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看着手中突然塞进的电话,面色更加红润,却还是接起电话“喂……”声音里有止不住的气喘。
“喂!年儿啊,快回来,你爸,你爸他……他高血压犯了……你快回来一趟吧,快点回来……”“快点!”母亲哽咽的催促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怎么了?”看着接完电话后待了的锦年,白锐谦将她搂进怀里,忍住欲,望,轻吻她发丝。从电话里母亲告知的事件里回神,锦年的眼里流出眼泪,推开白锐谦,颤抖着手快速穿好衣服。
“年……”看着锦年反常的行为,白锐谦有些急了的扯她的手臂。
“我要回去……我妈说,我妈说,我爸犯病了……”甩开白锐谦的手,锦年匆匆丢下一句话就跑。她此刻的心很乱,自责快将她淹没。
爸爸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现在突然犯病,肯定是因为被自己气的。
回忆想起模糊的小时候,父亲将她举过头顶逗她开心的事情,父亲教她拿笔写字,陪她吃饭玩耍的事情。锦年的眼泪就止不住,亲情的枷锁将她紧紧的缠住,她快呼吸不过来……满屋子的空荡,白锐谦坐在床头,有些颓废的吸着烟,女人哭泣着离去的那幕在他眼前放映,那个场景居然让他有一种生离死别,从此陌路的感觉。甩甩头,不再去深想,她只不过回去看看父亲而已,她会回来的,他们之间的爱情禁得起时间的考验,他要相信她。拿起摆在手边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响了几声,电话被接起后,白锐谦便道:“泽亚出来陪我喝几杯吧!”
苏家大宅,主卧室门口……
锦年抬起步伐一步一步跨入,每走一步心就沉一分。
终于还是站到了苏父的面前,她低着头不去看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只是忍住心里的酸涩,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
“你还回来干什么……咳咳……你给我滚……滚……咳咳……”一看到锦年,苏父便激动起来,大声吼着。
“你别动,医生说了你不能再动气了。”苏母担心的看着苏父,手在他身后轻拍。
“年儿,还不快来给你爸认错,还是说你非要气死他才甘心?”
“爸……”听到父亲虚弱的吼声,母亲哭泣的声音,锦年哽咽着喊,向着他扑过去,跪在他的床边“爸,爸,你别生气了,是年儿错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苏日辉没有不讲信誉的女儿……”闭上眼睛,苏父老泪纵横。
“爸……爸……”颤抖着手,锦年握上苏父那双起因常年拿枪而磨起了老茧的手“爸,对不起,是年儿不乖,让你丢脸了,年儿不离婚了,年儿不离了!”其实在走进苏家大门那刻,更或者说跑出锐谦公寓那刻开始,她就知道她不能任性了,知道了面对父亲这般的坚持,她就会妥协的了不是吗?
可是为何,在说出这翻话的时候,她的心如此疼痛?
是为谁?为自己还是为那段连告别都来不及的爱?
冬季的天空总是黑的很快,雨水伴着雪花飘落砸在地上融合成冰霜。
站在自己的房间里,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间里,锦年只觉得心里涌上一阵阵难过,这个房间虽然是自己的,但是却是四年前和他一起布置的。
全是暖色系的色调,全是温暖如他的颜色。
躺上床,放任电话里男人录的搞笑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不伸手接起电话,已经答应父亲放开,那么就算疼痛也要忍耐。
睡觉吧!睡着了就不会再想他了,睡觉吧!睡着了所有的不愉快都会消失,心也不会疼了。睡觉吧!睡着了,有可能这就是一场梦,而梦醒了,她的锐还会在……
眼泪随着她的脸颊滑落就像是窗外飘着的雪落着的雨,一直不曾停过……
第二天,锦年和父亲母亲打过招呼以后,便回去学校上课了。
这样的她在苏父苏母眼里看来看似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其实他们心里也明白,这个女儿被他们逼到了,只是想起昨夜那个少年那般信誓旦旦的承诺和当初早早就许过的承诺,他们将心疼放回心里,只愿那个俊美如斯的少年能像对他们承诺的那般给他们宝贝幸福!
有几天没回学校了,学生们看到她都非常热情,只不过那些17。8岁的少年少女们脸上的热情并没有感染到她,安安静静的上完自己的那几节课,她冷漠而又疏离的走出校门,和以往的她格外不同,学生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她,她也无动于衷,其中除了在上高三(一)班的语文课时,她的眼神瞟过那个空荡荡的座位时,有一瞬间的闪神之外,再无任何波动。
包包里的手机还在震动,从昨晚开始,就几乎从未停过,隔几分钟就响,因为上课的原因,她将铃声调成了震动,但这小小的震动声还是影响着她的情绪。
身边的私家车一辆一辆地开了过去,校门口几乎汇成了车的海洋。
在那一片车海里,她便看见了不远处停靠着的那一辆熟悉的小车—银色的车身,流线型的完美设计,靠在车上的男人,穿一袭白色风衣,脚上是一双价格高昂的手工皮靴,几米,太远,她无法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与神色,只能看到落日的余辉射在他温暖的脸庞上,及他身后那一排被雪套上外衣的树,印出大概的一个轮廓。
看着他的模样,锦年定住了脚步,努力了一晚上,坚强了一白天的冷漠快全盘崩溃,只觉又有冰凉的液体滑过脸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