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
姜诚忽然眼神一凛，小心地趴在窗户边上，朝刑侦队的对面望了过去。
那是一片比较低矮的居民楼，建成距今都有三四十年了，总共也就七八栋楼，每一栋楼只有五层，属于被市政府划分到等待拆迁的范围之内。这个小区处在马路对面，与刑侦队相对而立，如果有人站在楼上看刑侦队的话，倒是视野宽阔，一切尽收眼底的。
难不成，凶手就是在对面监视着专案组的一举一动？
“赵邙，你和丁立树去对面的小区调查一下，看有没有最近入住的可疑人员。”姜诚命令道。
“你怀疑凶手在对面的楼上居住？”丁立树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兴奋地说道。
“对，我想，不管一个人怎么精于算计，都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能把动手的时间、闹事的时间、处理现场的时间算的分毫不差，一定做过非常多的演练。”姜诚解释道，他又说，“而且，人的眼睛在整个过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明白！”二人领命，干脆的回答。
丁立树正要起身，突然余光一扫，刚刚用刷子扫过的地方似乎呈现出了什么来。他赶紧小心翼翼地拿过荧光笔照了照，惊喜地喊道：“头儿，有发现！”
姜诚凑过来，发现厕所门板的缝隙连接处，显现出半个残缺的指纹来。
“复原的几率有多大？”姜诚问。
“试试看吧，目前来看不好说。”丁立树小心翼翼地拓下那枚指纹收进工具箱里。
几人重新返回专案组办公室的时候，法医小刘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们总算回来了，去哪儿了？”小刘问道。
“去厕所看了看。”姜诚回答道，继而又问，“鉴定结果出来了？”
小刘嗯了一声，说道：“跟郝婷、方芷芪中的是同一种毒，氰化钾。”
“为什么其他两位死者没有出现口吐白沫的状态，而王福喜出现了？”姜诚又问。
“在他的体内还发现了大量的铊。”小刘回答道，“还记得九十年代大学生投毒案的受害者朱令吗？她当时就是中的铊毒，只不过她当时是慢性中毒，发病较慢。但王福喜不一样，凶手把铊和氰化钾混在一起扎进了他的动脉，这是要段时间内致他于死地。”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他的心脏插下了一把尖刀，并残忍地割掉了他的下体。”小刘说道。
“这么看来，凶手一定是在报复他当年对小女孩所作的一切。凶手当时的内心一定是充满愤懑的与凶狠的。”姜诚说，转而面向吴祥明，“祥明，胎记女孩的情况查的怎么样？”
“基本没有进展。在国内甚至国外都查不到相同或者相似的人，我猜测，这个人很可能当年就已经遇害。”吴祥明回答。
姜诚点了点头，这个结果跟他预想的差不多。毕竟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子，即使当年侥幸逃过一劫，她的肢体和身心可能都已经受到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即便成年之后涅磐重生，前来复仇，这么多起案子总结下来，把她带入之后反倒很多逻辑都解释不通了。
那么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凶手对人类的身体结构似乎也研究的很透，知道割哪里刺哪里，能够最大程度地减少出血量，增加致命率。”小刘顿了顿之后又说道。
“怪不得刚刚在厕所的时候没看到有什么血迹。”胖子恍然大悟地感慨道，“这年头杀人犯都需要这么高的技巧了吗？”
胖子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姜诚，他说：“这么看来，凶手的特征大概是：精通侦查与反侦查的老手，懂得医学，懂得音乐的一个人。”
“有可能是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夏虓听完姜诚的总结之后，补充了一点。
“留学归来？”大家似乎有些疑问。
“对。近些年来，国外在刑侦方面的侦查与反侦查课题，医学领域课题等领域，中国留学生所占的比例日渐加大。不少父母送子女出去专门研读这些学科。”夏虓解释道，“加之第一个凶手，雪山公寓的那个假杨峰，他的精通领域是催眠学，我推测，他们很可能是一起在国外留过学的留学生。”
对啊！姜诚一拍脑门儿，他怎么就忘了杨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马上就要离开这栋公寓了，我国外的一个朋友马上就要回国了，我去投奔他。
没错，第二个凶手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即将回国的朋友！
“夏老师说的没错，祥明，重点查一下近期毕业归国的留学生。”姜诚说道。
“明白。”
吴祥明在电脑前紧张的忙碌着，姜诚的思绪一直都没有闲着：两个人，都跟胎记女孩有关，到底是两个什么样的人呢？她的家庭，只剩下了疯疯癫癫的母亲赵月芽，还有什么人会替她去报仇呢？当年赵月芽的儿子，在她丢弃胎记女孩之后也离奇失踪，他去了哪里？拐卖团伙中的核心人物老陈，说跟他要人的那个医生，到底是谁呢？
这时，花乔急急忙忙地回来了：“头儿，老陈说跟他买孩子的那个医生不是林永信。”
“不是？”姜诚狐疑地反问，“他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他说倒退十几年，那个医生应该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花乔肯定地说。
“能不能让他做个拼图出来？”
“已经让相关人员过来帮忙拼图了，结果还没有出来。”花乔说道。
马路对面的五层楼区，赵邙和丁立树四下观察了片刻，钻进了社区居委会的大门。
“你好，我们是市医保中心的。”丁立树咳嗽了一声，对着门口坐着的一个快要睡着的大妈自我介绍道。
那个大妈眯缝着眼睛瞅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医保中心？啥事儿啊？”
“是这样的，从这个月开始市区整体更换居民一卡通，年底之前就要换完。”丁立树说的有板有眼，“今天轮到咱们小区，请您帮忙通知一下居民，半小时之内下来登记个人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