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魔族什么关系？
凝漩在回晨华宫的路上不断地问自己，待她回到自己的宫殿时，她还在问自己，等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的脑海中还在不停地问自己。
她和魔族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好像发现自己现在说不清了。事情一次又一次地扑面而来的时候，她竟然选择的是魔族来帮助自己，而自己这边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
而那个所谓的地皇大人呢？只不过也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现在她好像是在和人族作对了。
怎么可能呢？自己怎么可能和人族作对呢？凝漩不敢相信地瞪着自己的眼睛，她怎么能够相信魔族而不相信人族呢？
可是，可是……
凝漩的头突然变得很痛。
“凝漩，”一个声音轻轻地传来，倒把凝漩吓了一跳。
她刚才可都是飞来飞去，未走正道的。而且，她一直都没有开灯，她一直是在黑暗中的，怎么有可能还会有人跟她说话？
虽然这个要和她说话的人是莫婉。
莫婉一只手拿着灯，一只手抱着幻鸟走了进来。
她把灯放在凝漩床头的凳子上，把幻鸟抱在怀里。然后坐在了凝漩的床边。
“我知道你没有睡，”莫婉好像也因为自己这样突然地打扰到了凝漩而不好意思，不过她又接着说，“云祥刚才说你出去了，我有点担心……”
“云祥？”凝漩仔细地想了想。
莫婉看着她道：“他说你已经见过他了。”
“可上次我问你的时候，你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凝漩打量着她道。
莫婉的脸一下子红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你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
凝漩没有再说什么。她现在的脑子里本来就很乱。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蒙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你刚才去哪了？”莫婉看着凝漩问。
凝漩躺在那，也没有望她，“我刚才出去溜达了一圈。想替薛水的死找一点线索。”
“我知道薛水不是魔族所杀。”莫婉对凝漩道。
凝漩转头望向她，不禁问，“你怎么知道？”
“云祥说，他看到的那些黑衣人并不是魔族的人。”莫婉很认真地对凝漩道。
凝漩望着她问：“然后呢？”
莫婉被凝漩看得有点不自然，她低下头道：“我听沐王说过，其实宫里还有一股势力，想要借助魔族的力量来控制皇权。”
“那皇上知道吗？”凝漩盯着莫婉，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这些事情。
莫婉摇了摇头，“沐王说，皇上一直都非常地相信地皇，没有人敢在皇上面前提地皇大人的任何事情。只是……”
“只是什么？”凝漩问道。
莫婉却抬起头来望向凝漩道：“姑娘和魔族是什么关系？”
凝漩听到这话简直要晕倒了。这是今晚第二个人问她这个问题了。难道她脸上写着她和魔族有关系吗？
“怎么问这样的话？”凝漩看着莫婉问。
莫婉并没有隐藏自己的任何想法，她直接看着凝漩道：“昨夜薛水被黑衣人跟踪，而那些黑衣人又被魔族所杀。是姑娘叫人做的吗？”
“云祥告诉你的？”凝漩盯着她问。
莫婉点了点头。
凝漩沉默了。她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让别人看来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形。现在她自己都要解释不清了。
她根本就不是解释不清，她根本就是解释不了。
莫婉见凝漩沉默了，自己也沉默了半天。
“幻鸟给你吧。”莫婉把幻鸟递给凝漩，很是无奈地道：“我不能再跟在姑娘身边了。明日我便离开皇宫。”
这是什么意思？幻鸟被塞到了凝漩的手中，一脸失望地看向莫婉。
凝漩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和我划分界限吗？”
莫婉终是点了点头：“我，我不可能和魔族的人在一起。沐王是一定会把魔族的人赶出都城的。”
“你，”凝漩气道：“他有什么本事把魔族赶走？他连皇上都说服不了，他能做什么？魔族在皇城这么长时间了，他又做了什么？”
凝漩的一番质问，倒把莫婉问得脸都红了。她本来口才就不好，被凝漩这么一逼问，又气又急，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再说了，”凝漩瞪着她道：“你一个小丫环，说得好像你是沐王的左膀右臂似的。你不就是想回沐王身边去吗？你只不过才离开他两天而已，你就想他了？”
“我，”莫婉没想到凝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要羞愧地要去撞墙了，“我没有。”到最后才硬挤出这三个字来。
“那你要走做什么？”凝漩盯着她道：“我让你加入魔族了？我让你替魔族掩护了，还是让你替魔族做事了？你这么地就要走？你明明知道我和魔族有联系，你还离我远远的，难道你们沐王殿下也就是这样对付魔族的？见到魔族的就逃的远远的？”
“沐王没有！”说到沐王，莫婉的胆子倒是大了。
凝漩继续瞪着她，语气却缓和下来道：“没有吗？”
莫婉被这么软绵绵地一问，又说不出话来了。
“这深更半夜的，”凝漩又躺回床上去了，“我本来在外面逛了一圈就特别地累，回来还要被你这样地折磨。你说我和魔族有关系，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替魔族做。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会理解。可是我与魔族竟然有关系，你就应该呆在我的身边替沐王打探消息啊，怎么能这么一走了之呢？若是沐王知道你竟然这么擅自地离开和，还和我吵了一架，他对你一定会很失望的。”
莫婉站在那不说话了。她可是个聪明的姑娘。
“唉，”凝漩轻叹了口气，把幻鸟抱在怀中，“真羡慕幻鸟啊，被你照顾的这么好。不过，马上就不会有这么好的照顾了。”凝漩摸了摸幻鸟，“人家要走就让人家走吧，可不能强留人家。本来就已经是恶人了啊！”
“我，”莫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我还是抱着幻鸟去睡吧，你也早点休息。”
凝漩起来把幻鸟递给她，“明日是薛水送葬出宫的日子吧？”
莫婉点了点头，“姑娘安心地睡，我会急时叫醒姑娘的。”
凝漩点了点头。莫婉抱着幻鸟，拿着灯走了出去。
凝漩终于轻呼出口气，慢慢地睡着了。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殿外已经响起了钟声。凝漩从床上爬起来。
莫婉正在准备早饭，见凝漩起来了，忙道：“姑娘，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凝漩摇了摇头。
吃完早饭，很快宫里的人就抬着薛水的棺材往皇宫外走。凝漩和莫婉走在前面，等到了宫门的时候，她们才停下来。
她们就那样望着队伍从眼前走出宫门，又慢慢地在她们的眼中消失。
凝漩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莫婉一直陪着她。自从昨晚被凝漩那个一顿训之后，莫婉好像突然之间顿悟了很多，一切都贴着凝漩的意思了。
直到有位公公走到他们面前，对凝漩道：“皇上要见凝漩姑娘。”凝漩才缓过神来。
昨天等了一天，皇上都没有召见她。如今刚把薛水的尸体送走，皇上就要见她了。看来，也是选准了时机啊。
皇上坐在那里正看着奏折。见凝漩进来了，便对她招了招手。
凝漩在被安排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现在还很难过。”皇上开口道：“本来昨日我是想召见你的，怕你感情还没有平复，因此今日把你叫来。”
“谢皇上！”凝漩起身行礼道。
皇上又招手让她坐下来。
“地皇昨日已把基本情形和我说了一遍，”皇上轻叹了口气道：“我也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因此想听听你的一些想法。”
凝漩看向皇上道：“皇上，昨日我和冷剑过招，发现以冷剑的能力，根本挡不住魔族在皇都胡作非为。”
皇上听到这话，眉头不禁一皱道：“冷剑乃是青鸾峰的大弟子。他的能力在仙派中数一数二，若是他都不行，难道还有更适合的人选吗？”
“皇上，”凝漩犹豫地道：“不知有些话草民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尽管说。”皇上道。
凝漩却摇头道：“草民不敢什么话都尽管说，因为在地皇的眼里，草民还有着魔族的印迹。”
皇上没有说话。
凝漩悄悄地抬起头来望向皇上，皇上也正在盯着她，不过脸色并不好看。
“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朕面前说地皇不是的人。”皇上有点冷冷地开口。
凝漩小心道：“请皇上恕罪！”
“你若是觉得在皇城里不太安全，就回你的花城派吧。”皇上明显是不悦了。
“草民愿在皇城保护皇上。”凝漩忙表忠心地道。
皇上却道：“之前给你的药你吃了吗？”
“吃了。”凝漩露出感激道：“多谢皇上的药，草民的脸才好的这么快。”
“那就好。”皇上明显不想和凝漩多说了，“竟然你愿意留在宫里，那就老实地呆在晨华宫吧。以后我这里，你就不必再过来了。”
凝漩站了起来，行了礼，退了出去。
在她退出宫殿的时候，她突然就舒了一口气。她终于也可以把皇上放下来了。
回到晨华宫后，凝漩难得的被莫婉好好地服侍了一番。
莫婉专门烧了一大木桶的热水。专门去了御花园采了些鲜嫩的花来，又摘下了一片片花瓣洒在木桶里。
凝漩躺在木桶里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的轻松。
莫婉轻轻地给按摩着头发，又轻轻地给她捶背。她躺在那里终于体会了一把幻鸟所享受的特殊服务。
“今天沐王有传消息过来。”莫婉在凝漩的耳边道。
凝漩本来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