化着。“‘冰珀’这种吓人的妖怪我从小就听过,人都快四十岁了也没看过它到底啥样!有关它的故事在我们这一带山区祖祖辈辈一直流传着。我早就怀疑没准是以前那些蠢人把林子里遇到的白毛大狗熊起了这么个怪名!不过,以前我爷爷说在东北抗日那会有一回这个村的村民有好几个一起进山打猎,去了好几天都没回来。后来有一个满身是伤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见人就说胡话,听他那意思好像是遇见这种怪物了。再之后那人就彻底疯了。要是真有这东西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她又笑了。“吃菜,吃菜,趁热吃。”
“……屁!老子才不信这玩意!有本事让你们说这妖怪冲我来试试……”连干了三盅闷酒,叫吴德的男人突然这么嚷起来。
当时除了我,申义、许菲和薛亮的不快立刻涌到了脸上。这个长着副哭丧脸显得干巴巴的男人大约1米7的个头,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本和我们互不相识,只因在前山找上同一辆爬犁而又都想到后山而同行。这一路他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的抽烟。他既没带行李,看样子对这里也和我们一样陌生,真想不出这个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其实我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只是按给自己的印象背地里取了“吴德”这个象征性的代号。
“……你们慢慢吃,我去给你们收拾收拾房间。”“虎子”跟在胖姐身后知趣地走了。
这顿饭的后半段谁也没有说话,我们四个以最快的速度填饱肚子自个回房休息,吴德仍坐在炕里头喝着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