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挥单刀与颜赫夕也打得天昏地暗,张一鸣刀势威猛,刀法纯熟,颜赫夕刀与拳掌配合得心应手,犹如一个使刀的颜赫夕和一个赤手空拳的颜赫夕,二个颜赫夕合而为一对战张一鸣一个人。二人起初还相当谨慎,虚招多实招少,二三十招一过,渐入知己知彼之境,招招沉稳,式式雄浑。
朱墨羽脚步凌乱,左右前后不停游动,身法飘忽,手里紫血剑舞起一团红光,剑气与红光相互激荡,白彦朗的长剑不敢与紫血剑相碰,只能先求自保。
朱墨羽自见到白彦朗怀中玉簪,必智大乱,随着紫血剑法一招一式的使出,那些甜蜜的剑式名字更勾起了他的心事,一式“肝肠九断”中的“对月空叹”,紫血剑由下向上挥出,白彦朗急退一步,长剑顿时被削铁如泥的紫血剑刃从手柄处斩断。朱墨羽顺势一式“月华空照”,白彦朗断剑难挡,颓然败北。
朱墨羽把紫血剑归还鞭鞘,就势向后掷出,紫血剑平稳地落在自己座椅处的茶几上。迈上几步,挥拳拍掌分开对战正酣的张一鸣与颜赫夕,道:“在下领教一下‘风雷神拳’。”
颜赫夕收起长剑,道:“阁下与家父切磋,尚平分秋色,在下认输便是。”说着,袖了长剑,转身离去。张一鸣侧头做个鬼脸,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莫大焉。”说着,二人一起转身下台。
围观人众像是梦醒了,轰然叫好。王隐快走几步,上前拉住朱墨羽的手,满脸堆下笑来,道:“紫血剑法,天下闻名,果然精妙无比。俗话说,朝闻道,夕可死,老夫余愿足矣!”朱墨羽冷冷地道:“前辈言重了。”便归至自己的座位。
王隐悄声向白彦朗道:“白掌门莫恼,朱墨羽怒火攻心,拼力一战,药性已然发作,此药药性虽猛,发作起来却慢。”白彦朗沉着脸道:“为了王兄,我青城派白某如今是颜面尽失,只是王兄且莫忘了你我之约定,别吃独食才好。”王隐轻拍着白彦朗的肩膀,笑道:“白兄大可放心。”
朱墨羽坐在座椅上,脑海中不时出现胡悦的一颦一笑,心头翻江倒海,身上真气激荡胸口发闷,耳中听到王隐立于台上道:“适才老夫与众位英雄有幸一睹紫血剑法,实为荣幸。此次比武,老夫不顾身分与朱少侠比武已是不该,况且方才老夫已经见识了紫血剑法的精奥之处。为了公平起见,也应让朱少侠对落叶刀法有所了解,所以老夫让我两个不成器的犬子与两位使刀少侠比试一场,不知哪两位愿现身指教?”
朱墨羽眼睑沉重,只知道张一鸣负刀登台,也听到左谦之当仁不让一现刀法,却无心窥测王氏二子的落叶刀法如何惊天地泣鬼神,浑身真气如顽皮的孩子不受控制,到处乱窜,朱墨羽忙收摄心神,静心吐纳,过了半晌,方见好转。
抬眼望去,“刀刀见血”王见洛与张一鸣单刀对单刀,不时发生响亮的刀刀相撞声。“刀下无情”王见阳一柄刀使得如急风暴雨,好在左谦之刀法沉稳,封格削刺劈,进退有致。
又斗了二三十个回合,落叶刀法的连绵之势取得了优势,张一鸣暴喝连连,渐处下风;左谦之毕竟年少,刀法使到后来难免重复,被王见阳几招连攻,左谦之奋力补救,脚法凌乱。
王见阳得势不饶人,连下杀手,左守义左守礼连声惊叹。朱墨羽知道王隐的用意,用自己赖以成名的落叶刀法,挽回第四局,这样就二胜二负,这样才能与自己最后一战。
想至此,朱墨羽突然觉得方才四处乱窜的真气,此时如消失在黑夜的流星,竟然空荡荡得难以寻觅,整个人像得了一场大病,浑身无力,额头滚下豆大的汗珠,又像是经历了一场事关生死的大战,就像是与“风雷神拳”颜北川的那场打斗之后一样,筋疲力尽。
正不知如何时,台上双方已经高下立判,王见阳见左谦之已是强弩之末,高高跃起,双手执刀当头狠劈。左谦之前刀削空,回架已是不及,右臂已经暴露在王见阳的刀势之下,眨眼之间便要血溅当场。左氏兄弟齐声大叫,人群之中也发出一声惊呼,更有胆小者闭起了双目。
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朱墨羽不及多想,手拍茶几震起宝剑,顺势掷出剑鞘。王见阳一招势大力沉的下劈,眼看就要得手,哪里想到刀口犹如劈到了一块巨石之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虎口一阵发麻,盯睛一看,是一把华丽的剑鞘挡在了左谦之的身前。
左守义左守礼惊出一身冷汗,张着嘴巴半天才回过神,还未来得及相谢朱墨羽,便听王隐怒声吼道:“老二太放肆了,你杀心太盛,终会闯祸,还不快滚回来!”
朱墨羽胸中一阵烦燥,喉头一甜,涌起一阵血腥味,强提一口真气压下,口角泛起血红之色。朱墨羽知道自己方才真气作祟,强自提气掷出剑鞘时又伤了元气,伤及内脏,若非真气充沛,暂时还能压制得住,非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昏厥不可。
此时已经是酉时三刻时分,夕阳西坠,凉风袭来。朱墨羽突然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是王隐做了手脚,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如何动的手脚,不过从这精心的布局来看,自己与他一战已是在所难免。朱墨羽此时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就像是一场已经知晓了胜负结局的赌博,自己还得押上全部的一切包括身家性命去赌,去搏。
不知何时,王隐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前,笑吟吟地道:“朱少侠,今日之事,皆因你我二人之故,老夫与在场群雄心慕紫血剑法已久,如今得偿所愿,夫复何求?老夫欲亲自领教一下紫血剑法的精妙所在,还望朱少侠千万莫要推辞?”
朱墨羽站起身,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以手扶剑才勉强站稳,苦笑一声,气若游丝地道:“洛阳王前辈机关算尽,势在必得,在下还能推辞得掉吗?”王隐眼中闪过一丝狡滑的笑意,不理会朱墨羽的冷嘲热讽,哈哈大笑着极为热情地挽着朱墨羽的手,缓步走上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