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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精神轰炸

由于谢家人多,再加上沈掌柜和扶风两人,很快就引起了村子里的注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辛苦而无聊,导致了一大部分村民八卦的心理。

平日里东家丢一块布西家死一只鸡都能让人议论好久,何况今天这种难得一遇的情景。而且谢老二似乎天生与谢家老宅八字不合,但凡去一趟,院子里或多或少都会传出一些争吵的声音。

不知道今天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有人已经忍不住悄悄跟了上去,路上遇到熟人,还得意洋洋的宣传一番,于是等谢瑶他们来到老宅的时候,身后已经尾随了一大票看热闹的群众。

对于这样的状况,虽然不舒服,可他们也没办法。都乡里乡亲的,总不好人家跟着你走一段路你就恶言相向吧?

“扣扣扣。”谢瑧上去敲门。

老宅里面正是一副母慈子孝阖家团圆的样子——沈掌柜提前关了酒楼来过节,作为员工的谢文孝自然也就放假了。中秋的前一天,他带着妻女回了老家看望爹娘。

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关心的对谢老三和柳氏嘘寒问暖,谢文渊和小孙氏正欢喜的翻看着谢老三和柳氏给他们带回来的礼物,谢琛温和的和两个堂妹说话,而谢珊不屑的用眼睛瞥着柳氏和正在与谢琛说话的谢珂和谢珃。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唯一闲着的谢珊自觉的去开门,迎面看到来的是二叔一家子,没精打采的说:“是二叔二婶啊,三叔三婶也刚回来呢。”

说罢,把门让开,等到沈掌柜和扶风跟着谢文良要进去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有外人在。一眼就看出沈掌柜和扶风穿戴不一般,谢珊立刻收起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站直了身体摆出端庄的模样,柔声细语问:“二叔,这二位是?”

谢文良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掌柜就自己解释道:“沈某与这位小哥都是谢老弟的朋友。”

“啊,是,都是我的朋友,来看看你爷奶。”谢文良忙顺着沈掌柜的话说下去。

谢珊满眼狐疑的看着谢文良,明显不相信自己那个老实到几乎愚蠢的二叔能有这样的朋友,可他们说的信誓旦旦,而且……似乎还带了不少礼物,算了,姑且看着吧。

谢珊关上门,将看热闹的乡亲们都隔在门外,让不少人发出了遗憾的叹息。好多人都散了,只剩下一些实在闲极无聊的,还蹲守在门外,希望能挖掘到一些惊爆的消息。

“二叔二婶,大家都在爷奶的主屋呢,你们跟我来吧。”谢珊走到谢文良的左手边,也就是扶风的正前方,粉颈微垂,莲步轻移,给他们带路。

可这反常的表现,却让谢瑶兄妹不禁浑身一抖,就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谢瑶就不明白了,虽然说扶风长的……咳,是还挺帅的,可她至于这样吗?

犹记得不久之前,谢珊看到沈临风似乎也是这一副作态。“移情别恋”也不带这么快的吧?

谢瑶觉得她还是假装看不见好了。

谢珊走在前面,自以为自己表现的十分完美。熟不知她一开始对谢文良和孟氏不恭敬的态度,之后那副做作的姿态,扶风全都看在了眼里,对她升起一股浓浓的反感。他边走边想,难怪世子爷在京城里从早到晚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若不如此,京城那些胆大妄为的姑娘还不把爷恶心死?

主屋里人多,空气便不大好。好在沈掌柜不是那等矫情的人,而扶风习惯性面瘫脸,倒也没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老二一家来了啊。”见谢文良进来,谢老爷子还是主动问了一句的。

谢老太太的眼神却直接落在了谢瑧他们手里的东西上:“来给我和你爹送节礼?”

这话问的,谢瑶差点没笑出声来。节礼?他们家的节礼难道不是早就送过来了吗?看来不管他们送多少银钱和东西过来,谢老太太不会觉得足够。

你送一两银子来,她会觉得你自己还有十两,你送十两过来,她会觉得你藏了一百两。总之,你若是不把全部身家交出来,你就是不孝。至于你的死活,你妻儿的死活?不好意思,不在人家的考虑范围之内。

谢文良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谢老三却一下子就从坐着的炕上跳了下来。

“掌柜的?”谢老三长大了嘴巴:“您、您怎么来这儿了?”这话刚问出来,他脑子一转,想到谢瑶和孟氏,就知道自己说了蠢话。

还能是为什么?为了他这个侄女呗!虽然掌柜的没有明说,可店里卖的正火的烤肉、灌汤包、酸菜鱼,还能是出自谁手?

此时,柳氏也才看到来人,忙牵着自己两个女儿的手走过去,说:“珂儿、珃儿,给沈伯伯问好。”

谢珂和谢珃乖巧的行礼,异口同声的说:“沈伯伯好。”

对于谢老三,沈掌柜还是很看好的,为人诚实却不迂腐,做事灵活而不奸猾,比谢瑶老爹谢文良要更有前途,可惜只有两个女儿,虽然乖巧可爱却不像谢瑶聪颖机敏,又没有出息的儿子傍身。

“哎,真乖。”沈掌柜笑呵呵的摸了摸谢珂和谢珃的脑袋,然后说:“瑶瑶请我这个孤老头子来家里过节,这都到家门口了,若是不来看看伯父伯母就说不过去了。”

早在刚才听谢文孝喊“掌柜的”,柳氏又让两个女儿去见礼的时候,谢家老宅的人就已经都傻了眼。

“原来是沈掌柜的,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怎么说当年也是个秀才,谢老爷子文绉绉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和沈掌柜打了招呼,他又看向扶风:“不知这位小哥是?”

“在下扶风。”到了别人家里,扶风也不好太不给面子:“在镇上开了一家武馆,承蒙谢二叔看得起,如今是谢玚的师父。”

“也是沈某的忘年交。”谢老爷子听到谢玚在跟着扶风练武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变,虽然很快恢复了正常,还是被阅人无数的沈掌柜捕捉到了。于是沈掌柜说了这么一句,便转移了话题:“这下是沈某和风小子给二老带来的一些节礼,略表心意,还望您不嫌弃。”

说罢,谢瑧谢玧谢玚和谢瑶终于可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歇一歇了。

“两位真是客气了。”谢老爷子还在这边寒暄,谢老太太那边已经盯着雕刻精美的礼盒眼珠子都不转了。

要说平时,沈掌柜肯定不会多话,但今天他就是来炫富来给谢瑶撑腰的,也就顺便满足下谢老太太急切的心情。

“瑶丫头,还不把礼盒打开,让你祖母祖母看看是否喜欢?”沈掌柜略带责备的催促谢瑶。

谢瑶是真的搞不清楚沈掌柜今天到老宅来的目的了,只好听话的去把礼盒一一打开。

一盒糕点,是凤梨酥;五匹不同颜色花样的绸缎,是浮光锦;一套笔墨纸砚,里面是狼毫笔松烟墨白宣纸和端砚;两套纯金打造的实心首饰,金灿灿的晃人眼。

别说谢老太太,就是谢瑶也被吓坏了。别的她不了解,也不知道价值,但这纯金的首饰可不是假的……谢瑶顿时就牙疼了,你送礼就送礼,送这么名贵干啥?怕谢老太太不知道你有钱啊?这以后不更贴着撕不下去了么。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谢老三结结巴巴的对沈掌柜说:“掌、掌柜的,您这礼太重了,我们受不起啊!”别的他不敢说,那盒糕点大概是所有东西里最便宜的,他曾经在酒楼见沈掌柜吃过一回,听王友德说,一盒十个,就要二十两银子!

而且,据说那凤梨是海外带回来的,一般人想吃都买不着!

“哎~”沈掌柜摆摆手说:“不重不重。今儿来啊,除了看望下二老,还有件事情想要通知大家,老三也知道,我就是个孤家寡人,无儿无女的,上回瑶丫头到我那儿卖菜谱,与我聊得投缘,所以我决定认个干亲,收她做义女。”

有了前面那些礼物,沈掌柜这个消息,更加炸的谢家老宅的人晕头转向。干闺女?这么有钱的沈掌柜要认谢瑶当干闺女?

几乎所有人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谢瑶马上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们的想法,沈掌柜又接着抛出了另一个消息:“哦,对了,这认了义女,瑶丫头若是还住在村子里,我啊,想得慌。所以就在镇上买了间房子送给她,等中秋一过,他们一家子啊,就搬到镇上去。正好瑧哥儿玧哥儿要读书,玚儿也要练武,住在镇上也方便,还能和老头子我做个伴儿。”

送、送房子?这回,大家傻眼的更彻底了。而谢珊心里则翻涌着嫉妒和不甘——凭什么谢瑶去趟镇上,就能捡这么大一个便宜?

然而没有最劲爆,只有更劲爆,因为沈掌柜还说道:“噢,对了,我手底下啊有几个做胭脂水粉的能工巧匠,正想着开间店铺呢,人手不够,等瑶丫头去了啊,我可就有人帮忙了。”

“我出方子,谢老弟一家出人力,两家合一家,这生意啊,肯定越来越好!二老放心,有沈某在,绝对没人敢去捣乱!谁敢出幺蛾子,说句不客气的,让他们把牢底坐穿这点能力,沈某还是有的!”

主屋里寂静无声,没人说话。

一直闷不吭声的谢文良却在此时说出了一句更让谢瑶惊讶的话:“那个,爹,我已经把田给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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