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地对视，老人的眼中并不浑浊，反而像是鹰一般敏锐。
他看向地面的青铜碎片，然后再看向楚义，“没想到坐标居然被你打碎了，这可让人有些头疼啊。”
“不过有你在的话……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老人笑了起来，似乎完全不在意楚义来着的目的。
“既然已经选择去天外，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待着呢？回来还要屠杀那么多的生灵。”楚义的声音愤怒无比，他不理解那些能把人命当做蝼蚁的人心中在想什么，那颗心难道是铁做的么？
“天外？”老人的笑声仿佛无法停止下来，又像是在嘲讽楚义的无知，“好好看看你的脚下，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天外！”
“毫无生机，甚至没有灵气，这样的地方谁愿意待下去？所以我们要回去，回到原本属于我们的地方。”
楚义茫然地看着这荒芜的小路，这就是天外的景象么？在走上古路之前他一直抱着一丝幻想，天外是另一个世界，那里也有着生灵的存在，可现在看起来，所谓的天外只是个毫无生机的地方。
所有的幻想都会让人失望。
“这里是天道不可触及的地方，但没有天道的束缚的同时，它也失去了本该拥有的色彩。”老人低声说着。
楚义心中一惊，当初的那批修士争先恐后地选择去往新的世界，最后却看到这样的景色，也会有些失望吧？
“但天道抛弃了我们，我们只能依靠着当初的同伴的古殿作为坐标渡过虚空回到故乡，在这期间天道会侵蚀我们的力量，所以我们只能吸收生灵来回补自己的实力，否则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老人轻声说道，“可凭什么我们要死？我们为故乡的人开拓疆土，到头来却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么？”
“难道他们就应该死么？”楚义冷声发问，“没有人不想活下来！”
“是啊。”老人忽然点了点头，“没有人不想活下来，所以我们之间……注定是不死不休！”
楚义的身体轻颤，炼天炉从他的丹田当中冲了出来，道音轰鸣，三昧真火出现，咆哮着向老者涌去。
“呼和坨！”老人轻喝一声，顿时火焰消散，这种古老的语言压制了三昧真火的衍生，掐断了还未燃烧起来的火苗。
楚义冷哼一声，他已经决定了要击杀眼前的这人，只有杀死古神，他和他的朋友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弱肉强食！
“灭天指！”楚义怒喝道，灰暗的天空中一道巨大的指印出现，朝着老人碾压而来。
老人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似乎对这种让天地色变的力量毫无畏惧。
指印瞬间来到他的面前，老人伸出枯瘦的手掌，灭天指和手掌对撞在一起，老人寸步未退，而灭天指却停止了前进，爆碎成灵力光华。
“你还未真正理解力量的真谛啊！”老人轻笑起来，他再次拍出一掌，楚义的胸膛凹陷了下去，一个掌印若隐若现！
鲜血从楚义的嘴角溢出，对方不过是轻飘飘的一掌，可以他的肉体强度居然也差点被打烂！
这是何等的力量？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老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膝盖击向他的腹部，巨大的力量让楚义下意识地弯下了腰去！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楚义的五脏六腑都在震颤，似乎有一道巨大的锣鼓在他的体内被敲响。
“怜悯？那是弱者才有的感情！”老人双手合十，重重地砸在了楚义的背上，后者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下，趴在了地上，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看看这双眼睛，很无奈吧？很愤怒吧？”老人笑了起来，“你还可以更强的……”
“但你还不够成熟，以这样的年纪掌握了力量，却不懂得怎样去使用，正是你最大的可悲之处。”
他在楚义的身边，也不继续进攻，似乎在玩弄一只蚂蚁般简单，只要他亲亲捏住蚂蚁，那样的生物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他掌握着绝对的力量！
“真正的强者便如在丛林中漫步的猛虎，整片森林都是他的，可你的心中，居然还有着怜悯这样的情绪。”老人讥笑起来，在嘲讽着楚义的无知。
“说的自己好像很高大上，不在意别人，其实不过是没有心的畜生罢了。”楚义轻声说道。
他居然缓缓站了起来，老人的脸上涌现出有趣的神色来，他很久没有接触过别的生灵了，照楚义的实力，刚刚的攻击应该让他爬不起来才对。
“或许我错了，你连畜生都不如！”楚义站了起来！他手中多了一支青色的长矛，寂灭的道韵内含在其中，这是足以灭神的长矛！
他猛地刺出长矛，老人下意识地用手掌去挡，可下一瞬间锋利的长矛直接贯穿了他的手掌，刺入了他的胸膛！
楚义双手的无力地垂了下来，他有些脱离力，对方的攻势确实给了他不少的麻烦，若是换做其他人，可能早就挂了吧？
“有趣！有趣！”老人狂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能这么强，但还远远不够啊，让我来帮你吧，帮你变得更强！”
那支长矛被他以血肉一点一点地挤了出来，掉落到地面，化作了混沌气，老人胸膛上的伤口缓缓恢复如初，手掌上巨大的血洞也消失不见。
“果然没有心么？”楚义轻笑起来。
他的手中出现了另一支长矛，随后他用力投掷而出，长矛瞬间贯穿老人的身体，将其贯穿在岩石上，无法动弹。
随后第三支矛出现！
楚义准确无误地将灭神矛刺入了老人的天灵盖，那会毁掉后者的元神。
他松了口气，他已经站在了神隐境的巅峰，对方再强也不可能和他相比吧？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老人的声音并没有停下，“你是杀不死我的，因为你的心始终只是一颗凡人的心脏，实力可以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提升，但是心不能。”
“轰！”老人的力量爆发，长矛倒射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