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说话，唯一可以听见的声音就是伊莱恩的抽泣声。
“是谁抓走她的，亲爱的？”比尔·托利维慢慢地说。
“我不知道。”伊莱恩喘着气说道，“我没有看见他们。苏和我正在收集松树枝。他们突然从后面出现，一个抱住我，另一个就把苏抓走了。我，我只能听见她的哭声。”
“不知道是谁，嗯？”
伊莱恩摇摇头。“他一把把我推倒在地就跑掉了。当我转身看的时候他已经躲进松树林里了，我只看见了背影。”她声音颤抖着说，“他们说，他们说要是你不插手他们的事，苏就不会有事。”
“他们真的那样说？”比尔·托利维慢慢地说，“他们找错人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你不要担心，伊莱恩，苏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我跟你一起去，比尔。”汤姆说，“这也是我的工作。”
“你认为你能跟上我吗，孩子？”
“我会跟上的。痕迹很新鲜，烟灰一定能够追踪到的。”
这个老人摇摇头说：“不行，汤姆。他们肯定是骑马来的。”
汤姆沉下脸来。那是肯定的，他们当然会骑马来。他们只要骑上马，那么人的气味也就没有了，烟灰也就追踪不到了。
这时，约翰尼·马格鲁德说道：“你曾经把猎犬带到人的脚印那里，而它追踪到了，是吗？”
“很多次了。”汤姆说道，“它甚至追踪到了那两个袭击你的人，直到他们上马为止。”
“难道你没有给它机会让它继续追踪吗？”
“你什么意思？”
“如果它是侦探犬的话，就算只有一个脚印的气味，即便那人骑上马了，它还是可以追踪到同样的气味。气味是不会变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汤姆和比尔·托利维相互看着对方。那些猎犬是专门打猎的，而它们追踪气味只是在平地上。
“你的意思是气味可能在树枝上或者树丛里，又或者在空气中？”汤姆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哪个人知道，但是狗可以用它们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比尔·托利维疑惑地摇摇头说：“也许我们可以试试，汤姆。但是我们正在浪费时间，我要牵马去了。”
“我也一起去！”约翰尼·马格鲁德说。
“你就不用去了，约翰尼，”比尔·托利维一边往牲口棚跑去一边回头说，“你只会拖我们的后腿。”
汤姆押着的汉克·贾米森仍然沉默而沮丧地站在那里。“我已经抓到了他们中的一个，约翰尼，你可要看好他，让他老实点待在这里。他是负责炸毁河狸水坝的人之一，从他那里我们可以得到很多信息。你愿意看着他吗？”汤姆说道。
“那好吧！”约翰尼·马格鲁德认真地承诺道。
比尔·托利维牵出他的大白马，快速闪进小屋又迅速跑出来，这时他手里拿着步枪。
“他们是在哪里突然跳出来的，亲爱的？”他问伊莱恩。
“在那片松树林的泉水北边。”
老人点点头说：“我们会找到她的，不用担心。来吧，汤姆。”
“祝你们好运！”约翰尼羡慕地说道。
他们快马加鞭地离开了空地，烟灰也加快步子跑在一旁。
尽管苏被抓走了，汤姆却感到松了极大的一口气。因为比尔·托利维不仅洗脱了嫌疑，还一直单独地在跟偷猎者战斗。他们现在那么怕他，说明比尔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他们已经开始把筹码押在苏的身上了，用这样的方法来逼比尔不要干涉此事。
但是他们还没有真正见识到比尔·托利维的厉害。他们绑架小女孩已经是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比尔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抓走他孙女的人的，他绝对不会允许那肮脏的手放到他那可爱的孙女身上。汤姆肯定，抓走苏的人一定是“黑麋鹿”。
现在对于比尔·托利维来说，没有什么比找到苏更重要了。一切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汤姆焦急地看着黑暗的天空，夜晚降临了，这样会妨碍他们的，不过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坚持去救孩子。
当他们来到了伊莱恩描述的松树林的时候，比尔·托利维拉住缰绳，马儿停了下来。
“你认为烟灰可以追踪到他们吗？”他焦急地问道。
“我认为它可以比你想象的做得更好！要是没有它的帮助，我们一点痕迹也找不到。”
他们看着烟灰摇着尾巴从小路的这边走到那边，它抓紧每一秒钟的时间来分辨每一种气味。它直接走进了一条小路，向一棵长得十分浓密的、大概有三米高的松树走去。汤姆看见，它因为兴高采烈地往上爬把树枝都撞断了。这一定就是那棵松树，那棵伊莱恩在这里收集松树枝的松树，那些人就是在这里把苏绑走的。烟灰回头看看汤姆，而汤姆向它挥手让它继续。
“追踪那个气味。”他说。
“你确定它追踪到了那个气味吗？”比尔嘟囔道。
“比尔，我们必须相信它！要是我们凭自己的直觉去找的话，很可能一百年也找不到苏。”
“我认识山里所有的人。”比尔·托利维说，“我会找到绑架她的人，不管有没有猎犬帮忙！”
“但是我们没有时间去检查每一户人家！难道你……”
汤姆自己也过去检查了。这个老人想当然地认为绑架苏的人不敢伤害她，但是汤姆知道“黑麋鹿”组织的残忍。他们夺走了数以百计的动物的生命，只是为了达到自己赚钱的目的，而且他们冷血，不会有一点儿悔意。即便那是一条人命，为了自己生意的安全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剥夺。
“加油啊！”汤姆说。
烟灰已经穿过了浓密的松树林奔向开阔的森林，它找到了它想要的气味。汤姆在后面跟着它，要是有必要的话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跟上绑架的人。他们跑了起来，汤姆和比尔都督促他们的马尽可能快地跑起来跟上猎犬。
几分钟后，烟灰跑出树林，走上了一条小路，绑架苏的人很有可能在这里下马开始步行了。两个骑马的人下了马，比尔检查地面的痕迹，汤姆回头看着这条山谷小路。那些树都是光秃秃的，树叶都被刮掉了，斜坡上有几棵松树。那两个绑架苏的人一定是从那里观察苏和伊莱恩的。
“它是对的。”比尔嘟囔道，他理清了思路说，“那两匹马就拴在这里。”
烟灰的头交替着在空中和地上来回地搜寻着每一丝气味。比尔·托利维低头看着眼前的两条小路。就在这时，比尔踩在马镫上的双脚拍了拍马肚子，指向其中一条路，马儿也叫了起来。
“那条路！其中一匹马在那里受到了惊吓，看到它弄乱的树丛了吗？”
汤姆看着比尔指的方向，小路两边的矮树丛的树枝都被折断了，就像是有重物曾跳到上面去一样。
就在这时候烟灰转身了，它把头高高地抬起来，在风中寻找着气味。汤姆拉住皮特的缰绳转身说：“快来，比尔！”
“不，我要走我的眼睛看到的那条路！”
比尔骑着他的白马，绕过汤姆奔向了另一条路。汤姆犹豫了一会儿，那边有破损的树丛，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他们骑着马走了比尔·托利维走的那条路。猎犬只是用鼻子追踪到骑马人的气味，这种能力到现在还没有被证实，但是汤姆最后还是选择跟着烟灰走了。
他是一个山里人，也是一个猎人，他知道有各种各样的猎犬，但是好猎犬是不会说谎的。人没有办法追踪到的一种足迹，如果是一条好狗的话就会追踪到那个气味，现在就是这样。汤姆更加愿意相信烟灰的判断，在山里随机搜索实在太不容易了，其结果往往会让人绝望。
汤姆一直让皮特慢慢地走着，而且仔细地观察着烟灰。大猎犬把头抬得高高的，而且肯定是跟着同一个气味。骑马人身上的气味蹭到了小路两边的树丛上，这样就留下了气味。约翰尼·马格鲁德说的是对的！
十分钟之后，他听见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原来是比尔·托利维回来了，他在小路的路口处急忙拉住马儿的缰绳转弯，然后停下来，马儿的两条前腿和头都扬了起来，并发出长长的嘶鸣声。这位老人看着汤姆摇了摇头。
“他们没有走那条路。”
“你确定吗？”
“那条路上有一条小溪，连溪水都没有被搅浑浊。这说明最近都没有人经过那里。”
汤姆可以感觉到老人现在开始不耐烦起来了，也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急切。这么慢的速度让他没办法接受。不过也只能这样，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小女孩的命运就指望烟灰的鼻子了，而它正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追踪着那个气味。
走着走着，山路变得越来越窄，两边是茂密的月桂树林。马儿要是走在这里，骑马人的腿肯定会碰到树枝上。这样气味会很浓很重，烟灰跟踪起来更方便了，它跑了起来。汤姆也催促皮特跑起来跟上猎犬的步伐，这样却使比尔的大白马落后了一大截。
到了另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他们停住了，这里既没有树木也没有灌木丛。
烟灰停了下来，用它的鼻子在周围寻找着气味。虽然比尔·托利维很烦躁，但是烟灰还是在反复确认自己找到的气味。老人下了马，把缰绳绕在一根树桩上，自己跪在地上用手和膝盖支撑着身体在地上寻找马蹄印。
“不要影响烟灰确认气味的方向啊。”汤姆警告他说。
“它没追踪到什么气味，”比尔咕哝道，“我们要快一点！”
烟灰好像是听到比尔的话，要回答一样，它径直穿过十字路口，然后选择了往北的那条路。汤姆毫不犹豫地骑马跟着它，因为他相信这一定就是那条对的路。
“等一下！”比尔喊道。
汤姆让皮特停下来，马儿停下来的同时，烟灰也停了下来，然后在路上坐了下来。老人蹲在路口认真地思考着。
“我认为它错了！”他直接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条路走到头除了一片荒凉什么也没有，绑架苏的人应该会把她带回家。他们一定是往另外三条路之中的一条去了！”
“比尔，狗是对的！”
“它是错的，我告诉你了。”
在汤姆思考的时候，烟灰不耐烦地往前跑去，闻着地上的什么东西。汤姆骑马走过去，往地上看了看。然后，他下马捡起了一个小孩子的连指手套。
“看！”
“那是苏的，对了！”比尔兴奋地喊起来，“烟灰的鼻子真不赖，汤姆！”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跟上它，它总是对的。”
这时候夜幕开始降临了，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他们骑着马，跟着烟灰，当它慢下来的时候他们也慢慢地走，当它小跑起来的时候他们也跟着跑。
他们一路前进，汤姆越来越不安起来。他们正在慢慢走进荒凉的地区，只是因为这条猎犬确定苏被带到这个方向来了。最后，他拉住缰绳，转身说：“你在想什么，比尔？”
“我不知道。”老人着急地回答道，“据我所知，附近15千米范围内都没有房子。”
“我想我们应该步行，”汤姆说，“也许我们催促烟灰赶得太急了，这样就没有办法好好观察它。”
“我还嫌慢呢。”
“慢一点总比错过好啊。”
“也许你是对的。”比尔勉强赞同地说道。
皮特走在前面，烟灰走在它的旁边，汤姆跟着一路往前走。夜已深了，突然从一棵树上传来了一只猫头鹰正要捕食的叫声，还有一只受到惊吓的松鸡不停地拍打着翅膀。拍打翅膀的声音突然停止了，猫头鹰杀死了松鸡。这时候，汤姆听到后面传来了马蹄走在冰冻的地面上的咯噔咯噔的声音。
绑匪们骑着马也应该是这样前行的，甚至是夜深了还没有到家。汤姆试着推断出他们打算做什么。
在这一地区，很多年前是有几间小屋子的，但是现在全都是危房了，或者已经种上了树。这里是原始的、人迹罕至的地区，山上只有一条很老的小路通进去。如果烟灰没有错的话，为什么那些人要把苏带到这里来呢？
烟灰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弯向西走去。它跑了起来，同时发出微弱的叫声。他们看见了一个影子，老人赶紧来到汤姆旁边。
“那是什么？”老人轻声地说。
“他们没有步行，很有可能是骑着马从这里走的。我们必须靠近一点。这是什么，比尔？”
“没什么啊，什么都没有。”
“你确定吗？”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比尔低声说道：“是老银矿！”
“就是这个！”
汤姆现在记起来了。他听父亲说过，这里曾经发现过一个矿石带，还引来了蜂拥而至的人群。有一个传送带从这里伸到了山的另一边，几个月银矿就被采光了。现在，那些带着寻求财富希望的人修建的房子都开始在这片地区腐烂了。这时候汤姆快速地计算了一下。
离这里不到八千米远的地方，卡其曼河慢慢地流过山谷，通向遥远的城里。要是“黑麋鹿”得到河狸的话，没有比这个旧银矿更好的藏身之地了。那些皮毛适当地处理一下就可以无限期地保存，然后等到他们空闲的时候或者是有船经过这里的时候再带出去是很方便的。
“你知道银矿的具体位置吗？”汤姆小声说道。
“就在附近，我带你去。”
他们走得很慢、很小心，生怕弄出什么声音，比尔·托利维牵着他的大白马穿过了灌木丛。当他们进入了一个浅浅的、几乎没有树木的高山沟的时候，东方已经升起了一丝淡淡的黎明曙光。比尔把他的马拴在一棵独自生长在那里的白杨树上，向汤姆点了点头，汤姆也把自己的马拴在了那里。
烟灰转弯了，开始向着白杨树的方向跑去。汤姆打了一个响指，烟灰就停了下来。
“就是那里。”老人小声说道，“出发吧。”
他们准备好步枪，昂首阔步地往白杨树走去。烟灰走在前面，它昂着头，鼻子里喷出热气。这时候，汤姆闻到了木头燃烧的烟味儿，他把手放到烟灰的脖子上，阻止它继续前进。
到了白杨树林他们开始匍匐前进，然后他们就看见了矿井的门。有个烟囱从门旁边深入到了地底下，里面喷出了蓝色的烟雾。
汤姆看看比尔，这个老人点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汤姆慢慢地接近门口，猛地拉开了门，几乎在开门的同时，他跳进了矿井。
他看见一盏昏暗的灯在灯罩里闪着，灯光照在地板上，火炉让他感到很温暖。这时候他看到了科尔·塞勒斯。
那个偷猎者正靠在墙边打盹儿，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把双管猎枪。就在汤姆看到他的时候他也醒了，并举起了枪。而汤姆此时还没有站稳，更没来得及拿枪瞄准。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在了科尔·塞勒斯的头上，他倒了下去，这时候枪声雷鸣般地响了起来，原来他倒下时开枪打到了天花板。黑暗中冲出了一个人，他用双臂把偷猎者按倒在地上。
原来是巴克·布伦特！
汤姆没有时间问红头发监督员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火炉另一边的男人也挣扎着从毯子里醒来了，是里德·达瑟尔和福瑞德·拉尔森。汤姆跳起来靠近里德·达瑟尔，他知道比尔就在他旁边，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鼻子被打了一拳，流血了。
比尔很激动。这些都是偷猎者，他们是山里每个诚实公民的公敌。除此之外，他们还是他的敌人，他们试图杀死他，还为了他们生意的安全绑架了他的孙女。现在他们面对他，而不是在法庭上，这是男人之间的战斗。
他们抡起胳膊使劲地打里德·达瑟尔的下巴，让他倒退了两步。这时候里德·达瑟尔把手伸进了衬衫里，拿出了一把长刀。他持刀砍向汤姆，却突然倒在了地上——有东西打到了他的头。
汤姆走过来，惊奇地发现巴克又出现在他前面。巴克正用力地挥舞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棍棒。汤姆惊讶地盯着那根棍棒，那看起来就像一条野猪腿，那一头就是猪蹄。
“去找小女孩。”巴克喘着气说道，“在下面！”他一边说一边指向矿井的深处。
汤姆匆忙瞟了他一眼，发现福瑞德·拉尔森也已经趴在了地上，很明显是比尔·托利维把他打倒的。科尔·塞勒斯和里德·达瑟尔也被制服了。只有鲍勃·马格伦还在那边，他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着蹲在炉子旁边。
比尔来不及观察四周，他也不关心这些偷猎者怎么样了，就径直冲进了矿井深处。汤姆抓起枪，跟着他冲了进去。
他们来到了坑道的另一端，在这里关着一匹马，马儿发出紧张的嘶鸣声，把拴着的绳子都绷直了。一大堆河狸皮被杂乱地放在角落里。就在汤姆想通过前面的一盏灯的微弱灯光看得清楚一点的时候，马儿旁边的矿井变窄了。汤姆赶上了比尔，他正跪在边角光滑但是已经破裂的床边。
苏·托利维正坐在床上，她困倦地用手轻轻拍着烟灰的头。烟灰蹲在她身边保护着她——它忠实地顺着痕迹来到了这里。但是烟灰还在叫着，它的眼睛一直盯着漆黑的矿井上面。
“‘黑麋鹿’！”汤姆脱口而出，“我们去抓他！烟灰会保护她的！”
孙女没事比尔也就放心了，他抓起灯笼跟上汤姆。
现在他们正处在矿井的矿石被挖空的地方，侧面的一块已经被挖掉了，看来是企图挖到更多的矿石。他们来到一个有岔口的巷道，停了下来，因为他们不知道该走哪边。
“让烟灰过来，”比尔小声地说，“我们不能——”
就在这时，突然从一边闪出火光，一颗子弹打入了他们身后的墙上。他们立马趴到地上进行反击，比尔已经吹灭了灯，汤姆知道比尔就在旁边。
就在枪声在封闭的巷道里回响的时候，汤姆好像听到几声朦胧的喊声。然后那个声音马上就消失了，此刻一片沉默。
“想想怎么才可以迅速地抓住他，”汤姆轻声说，“我会找到方法的。”
他们开始手脚并用地在漆黑的矿井里爬行，他们凭感觉往前爬，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他们不停地往前爬着，直到汤姆的手摸到前面只有空空的冷空气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他挥手让比尔停下来。
“前面像是垂直的坑道，”汤姆低声说，“等等。”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摸到一颗小石子往前扔了下去。他仔细地听着，但是过了好几秒他才听到下面传来水溅起来的声音。
比尔点燃一根火柴，伸出去，这才看到前面是深渊。透过微弱的光，他们可以看到他们现在待的坑道里，墙与墙之间有许多立柱。汤姆这时候才想起刚才听到的朦胧的喊声，不由得全身颤抖了一下。这样，他们寻找“黑麋鹿”的事就算是结束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沿着来时的路回去接苏了。比尔带着苏回到了巴克看着那四个偷猎者的房间，红头发监督员带着疑问瞟了他们一眼。
“‘黑麋鹿’去哪里了？”
汤姆拍了拍肩膀上的灰说：“他掉进了一个垂直的、装满水的矿井。”然后又转过身，严肃地问，“谁是‘黑麋鹿’，巴克？”
“查尔莫斯·加索尼。你不知道吗？”
“什么？”
“没错。我们的小个子野生动物研究者就是‘黑麋鹿’。他计划好了一切，而且他就快成功了。那份假的调任命令就是他发给我的。”
“假命令？但是他也是一个监督员啊，我看了他的任命书。”
“那是约翰尼·马格鲁德的任命书，是他改动过的。他拿到了约翰尼的所有文件，包括官方文件，那天晚上他也在那里，他还制造了野猪的脚印。我手里拿着的这个玩意儿就是他用来制作野猪脚印的东西。我知道他偷走了约翰尼的文件，但我只是愚蠢地以为他们只是为了推迟约翰尼上任的时间。我真是太笨了！当我拿着任命书走上克莱萨路的时候，里德·达瑟尔和福瑞德·拉尔森也在那里，是他们把我抓到这里来的。”
“他们抓你做什么？”
“查尔莫斯·加索尼需要一份保障。他希望捉到山里所有的河狸，为了防止哪一步算错导致他们走投无路，他们就用我做人质。他们放过你是因为比尔·托利维已经开始生气地攻击他们了，他们需要你去对抗比尔。我猜他认为这样你跟比尔都会很忙，那么就没有时间去管他们了。说说看，比尔，为什么你要独自对付这伙人？”
“约翰尼跟他说了很多，”汤姆咕哝道，“他是一个比我们两个都厉害的教育家。顺便说一下，现在约翰尼正在比尔家里看着汉克·贾米森呢。”
“太好了，全都抓齐了。”
比尔·托利维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检查了那条野猪腿。“巴克，”他低沉地说，“我们冲进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被绑着呢？”
“我本来是被绑着的，他们绑得特别紧，我一直都无法动弹。直到他们把苏抓进来，让我气到发狂。我觉得他们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做点什么。尽管我的皮被蹭掉了一些，但我还是成功地挣脱了绳子，而且我试着把绳子弄得很松，那样我移动起来就可以很快了。然后汤姆就跳了下来。当时我的腿还是麻的，但是我抓住了那条野猪腿，我觉得用它当武器不错。”
“很高兴你那样做了！”汤姆感激地说，“现在怎么办？”
“我们要带这四个人和汉克·贾米森去法庭，控告他们绑架并企图谋杀。就算是那个可笑的法官也不能否认这一点了。”这时候巴克的眼睛随意地看了一眼鲍勃·马格伦说，“如果有人愿意做证的话，那么有可能判得轻点。现在出发吧，我饿了。”
汤姆看着外面明亮的早晨，走到门口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时候，他的眼睛被斜坡上一个移动的东西吸引了。一头长着鹿角的雄鹿正站在那里，那是一个骄傲的生命的象征。那头雄鹿朝四周看了看，摇摇它的鹿角然后就开始吃草了。
这时候，有东西蹭到了汤姆的腿，他看了一下，原来是烟灰。它就站在汤姆的旁边，它的鼻子正嗅着早晨的微风，在风中不断抽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