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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养女妹儿(1)

我终于获得许可去我阿姨家住一夜了。

阿姨不是我的亲姨,是妈妈的好友而已,感觉中却比妈妈还要亲。至于阿姨的丈夫、那个我称为大叔叔的男人,我没有拿他跟爸爸比,原因是我爸在家的地位实在太高了,高成了一种象征,就像我们家的那张正堂画,只统管我们的精神,从不干预日常生活。

我和阿姨家的关系,说起来很有些蹊跷。我本来是妈妈所生,后来因为阿姨出现,或者因为我在阿姨面前出现,变得模棱两可了。也就是说,我成了妈妈和阿姨共同的孩子。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有一天,我妈妈带着我去阿姨家,阿姨正在厨房做凉拌鸡。这在当时可是比天鹅肉还难得的食物。阿姨听见我们来了,就从厨房挪到了客厅。我没有看见阿姨,我的眼睛落到了她的盆里,还有她那只酱猪手般的手,上面糊满了辣椒花椒酱油醋。

阿姨把那只色香味俱全的手一抬,说,这是你女儿?

阿姨看着我,问的是我妈妈。

我妈妈说,嗯。

阿姨重新把手伸回盆里,飞快地搅拌起来,我嘴里的水也像是涨洪一般,涌起来,却被她堵洪那样,塞进了一块凉拌鸡。

凉拌鸡又大又辣我受不了,我嗷嗷叫着扑向阿姨。阿姨接住我,笑弯了腰,又蹲下身,嘴对着嘴,向我的嘴里吹凉气。

后来就发展到阿姨想把我从我妈妈手里过继过来。不光阿姨,还有大叔叔。这就让我妈妈为难了,我妈妈既舍不得我又舍不得大叔叔那一身好手艺。于是我妈妈说,哎呀,我要是多一个女儿就好了,那我一定抱给你们,二话也不说,可你们看,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我妈妈最终提出了一个合理化建议:不正式过继,但两边都要,两边都有份,我想跟谁过就跟谁过,我想回哪个家就回哪个家。

我妈妈的算盘打得精当。这一来,她不但没有失去我,还多出了一对大人疼我,我还能名正言顺沾大叔叔的光。

而且没有正式过继,我就不能改口叫阿姨和大叔叔爸爸妈妈,这一来,无论从表面上还是实质上,我妈妈都掌握着主动权,而阿姨和大叔叔,他们除了爱我,别的啥也不可能得到。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我妈妈所希望的那样发展。正因为阿姨和大叔叔除了爱我,做不了任何事,所以他们全心全意爱我,不带任何功利。那阵子我已上小学一年级,每天放学时分,是我最痛苦的时刻。我不想回妈妈家,我想去阿姨家。我迷恋阿姨抱我的感觉,阿姨抱起我,放至膝盖,再从桌子的一端将我递给另一端的大叔叔。那时候我七岁,腿脚已经够长,阿姨将我抱离地面很费力气,很多的时候我的脚就像扫把一样在地上拖着,这时候大叔叔就会走过来,伸出他的大手,一把将我接住,放至他的膝盖。

夜晚时分,跟阿姨出去玩回来,我总是佯装睡着,让阿姨将我驮在背上,像骆驼那样一颠一颠往回走。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我的小叔叔。

小叔叔比我大五岁。我还记得第一次去阿姨家时,我几乎忽略了阿姨和大叔叔的存在,都被他吸引去了。后来我才明白,他虽然看上去像个孩子,但他并不是阿姨和大叔叔的孩子,而是阿姨的弟弟,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叫他小叔叔而该叫哥哥。

其实叫小叔叔还是叫哥哥在我都是无所谓的。当时的我并不明白其中的分别,都把它当符号了,就像我叫“妹儿”,小叔叔的那条狗叫莽子(四川话,傻瓜的意思)。我不喜欢狗但我喜欢莽子的那双眼睛。黑的白的,清清亮亮,就像小河里的鹅卵石。我走过去,伸出手,还没有摸到狗毛又缩回来,神气地背到身后,说,你为啥叫它莽子,它是傻的吗?

我的问题在小叔叔看来很不齿,他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算是笑。

那时候我并不明白这叫轻蔑,是大男孩对小女孩固有的做派。我从莽子的眼睛看向他的眼睛,又有了新问题。

哎呀你们的眼睛好像。你们两个,就像一个妈生的。这话是从我妈妈那里学来的。我妈妈常这样煞有介事夸奖别的孩子。

小叔叔听了这话,并不像受了夸奖,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就像一座山藐视一条小河,然后他手一勾,将莽子唤过去,抱起来背过身去说:

瓜娃子!

我哇一声大哭起来,扑进阿姨的怀里。

这样的情形后来一直循环:我去亲近小叔叔,向他问出一堆问题,再讨回一番他对我的轻蔑,然后我大哭着扑进阿姨或大叔叔的怀里。每当这时候,阿姨总是做出生气的样子,把手扬起来,伸到小叔叔的头顶,口里念叨说:打,打,我们打他,打小叔叔。

但我并不是真要惩罚小叔叔,我只是以此为武器,让他明白我的厉害,再讨回一番阿姨或大叔叔对我的疼爱。而且我也知道,阿姨并不是真打小叔叔,她只是虚张声势,表明自己的立场,以此平息事端。大叔叔就不同了。每当我哭喊着扑进大叔叔怀里,大叔叔抱起我,就像小叔叔抱起莽子那样,放至他的膝上,这样我的脸就正对着大叔叔那双又细又长的眼睛。那眼睛眯缝着,里面的光,像从早上云层里挤出的太阳,橘黄色,淡紫色,粉红色……还带着热度。我用手去摸他的眼睛,结果我摸到了他的鼻子。他的鼻子又高又陡,就像一座悬崖,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再哭了。我已经差不多忘了小叔叔。这时候我才看见,大叔叔的眼睛从我的脸上移开去,移向一只角落,小叔叔在那里。大叔叔的眼光落到小叔叔身上时,突然变了,仿佛一潭湖水望着天,平静,淡漠,最终结成了冰。小叔叔在那样的注视中奇怪地扭动着,薄了,透了,暗了,最终成了影子。

后来我才知道,阿姨身世凄凉。父母早逝,留给她三个弟弟一个妹妹。为了活命,她把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送了人,带着最小的弟弟也就是小叔叔,嫁给了大叔叔。

那时候阿姨十八小叔叔三岁。十年过去,他们家还是当初的“三口之家”。也就是说,他们没有自己的孩子。正当阿姨和大叔叔想孩子想得厉害时,阿姨遇上了我。

后来我就像中邪似的,每天放学,我都往阿姨家跑。直到我妈妈意识到事态严重,义正词严警告我:除了寒暑假,平常不准去你阿姨那里。

那些天里,我并没有感到特别痛苦,只是偶尔有了机会,我被允许去阿姨家,我就像过年一般,老早就紧张起来,既盼望它来,又怕它真的来了,眨眼消失。

到了阿姨家,因为来之不易我有种疼痛般的幸福感。我把夜晚拉得老长,深夜了也不肯睡去。我在阿姨的膝盖上听她讲故事。我像莽子那样呜呜叫着,用鼻子去碰阿姨的鼻子。阿姨讲故事时,将我转过身,用胸脯贴紧我的背部,把声音像吹鼻息那样轻轻吹进我的耳朵。

阿姨并没有上过像样的学,还来不及明白自己是喜欢数理化还是语文时,就结束了她的学生生活。但阿姨喜欢故事,阿姨的故事不是从书上正经看来的,多是些民间传说、神话童话什么的。阿姨说,这些故事都是她妈妈搂着她时讲给她听的。我当时就扭过身去,说,阿姨,你妈妈比我妈妈好,我妈妈就从来不给我讲故事。

阿姨说,没关系,你妈妈不讲,我给你讲。说着就把我转回去,继续贴紧我,对着我耳朵吹鼻息。这时候我不光觉得阿姨完全取代了我妈妈,我还有一种生生的疼,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是阿姨的孩子,为什么阿姨不是我妈妈。

阿姨由故事开始,后来竟迷上了小说。阿姨所看的小说,多是些古典名著,《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我现在还记得阿姨看小说时的样子。阿姨很胖,白白圆圆的满月脸好比一块和田玉,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让她看上去不像阿姨,倒像是小人书里走出来的动脑筋爷爷。书总是泛黄,还带着污渍,一页翻过,黏着手指,仿佛从人身上揭去了一层皮。但阿姨讲出来的故事从不连贯,从不会由第一回讲到最后一回,多是兴之所至想到哪是哪,什么黛玉葬花呀,孙二娘卖人肉包子呀,大乔二乔呀……

有一回,阿姨讲到大乔嫁给了周瑜时,忽地话锋一转,说,等有一天,我也去找个周瑜这样的叔叔,嫁给他,比你大叔叔好多了……

我惊呆了。扭头去找阿姨的眼睛,问:那大叔叔呢,大叔叔怎么办?

我已经意识到危机,但我说不出我的震惊。大叔叔就要被人取代,逐出家门。而我呢,无数个夜晚,我的左边睡着阿姨,右边躺着大叔叔——除了大叔叔,我不想让别的叔叔插进来。

我不想听故事了,呜呜地哭起来,要上床睡觉。上床之后,我依然睡在阿姨和大叔叔中间,只是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没有面向阿姨,而是扭过身去,用手搂住了大叔叔的脖子。

在阿姨家的那段时光,于我的心底,好比云层深处的那枚太阳,无论在不在眼前,它都是鲜艳的,滚烫的,温暖着我的心窝。我压根儿没有想过,在小叔叔那里,竟是另一番模样。

阿姨的家在一条街的尽头。门前有一口古老的水井,井旁有一棵参天大树。人静时,嘎吱吱的绞水声和着哗啦啦的风声树声,是我儿时不变的歌谣。进门去,穿过一方小天井,就是中堂。中堂里放着一张吃饭的桌子,那是大叔叔亲手做的。蟑螂的颜色,蟑螂的光泽,却无蟑螂的晦气,相反是我们全家活动的中心,是我儿时的天堂。再往里,就是阿姨和大叔叔的卧室。小叔叔的房间,想必原先是没有的,后来大叔叔依照厨房的宽度,从阿姨和大叔叔的卧室隔出了一个角落。隔墙用竹子编成,仿佛晒坝上的晒席,立起来,做了墙壁。大叔叔是木匠。是他那个年代最牛逼最骄傲的木匠。因此大叔叔做活,是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在厂里做,回到家还做。木工凳搭在中堂的一角,做完活,那些刨花呀、木块呀、碎屑呀,直接堆进小叔叔屋里。白花花的刨花云朵一般沿着墙角堆上去,堆上去,越攀越高,越高越窄,远远看去,宛如一只巨大的蛋卷冰激凌。因此每当小叔叔从屋里出来,都像从刨花里钻出来一般,蓬头垢面,两眼发直,头上或者肩上总是挂着刨花。

小叔叔是不该有任何怨言的。原因很简单,他跟着阿姨嫁到王家(大叔叔的姓氏),由姐夫养活,原本是指标之外多出来的一张嘴。那年月,为了这张嘴,大叔叔就得累个半死——他得多做许多活;得把厂里的活做完了,回到家再做;得为多出的活耗费更多的心血。但大叔叔并无怨言,埋头苦干之余,还为小叔叔搭起一张小木工凳,教他做木活。大叔叔知道,要想让自己最终轻松下来,唯有让小叔叔学手艺,自己养活自己。

俗话说得好,饥荒饿不死手艺人。手艺装进肚子里,到哪里没有一口饭吃?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叔叔的那间屋子竟成为他阴郁性情的土壤。

那间屋子用篾笆隔成,感觉中它不像是一间屋子,倒像是多长出来的一只耳朵。篾笆一人多高,悬空立着,上不着天,下不沾地,别说是声音,就是呼出来的气味也可以晃晃悠悠,来去自如。

也就是说,那间屋子既不隔音又不隔味,只能勉强遮拦视线——除了视线,阿姨、大叔叔、小叔叔,还有我,几乎同处一室。

我不知道每一个夜晚小叔叔的耳里都听到了什么。我只知道大叔叔像所有优秀的匠人一样,做什么缺什么:修房子的没有房子住,缝衣服的没有衣服穿,弹棉花的没有被子盖,大叔叔没有一张好床。

大叔叔一生做过多少家具多少床,谁也记不清了。大叔叔也为自己做过床。大叔叔爱生活爱女人,就知道一张床对人的重要。可是每当大叔叔为自己做出一张好床时,总会有人相中,于是大叔叔就想,先给了别人,换了钱,下回再做张更好的。

下一回,大叔叔做床更下功夫。求变是肯定的,要么床沿更浅一点,线条更流畅轻盈;要么床眉生花,由牡丹变兰草,由兰草变玫瑰……变是无穷,然而也有趋势,总之是越变越简洁越明快,行云流水一般,直接抵达中心,抵达旋涡的底部。

这一来,大叔叔更没有好床睡了。一张裸色的木板床,两扇疏松的床头架着一张床体,床板一块一块铺上去,拼起来,人躺上去,嘎吱吱响。

许多的夜晚,我就是在那张简陋的床上钻来钻去。在大叔叔和阿姨之间。满床的腿,满床的温热的肉体,跳一跳,踩下去,就像在田坎上跳跃,就像踩在泥沟里。我觉得好玩,故意从阿姨和大叔叔的缝隙间挤过去,那张床就在我咯咯的笑声中嘎吱吱叫,就像乐曲中的另一个声部。

我几乎从没想过,这般在我看来其乐无穷的夜晚,这番在我听来妙不可言的声音,在小叔叔耳里,会是怎样的感受?我、阿姨、大叔叔,我们组成了一个世界,我是世界的中心,而小叔叔,他被关在了世界之外。

他的夜晚有光吗?可有笑,有声音,有肢体与肢体触碰的温暖?他在世界之外旁听着生活,他被取消了入场的资格,要命的是他无法离去,只能以隐形的方式留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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