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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军训

暑假过得很快,七月的风刚吹过,八月即至。列好军训生活用品清单,一一购买回来。这时小宇才觉得真的要开学了,而且自己不再是初中生了,

脑海中的上一个八月初并不是暑假,取而代之的是无休无止的补课。教室窗外树荫下的蝉鸣,透过玻璃碎在课本上的阳光,粉笔落在黑板上的版书和奋笔疾书声,喜欢随心转动手中的考试笔,看窗外不远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吆喝的小贩。

教室空调打的有些冷,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午后的第一课同桌总爱打盹。小宇接过化学老师丢过来的粉笔头引的全班哄堂大笑,同桌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睛,随后和他一起站到走廊外听课。室外炎热的空气让他们后悔不已,汗流浃背地回到座位。

其实这个补课没有谁是自愿的,包括任课的老师,但校方为了提高升学率只能这么做。每当老师讲完知识点回家后他们就扔下书本,跑到教室后面的大阳台,海阔天空的吹牛,校服系在腰间,双腿盘坐在地上,打开教室的窗户让冷风吹出来,迎着习习的凉风,好不快活。

历历在目备战中考的时光,那时背不完的英语单词,做不完的数学试卷,还有比教科书更厚的三年中考两年模拟。那个时候,有洁癖的人都忘记了洗头发,课间跑到水池边用清水往脸上打几下,回来继续做题。学习机器是那时的他们最形象的比喻。

突然有一天,,老师宣布不需要再刷题了,打扫完作为考场的教室好好回去休息准备考试。

班主任锁上用心打扫完陪伴了整个初三的教室,那一刻觉得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棍棒底下出孝子,巴掌下面现学霸是对的。毕业照早在十天前就拍好了。临走时看着班主任的背影激动的想抱住他哭一场,忐忑许久最终还是没能把它付诸实践。

大家都明白,一个假期过后有多少人会记得彼此呢,还有谁会记得那段逃课的时光以及某某同学的外号呢,到了高中大家又会有新的同学,叙述着新的故事。

初中到高中的转变,等待是最煎熬的,内心充满担忧与惶恐,不想开学但又希望快点开学。少年的思想永远都是那么简单,担心上学,期待放学,反反复复。不像成年人,复杂的如同乱棉絮,找不到头。

终于等到开学的那一天,坐在前往县一中的车上,小宇没想到自己会是以这么一种悲伤的态度迎接这个名声在外的学校。他想初中的同桌了,初中的同学、老师、年级主任还有门卫大叔了,虽然食堂的阿姨真的很讨厌,他还是忍不住怀念起她们。还有每天早晨用口哨声把他们从美梦中吵醒的宿管科叔叔阿姨,甚至那个学校的一草一木他都想,尤其是楼下的那个木制长廊,教室后面的大阳台,曾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

县一中很大,很陌生,似乎比上一次来的时候要大。爸爸为了锻练小宇,狠狠心没有送他。拖着行李箱脑海中尽是过往的同学和朋友,有没有人跟我一个学校呢,要是有部手机就好了,可以留电话,可以联系。还有在他后面下车的远东该到学校了吧,齐帅呢,有没有坐上南下的火车。

远东的高中非常小,一个教学楼,前面是瓦房的宿舍区,左面是平房食堂,还有后面非常小的小卖部和厕所,其他空无一物,狭小的空间,一分钟可以逛完整个学校,很难想象这是一所高级中学。有传言说这个学校即将倒闭。

远东进校门没多久就在公告牌附近识得一位同学,互相打听后对方和自己是一个班的,两个人刚认识就不生疏,很快开起了对方的玩笑,调侃起失败的中考,荒废的初中。同学姓张名嘉豪,远东喊他嘉豪,。嘉豪是城里人,家境充实,痴迷网络,跟远东很投缘,两人到教室报个到就去附近寻觅网吧。

小宇从东门走到教学楼用了将近十分钟,行李太重,走的很慢。这次,他把这个学校看了个透。

盛夏的蝉鸣给这条长长的梧桐大道增添不少生气,浓密的树荫下很难感受自己处在炎炎夏日,拖着行李箱使得穿着帆布鞋的脚步有些沉重,真的是因为行李箱才使得脚步变重的吗。张小宇修长的身高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有些孤独。木板桥和七月中旬见到的没什么两样,只是人更多了些,住脚,低头,赏鱼,浅笑,张小宇爱极了锦鲤。

育华楼还是那么高大,现在里面坐满高三党。

不知道高一在什么地方,张小宇随着人流走,顺着人流来到一块挤满人的告示牌前。告示牌上是分班信息,大家都要找自己的班级和宿舍。小宇望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忽然想到了初一,也是在告示牌上找班级,他跟在爸爸的后面挤进人群,睁大眼睛寻找他的名字。如今同样的场景,不一样的人,小宇略感孤单,把行李靠在一旁,踮起脚尖,这次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高一十六班,宿舍四零三。长舒口气,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转身回头拿行李时看到被子旁边居然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灰色手提箱,小宇忘记自己的手提箱放在被子的那一边了。

挠头琢磨之际,一个女生小跑过来,藏青色的帆布鞋,藏青色的牛仔裤,纯白的T恤,整齐的马尾,皮肤像雪一样白,站在箱子前她纤细的手指挠了挠头,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在她的身上,微风轻吹,掀起她蓬松的刘海,像画一样,小宇呆住了。

女生转头扬起嘴角微露贝齿向小宇微微一笑,小宇觉得她的牙齿好白,灵海般的眼睛比妹妹的还大,白稚的脸颊微红,额前有些许汗珠,小宇好想上前帮她擦汗。

“喂,同学这是你的行李吗?”女生的声音爽朗好听,不像其他的女生或娇娇嗲嗲或大吼大叫,小宇听得痴了。她是在叫我吗?废话,不是叫你叫谁!

“哦,是,是我的。”小宇好奇自己怎么口吃起来。

“呵呵,我分不清哪个是我的了,你,记得哪个是你的吗?”女生的笑声像银铃。

小宇当然也分不清哪个箱子是他的,他想了个注意,打开其中的一个箱子看看不就得了。转头看向女生,女生不好意思地低头,脸红到细长的脖子上。小宇下意识到,女生的箱子不可以乱看的,万一有什么不好见光的东西就尴尬了。小宇马上装作有事道:“我想再去确认一下班级是否正确,要不你先打开一个看看,我,我不介意的。”他又有些口吃了。转过头快速跑开。

女生把行李箱放倒在地上坐下来轻轻打开,一双白色带点黄斑的运动袜露了出来,她捂嘴笑了笑把拉链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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