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老的阿森赖男人,曾经当过兵并且经历了印度大暴动的始末。后来他回来这里,当个农夫来度过他的余生。他跟我聊过“异界生物”以及和他们一起的东西:“有些他们自己的地方我们千万不要去接触,比如说精灵堡垒;如果我们走到了他们的地盘里,我们马上就会知道,因为他们会对我们做些不好的事情,之后我们就必须离开他们的地盘……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要让房子在晚上也保持干净,别留下任何会冒犯他们的东西。我们所有人最终都会死,但是神会通过细节知道,不是我们所有人都适合天堂;但是其他人会变成什么状态,或者我们希望什么样的人和我们一起去那儿,我不知道。没人回来告诉我们这些。”
约翰·多诺万告诉我:
在我来这里之前,我在克卢恩外的一座房子里住了两年。在那儿住过的人都富不起来,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会失败。我每年都会播种种庄稼,但是如果我继续留在那儿,我会穷得连裤子都穿不起。那个地方一定是挡着精灵们的路了。我在房子里没遇见过怪事,但是有些晚上,我能听到木桶在门外滚来滚去,像是在警告我。
我知道在克莱尔有个房子,前门永远是关着的,他们只用后门进出,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只要他们一开前门,就会突然吹来一阵狂风,房顶都会被掀飞。克莱尔还有一个房子是修在精灵堡垒里的,一个新房子,门和窗户都关着,因为没人敢住在里面。
安德鲁·李:
“挡路了?”是的,这种事经常发生。如果你去克拉夫,你能看到一个房子,没人能把房顶给它盖上。因为它挡着他们来来回回的路了。有一次诺兰医生的爸爸想要在那儿修个谷仓,但是不管在白天修了多少,晚上它就被推倒了,于是最后他们放弃了。这完全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克罗兰夫人:
没有,我来这里之后从没听到或感觉到任何东西。老人们讲了很多故事,他们比年轻人知道的要多。我妈妈也见过很多事情,但是他们没有伤害她。没有,我不记得有这样的故事;自从我的孩子死了之后,我心中像压着一块石头一样,这些故事我全都记不得了。是的,的确是博伊尔神父驱逐了那条狗;我自己有个表亲曾经住在格利兰的那个房子里,她总能在晚上感觉到东西,于是没办法睡着。但是博伊尔神父来了然后做了些什么,“你再也感觉不到他们了。”他说。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感觉到他们了,虽然他死在了她之前。
我们曾经在海边的一个很坏,很坏的地方住过。孩子们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但是我经常在晚上听到音乐声,住在那个房子里的其他人都听不到。但是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死了,死之前没有生病或受任何伤。
他们一共只被看到过两次;我最小的两个女儿晚上在门口说笑的时候,看到一个高大黝黑的男子路过,他一句话都没说。他一定是住在墙外的某种古老的存在。不久之后她们就死了。
有一次我还在那儿的时候,有个陌生的女人到我家来,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并且都告诉了我。“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会给你。”我说。“我很清楚你没什么钱,”她说,“但是记住我的话,别住在这儿了,搬到其他地方吧,因为你挡着他们的路了。”她让我别告诉任何人她来过,这说明了她有些不对劲;我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但是如果当时我听了她的话,或者如果我知道她所说的房子挡路了是什么意思,我就不会继续住在那儿,我那七个健康的孩子现在也会在我身边了。他们没有任何疼痛或受伤地被带走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或收到任何关于他们的信号,但是我睡着的时候他们经常出现在梦里。
她的丈夫:
那个女人是来给我妻子警告的,我没见过她,但是她知道我家的所有事情,也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有多少钱,以及我会变得很穷。她说在我死之前,我会去到岸边然后再回来。我们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们认为这一定是表示我会去美国。但是我们最后知道了。有一天我在卡希尔利森尼洗羊,据说那个湖里有个地方的水是世界上最深的。我就站在湖边,有只羊突然对着我的两腿之间冲过来,把我撞到了水里,我不会游泳。但是我浮出了水面并且被带到了岸边;于是我知道了是谁在帮我,并且救了我的命。就是她,她曾经来过并给了我们能拯救我们的孩子的建议,她是我们在那个世界的朋友。在那个房子里做弥撒?一点用都没有,只要我们还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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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们大部分是好邻居。她们曾经帮助过一个女人,她们中有一个过来帮她打扫房子,但是她从不在她丈夫在那的时候出现。有一天她过来说她们要搬家了,搬到克利夫登附近。她让那个女人跟她们一起。她来的时候野蔷薇都会倒下,它们的刺会卡在地上,以方便造出一所房子。
一个旅行的男人:
有一次我在家里睡觉的时候他们来了——那些堕落天使。他们脱掉了我的衣服,脱了十次,然后像鹅一样笑——声音就是鹅的声音——他们的鞋对于他们的脚来说太大了,于是鞋掉了下来,掉到了地板上。我猜他们不喜欢我住在这里,或者那个房子刚好修在了他们的地盘上。
有一次我爸爸在卡斯特波的一座小花房里睡觉的时候被扔到了外面。我想一定是挡路了。
我知道一个牧人住过的房子,住在里面的五六个牧人一个接一个地全死了,包括他们的狗和奶牛。这块地方的主人想要其他人住进去,他的妻子说她不会去,因为这里有噩运。但是她之后还是住进去了,她是个很爱干净的女人,不像其他的放牧人,总是把房子搞得脏兮兮的。然后,有天一个女人来到门口,向她索要一碗燕麦片,她从碗柜里拿了一碗给她。“我明天把这个还给你,”她说,“在赶集的时候比较容易买到它。”“不用,”住在房子里的女人说,“就算你拿来了我也不会收的。”“好吧,”那个陌生人说,“从今往后你会走好运的;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后面的那个门一直要关着,如果你想通风透气,就打开窗户。”然后,她照做了,通过遵守规则并且保持房子干净,她之后再也没在那儿被打扰过。
一个岛上的女人:
有些房子从来不会带来好运。我们村外面就有一个,有两三个人死在了里面,有天晚上它突然着火了,那些在渔船上的人都看见了,但是没人知道火是怎么起来的。
在另外一个村子那儿有个房子,地里有两个精灵堡垒。有个女人住在里面,她有几个很聪明的孩子,但是大多数都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有男孩也有女孩,最后她的丈夫也死了。后来有一天,有一个死掉的男孩来到她面前说:“你最好离开这个房子,否则你也会像我们一样死掉。我们现在住在房子山墙那头的布莱克岩那儿。有两个姓麦德拉夫的跟我们住在一起。”
后来她就离开了那个房子——现在那里的杂草长得都需要好好修整了,整个夏天和冬天都绿油油的——她自己去了北边,在那儿和一个年轻的男人结婚了,因为她算得上很有钱。她只有两个女儿活下来,其中一个已经结婚了,另外一个也到了适婚年龄,但是那个继父不想让她给那个女儿任何土地,于是女儿说她会去美国。神父帮他们家写了一份协议,即他们每年会给她一笔钱,直到她回来为止。不久之后继父外出时,两个男人走过来把他推倒并打了一顿。他相信打他的是那个女儿的爸爸和一个哥哥。
有天晚上,有个邻居去到那个房子附近,看到他们家的一个男孩站在窗户前,胖胖的,很苍白。还有一天晚上,他们家的一个堂兄——一个多诺万——来到布莱克岩附近时,看到他们在那儿玩球,他们家已经死去的所有人,还有几个其他的人也跟他们一起。他们看到他时,就朝他吹口哨拿他寻开心,于是他就走开了。
后来那个继父就死了,接着那个女人自己也死了,八天前下的葬。她和第二任丈夫有个儿子,平时傻乎乎的。在她死的那天晚上,他走进了她躺的房间,来到床的一边,然后大叫了一声,接着他便驼着背走了出来,脸也歪向一边;从那之后他就一直那样了,一个邻居在照顾他。你不会在意像他那样一个愚蠢可怜的小家伙会说什么,但是他说有些已经死了的男孩在屋里面。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没人会去掌管那片土地了;那个在美国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回到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