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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虎形崖(2)

第二个十天,叮叮当当的声音变得空洞起来,夹着高高低低的咳嗽声,迟疑地回荡在崖梁上。男人们狠狠沉默着,牙帮子咬得噌噌地响。女人们在下面的村子里仰起头来,担忧地望着崖梁上面高高低低起伏的男人们。

第三个十天,男人们再也熬不住了,无精打采地挖了几镐头,个个东倒西歪,唉声叹气。秋秋父亲急了,扯起嗓子呐喊:“都打起精神来哦,莫个个都像害瘟的样子,加油干啊。”

有人接话了:“啃不动啦,几百年都这样过来了,未必在我们手头就真能整个奇迹出来?把钱还给大家,散伙算球啰。”

秋秋父亲火了:“你们不修算球,老子一个人整。”

这句话把本就炙热得透不过气来的空气嗖地点燃了。连日来与大山的搏斗已经折磨得这些人心灰意冷。有人猛然把镐一扔,气呼呼起转身往崖梁下走去。秋秋父亲冷笑两声,抡起铁镐,往崖壁上狠狠挖下去,一连十多下,啄得火花四射,然而仿佛是在故意嘲笑他一样,除了簌簌地滚落几粒土渣之外,那沉默的崖壁依然铁一般纹丝不动。

秋秋父亲扔掉铁镐,抱紧头,痛苦地蹲下来,眼里涨上来大颗大颗的泪水。他恍惚地记起,即使十多岁时背了几百斤重的块煤在华蓥山腹中那黑漆漆深不见底的坑洞里讨生活时,自己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和痛苦过。他忍着,忍着,脸上却终于爬出了两道泪痕。人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路,难受地相互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胡玉萍的父亲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他,将一支裹好的叶子烟递给他。

青烟像女人温柔的手在眼前缓缓舒展开来。

太阳又一次坠落到了那不知忧愁的渠江的对岸。不知什么时候,村里的女人们围了上来,每人手里都提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最初使气下山的那个人也回转过来,手里擎了块噼啪燃烧的树根,通红的火焰在暮色中一跳一跳。

秋秋混杂在人群中,他仰起头来,觉得父亲就像电影里众人簇拥的英雄。

炸药是从当年背煤的小煤窑买来的。

早上出门时,秋秋觉得父亲眉眼里绽放着笑意。自从修路以来,秋秋还没有见父亲如此轻松过。娘给父亲打了三个荷包蛋,又满满地舀了一勺银汪汪的猪油加在里面。父亲吃了一口,见秋秋在一旁吞口水,笑了笑,把碗递给儿子:“我吃过了,你拿去吃。”秋秋接过碗,正要往嘴里扒,却见母亲正不满地瞪着自己,就把碗朝父亲怀里使劲一塞:“爸,你快去快回,买了炸药路上小心保管,莫……”

秋秋父亲咧嘴笑了,伸手摸了摸儿子:“娃儿懂事了哩,晓得关心老汉儿了。”秋秋羞涩地一笑,抓起书包,往门外边跑边喊:“爸,我去喊胡家妹妹上学了,你记得快去快回哦。”

煤窑老板被秋秋父亲要在虎形崖修路的壮举感动了,除了相因卖给炸药外,还慷慨地赠送了雷管,并答应派人帮忙背回村里。“我也不想大家拿手板皮和这狗日的山磨命啊,”秋秋父亲端起酒碗来,冲煤窑老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想的是就那么点钱,要用就要用在刀口上。可眼下大家都来不起了,再硬撑下去,只怕大家全部都要累倒了,只有把钱用了,以后还要开山,到时再想办法凑钱吧。”

酒劲烧灼得秋秋父亲双眼潮润。他站起来,望着窗外阳光下绵延起伏的华蓥山寂静的千山万壑,狠狠一捶砸到桌子上:“这辈子只要能把这条路修起来,老子就是死了残了也值得!”

第一声爆炸响起来的时候,整个村子像突然失去了平衡的醉汉。猪们惊得嗷嗷直叫,在圈里相互挤撞。狗们弓身缩到角落里,向着四面八方胡乱吠叫。女人们全身一颤,手里的瓜瓢、锄头等工具纷纷落地,不等窗户上的玻璃停止抖动,纷纷跑到村子中央,往崖梁上打望。

几张脸庞从崖梁上的一团灰云中钻出来,向村子里使劲挥手。一股呛人的硫黄味扑进女人们的鼻孔,有人大声咳嗽起来。灰云散开,阳光透亮,有人兴奋地喊起来:“快看,山炸开啦!”

更多的身影在崖梁上站起来,冲着村子里的女人们双手挥舞:“嗬,嗬,五丁开山喽,五丁开山喽……”

有了炸药,对付山崖就像刀切豆腐一般。男人们喜气洋洋,干劲冲天。村子也习惯了崖梁上传来的每天几次的轰隆声。那轰隆声起初犹如在耳边炸响,后来就渐渐变得远了。

原来缠绕在崖梁间的羊肠小道被摊开成两米多宽的山道,坦然在崖梁上盘旋远去,像即将展开一段激动人心的旅程。黄昏时分,洁白的炊烟就旋转着飘到旅程入口处,迎接踏着一地碎石归来的男人们。

其实,自从第一声爆炸响起,秋秋他娘就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负责爆破的是胡玉萍她老汉儿和自家男人。每天早晨,只要自家男人魁梧的身影一走出门,秋秋娘就会全身无力地靠在门框上,目送着他走进村巷,然后又走上高高的山道,消失在山梁背后,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只有当男人踏着暮色走进家门时,秋秋娘这才觉得又真真实实地过去了一天。

夜里,她忙完之后,总要把全身抹得干干净净,才钻进被窝。她滚烫的身子紧紧贴住男人,仿佛又回到了新婚岁月。然而她不要男人打开自己,她只是怜惜地温柔地紧紧抱住他,有时整夜不眠地瞅着他憨憨的睡姿。鸡一打鸣,她就起来,将担忧埋进内心,又在灶前忙碌起来。

随着山路一天天向崖梁上顽强地挺进,平原和城市的缤纷色彩似乎离这个被世界遗忘的小山村又近了一步。

夜晚下了一场雨。踩在苞谷地里,脚有些粘,有些滑。补种的玉米错过了呼吸阳光和雨水的最佳时机,稀稀落落地挂了些发黄的穗子。土豆散发着新鲜泥土的气息。坡地上,东一点西一点地分布着弓身挖土豆的女人们。

今天崖梁那边静谧得有些异常。第一声沉闷的响声还是在午饭之前了。随后,就是无边无际地充塞在天地之间的漫长的寂静。不知不觉,秋秋娘身后的背篼里已垒起了土豆们的小小山丘。她松开锄把,直起腰杆,深深地呼吸着从华蓥山深处吹过来的清爽的秋风。

没有开山的爆炸声,也许说明今天进展顺利?昨晚秋秋父亲回来,眉宇间舒展着笑意:“好家伙,啃掉了老鹰嘴,这下,把最大的绊脚石去掉啦。”

“就是那块吓人的大石头?”秋秋兴奋地问道。

“对头。娃儿哩,你坐公交车读书的梦就要成真啦!”

那轮浑圆的火球渐渐低了下去,一团通红的云彩翻涌上来,染红了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山林丘壑。秋秋娘全身金黄,她觉得眼前似乎跃动着千万束通红的火焰。她眯了眼,把手举到眉边,想要抵挡这一片突然包围上来的光束。这时候,崖梁那边传来了一声沉重的轰响。

所有的女人们一起扭过头去,她们看见胡玉萍的父亲盘腿坐在一朵白云之上,缓缓落向坡下的村子里。她们眨了眨眼,白云消失,从崖梁上传来了撕心裂肺的阵阵哭喊。

光线漏进来,落在父亲深深顶起来的眼眶上。父亲全身都是凹的。草们似乎已经成了父亲的一部分,随着他每一次的挣扎,发出声声艰难的叹息。秋秋不敢去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只剩下了半截身体的生命一点一点地往上攀登。

父亲的上半个身子终于靠在了床头上,豆大的汗珠碾过额头。

“牛都卖了?”费了好大气力,父亲终于吐出话来。

“卖了。钱我买了一些炸药,剩下的,都给了妈。”

“给她,干,什,什么?”

“给你,给你看病用。”秋秋小心翼翼地答道。

“忤逆!”一口浓痰涌上来,卡住了喉咙。秋秋赶紧上去,轻轻在父亲胸口上揉搓。尘埃飞舞的光线斜射到墙角,那把十字镐在一堆杂草上反射着锋利的光芒。父亲的目光从上面走过,眼里闪出一丝火苗。

火苗熄了。父亲闭了眼,一声叹息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响起来:“到时候了,儿呀。”

秋秋点点头,蹲下身,反手抓住父亲,将他只剩下筋节的双手搭到肩上,然后心酸地搂住他凹陷的股骨,一耸身,背上的父亲像片落叶一样,随他走出门来。

村子在阳光中间恍惚地铺开高高低低的一片屋脊。从崖梁上蹿下来的凉风在村巷里疾走,几声散乱的狗叫退到远处。秋秋仰起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崖上悠悠悬挂的那几绺白云。他感觉到背上那片落叶一点一点地沉重起来,忽然间,一滴泪烫到他脖子上。

他不敢追问热泪的来历,低了头,默默地往村后的坟地走去。

越挨近坟地,背上的落叶就越重,秋秋觉得八年没出门的父亲在阳光下正缓慢地变成虎形崖的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村子把有限的一些平地让给了死去的人们,让他们依然可以与活人们在阳光与月光下朝夕相处。胡玉萍父亲的坟就倔强地立在那些古旧的坟头中间。一根新鲜的竹竿插在坟头,土黄的挂坟钱在风中上下翻飞。

离坟还有几十米,背上的石头忽然挣扎起来,竭力想要落下地去。秋秋一怔,后颈上已一片滚烫。他把父亲缓慢地卸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那半截身子紧紧抓住地面,一寸一寸地向胡玉萍父亲的坟挪去。秋秋内心像塌了皇天,眼前一片模糊,晕眩阵阵袭来,蓦然间,五年前分别时胡玉萍那凄楚的歌声又在耳边一声声苦涩地响起来:

山对山来岩对岩,

山水相连难分开。

奈何黄土埋亲人,

幺妹飘零到外头。

泪水涟涟别哥哥,

深深忧愁压心头。

……

五年前那个暮春,当秋秋听说胡玉萍要远走的消息,发疯般赶到她家时,那几间泥屋已经人去屋空,只剩下一窝刚孵出的雏燕在梁上“喳喳”地呼唤父母。他正要一口气追出山去,却被闻讯赶来的母亲拉住。他推开母亲,正要举步,母亲却又从地上爬起来,死死抱住他的双腿:“儿呀,儿呀,咱已经害了人家老汉儿,再不能害了她呀……”

秋秋再也忍不住,蹲下身,抱着母亲号啕大哭。那天黄昏,他默默地来到高高的虎形崖上,眺望着远处城市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和胡玉萍在一起的无数时光,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她那双似乎有无数话要倾吐的忧伤的眼睛,整整徘徊了一夜。

父亲终于挪到了坟前。他伸出手,从地上抓了一把土,试图堆到坟上。土在指缝间簌簌抖漏,终于撒了几粒到坟上。父亲闭上眼,嘴里像有一把刀子在割:“秋秋,儿哎,咱们走吧。”

秋秋再一次把父亲负到背上。父子二人掉头穿过寂静的村子,阳光一颗一颗落到他们身上。从坟场里出来,父亲的重量又变成了一片叶子,随着路在脚下不断延伸,秋秋感觉背上的叶子正在同自己越来越紧密地贴在一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登上路口,村子就在脚下矮了下去。秋秋感觉身旁那铁一般的崖壁在呼呼地喘气。这是他八年后第一次登上这段负载了太多太多爱与恨的残缺山路,第一次零距离接触这些狰狞的崖梁。之前每天在崖上放牛时,他觉得虎形崖一点也不可怕,反而带给了他无数欢乐。而现在,这裸露出来的虎形崖的身体却突然变得如此陌生,深深的寒意从崖壁上生长出尖牙来,似乎随时准备朝自己咬上一口。

背上的父亲似乎感觉到了他内心的寒战,一双手轻轻在他脖子上紧了紧,一声滚烫的叮咛落到耳边:“别怕。”

转过拐角,就到了当初出事的山路尽头。秋秋看见母亲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刃口闪亮的十字镐,坚定地站在一块凹凸崎岖的巨大山石前,山风轻轻吹起她鬓边的缕缕白发。父亲又轻轻紧了紧秋秋的脖子,秋秋会意地将父亲轻轻放到高处的石头上。母亲紧走两步,将十字镐递到父亲手里。阳光从镐身上流过,跳跃出点点金光。秋秋严肃地抬起头,父子二人久久地对视着,对视着。

秋秋伸出双手,正要接过铁镐,母亲却忽然摆了摆手,向前方惊异地望去,只见一面迎风招展的红旗从山林中闪出来,一群微笑的脸庞向他们快步走来。

朝阳把所有的脸庞染得红通通的。下面,压路机高大的身影在起伏的山路上时而冒出来,时而隐没下去,巨大的轮子缓缓碾出一条平平整整的路面。越过丛林,越过山丘,路从更远的地方冒出来,玉带般行走在绿色的田野之间。道路中间,一道白色的标记线醒目地铺展着,蜿蜒奔向天边。父亲紧紧贴着秋秋厚实的背,昂起头,目光缓缓向远方舒展。母亲拢了拢鬓边被风吹起的白发,小心地扶着父亲的腰杆。他们身后,全村男女老少正陆续攀上崖来。高高的虎形崖上,每个人脸上都掩饰不住盈盈的笑意。

秋秋望着崖下那默默奔流的渠江,耳边又响起了胡玉萍那幽幽的歌声。他想,顺着那宽阔的路一直走,就能走到幺妹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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