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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篇小说(11)

是是是,男人都是偷腥的猫,你大姐夫肯定也不是柳下惠,但是薄荷,我不觉得她有那么强烈的吸引力,毕竟她不年轻了。尤其你大姐夫身边,俏丽有风韵的女人多了去了,他何苦沾染一个保姆?这世道,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好的保姆却是打着灯笼火把都找不着的。

薄荷胸口砰砰乱跳,陶太太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有力度有速度的子弹,瞄准了她,一通横扫。她恍惚间,似乎又看到那个周末的下午,陶主任摇摇晃晃地朝她走过来,喝醉酒的陶主任脸色红得吓人,一张肥胖的脸,像是一大块没烧熟的肉,猩红猩红的,还带着血丝。

那天囡囡去了表妹家,打电话说不回来住。陶太太乐颠颠地出去打麻将,她喜欢打麻将,但凡囡囡出去玩,她准定是来个通宵不寐。

陶主任喝高了。秘书是个瘦小男人,踉踉跄跄地把陶主任搀扶进屋,转身就走,秘书其实也是微醺了,走起道来后脚踢前脚。薄荷慌里慌张地到厨房拧一条热毛巾、泡一杯人参茶,刚返回客厅,就见陶主任从沙发里醉醺醺地站起来,张开双臂,犹如一只扑扇着巨翅的老鹰,黑咕隆冬地朝着她,压顶而来。薄荷手一抖,哗啦一声,一杯茶全泼在地板上。

窗帘没来得及拉上,看得见灰色的天。十一月的傍晚,天气骤冷,屋外的树,阴阴的、静静的,一棵又一棵,电线杆似的,没有生命,没有一点胡思乱想。薄荷觉得自己就像那些树,空空的,沉寂无声的。

她几乎没怎么迟疑,更没有挣扎那些。躺在她身上,不是寻常的男人,而是她的恩人,是她和家人至高无上的神祗。这与在擦鞋匠那儿遭受的侮辱是多么的不同,这一回,她反倒有轻微的荣耀与轻松,仿佛在报答恩情的记录薄上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在整个过程里,薄荷像是经历着一场突如其来的考试,尚未温习的知识漂浮在遥远的地方,怎么够都够不着,满身心都是对于交白卷的恐惧。丈夫在世时,体魄健壮,常常要她,依偎在丈夫热乎乎的怀抱里,她突然就变得柔软了、娇慵了,宛如一只妩媚的白猫,撒着娇,发着嗲,尽情尽意地绽放开来。丈夫气喘吁吁地跟她开玩笑,痛快死了!你别是妖精转世吧?!薄荷一听,佯装生气,撇开丈夫,让他发急,让他饿着憋着,让他求她哄她。一想到亡夫那结实的肉身和隐秘的强壮,薄荷就忍不住轻微颤栗。但在陶主任这里,怎么可以如此随便任性呢?她尽量地,将自己的身体伸展开来,尽量地,将自己的手脚放得妥妥帖帖,尽量地,不让自己瘦瘦的骨头烙着陶主任。她不敢呻吟,不敢动弹,幽闲静淑地平躺着,惟恐打扰了陶主任凶猛的运动,在最后的刹那,陶主任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她竟是如释重负,惊觉自己虽然一动不动,却是紧张得满头满身的大汗,有如虚脱。

陶主任睡着了,鼾声大作。薄荷脑门湿湿的,她撩起枕巾,擦了擦,拿眼去看身边熟睡的恩人。她愿意想象他是长睫毛、薄嘴唇的男人,神情温和,姿态斯文,就好象是真正的天使降临人间,可是他不是的。他的两只毛茸茸的肥腿交叠在一起,肚脐隐藏在膨胀的腹部深处,犹如一颗死尸的眼睛,一张浮肿的脸,白中透青,青中衬黄,像足了面条的颜色。他的鼾声粗重,五官扭曲,像被谁掐住了脖子,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是一脸苦大仇深的睡相。

天色灰暗下来,陶主任张开眼睛,面无表情地到卫生间哗啦哗啦地冲洗。他的步履稳稳的,醉态全无,薄荷在一瞬间实在有些怀疑他是真醉还是装醉,是真睡还是装睡。

陶主任陶太太的大床太软和太宽阔,薄荷有点晕船的感觉,起了身还是荡荡漾漾的。她头重脚轻地打开衣橱,取出干净的床单被套,连枕套都细细换过了,还习惯性地就手整理整理陶太太凌乱的梳妆台。

把衣服穿上!门口一声严厉的呵责。

薄荷一楞。

陶主任已经梳洗过了,穿上西装了,两眼虚眯着,那样子是很不高兴她。薄荷猛然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顿时一张脸羞得通红,胡乱抓过衣服,三两下套上。陶主任这才在椅子里坐下来,点起一支烟,狠狠吸一口,再重重吐出来,正襟危坐,不朝薄荷看。

安全么?

呃?薄荷一时没反应过来。

拿去!陶主任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甩给薄荷。

这——薄荷茫然。

去!买盒药丸,广告里经常打的,那叫什么婷来着?街边的药店到处都有售!说完,陶主任呼啦一声推开椅子,昂首径去。

那个、我、我——薄荷急了,拽着钱,不管不顾地撵上去。

少废话!陶主任猛地收住脚,竖起一根粗肥的手指,威胁地摇了摇,道,那药片不值什么的,剩下的,不必找补,不过,你可记住了,就这么多,再要多一个字儿,我都没有!

薄荷张口结舌。陶主任不给她分辨的机会,他不知道,她想说的其实是,她安着节育环呢,志勇出生后,医院强行给她实施了避孕措施,丈夫走得仓促,加上儿子的死,她根本没来得及去摘除她的节育环。

那晚薄荷做了几道陶主任喜爱的菜肴,夹沙肉,蒸得烂烂的;青蒜醪糟炒猪肝,十分鲜嫩;糖醋里脊,点缀着几根青翠的豆苗。可惜陶主任不知去了哪里,迟迟未归。薄荷每隔两分钟踱到阳台张望一次,对着墨黑墨黑的夜,忐忑不安,她潜意识地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冒犯了她的恩人,但是她究竟是错在什么地方呢?

陶主任很夜了才回家。薄荷殷勤地递上毛巾,又递上水杯,捧上晚餐。咦,你还没走?陶主任淡漠地瞟她一眼。她结巴起来,腿软得站不住。陶主任不吃饭,冲一大杯咖啡,那咖啡颜色死沉死沉的,比夜色还黑。薄荷楞楞地看着他,眼里有十万个为什么。这时陶主任开口了,一开口他就不歇气地接着说了下去,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语速很快很急很低,非常顺溜的一篇话,像是在他心里梗了好一阵子,翻来覆去地背诵过、修订过,以致到了烂熟的境地。

陶主任说,你必须理智。

陶主任说,在我这里,你什么都得不到,哪怕是一毛钱。

陶主任说,我救你的儿子,容留你,是至大的恩赐,你好自为之。

薄荷捏不住碗盘,跌落一地,摔得噼里啪啦地响。陶主任鄙夷地骂了她一句,蠢货。

那一夜薄荷是头一回偷偷用了陶太太的沐浴液,陶太太是天天沐浴的,水流哗啦哗啦地响,水雾和香气氤氲在浴室里,浪费得连薄荷都心疼。乡下人不讲究,薄荷在家时,是十天半月烧一锅水,盛在木桶里,小木勺一勺一勺舀了,从上到下一浇,顶多用一块由于储藏太久而香味散失的香皂抹一抹,就算是洗澡了。到了陶家,怀着节省和歉疚的心情,她洗澡的频率更低,总是快快地冲一冲就了事,其余时间,就用毛巾擦一擦了事。

薄荷决定像陶太太那样奢侈地清洗一回,她不是艳羡那种芬芳气息,而是她以为昂贵的东西,肯定洗得比较彻底。浴室的大镜子映出她的身体,瘦削,可是肌肤有些松软了,不是那种清淡纯净的女童玉身,而是厚重的、凝滞的、衰退的、固态的,像汁液丰沛的笋,外表坚固,一层层剥开来,有着极柔软的心。她好奇地凝视自己,忽然害了羞,忽然想到,在陶主任的眼中与在丈夫眼中,自己是截然不同的。陶主任一定不满意她,她没能让她的恩人痛快,那是一种罪过。不轻的罪过。丈夫地下有知,会责备她吧?

她不知所措,独自在莲蓬头下站了很久很久,流水它渐渐地生出了芒刺,戳痛了脊背,有一刻,那水声突地变作了她在梦境里听到过的磨刀声,嚓嚓嚓。嚓嚓嚓。生脆生脆的,而且尖锐作齿。她惊悸得险些失声叫出来,慌乱地关掉水阀。室内一片静寂。她心头狂跳,蹲下身去,张开双臂,没命地抱住了自己,却仍是情不自禁地颤抖。

但陶主任自此是防范瘟疫一般地防范着她了,一旦单独在一起,他的脸冷得犹如阴雨欲雪的天。他坐在阳台上看报纸,薄荷殷殷勤勤递过去一碟水果,陶主任不仅不接,还恶颜厉色地呵斥一声,少来这套!薄荷战战兢兢的,眼泪憋不住,哗哗地落下来。陶主任却是益发地警惕起来,连连摆手,走开!走开!

薄荷惊愕。她频频做那个梦。睡梦里听到磨刀声。刀锋湿润,沾了水,是地下水,划拉过石面。嚓嚓嚓。嚓嚓嚓。仿佛述说着某种情绪,一下一下地擦过皮肤,一擦,就是一道伤口,一擦,就是鲜血喷涌。那血和月光一模一样,是白颜色的。月光一般冰冷的血,凝结成灰。她大汗淋漓,疼痛难忍,小夏,你到咱家也一年多了吧,家里的地谁种?牲口谁照料?要不考虑着,回去了吧。吃饭的时候,陶主任若无其事地说。

那怎么成?陶太太立马反对,囡囡就快高考了,家里事儿多,正是需要人手呢。

老婆说得对。陶主任立马好脾性地向陶太太笑了。

那五十块钱,薄荷思前想后,买了囡囡喜欢吃的美国大杏仁,配着价格不菲的伊利金典奶,送到囡囡的房间里去。囡囡正坐在灯下温书,也不问来历,拈起杏仁就嘎嘣嘎嘣地嚼,往牛奶盒里插了一支吸管,咕嘟咕嘟地喝,像个饥饿而贪婪的婴孩。薄荷想到了休学打工的志丽,志丽从来就没有喝过牛奶,牛乳那种奢侈品不是他们这种人家可以消费得起的,志丽幼年是吃着小米粥蔬菜泥长大的,即使是志勇,全家人的命根子,也不过是在奄奄一息之时,才遵照医嘱,喝到了香甜的酸奶。

囡囡的床头乱七八糟地扔着换下的裙子内衣什么的,薄荷下意识地收起来,预备拿去清洗。囡囡的电脑开着,薄荷不敢碰。陶太太交代过,小夏,囡囡的电脑不能随便碰的。薄荷唯唯诺诺,自此便将桌上那方形的匣子和桌下长条的匣子以及连接着它们的好几根累累赘赘的电线视为禁物。没人时她曾经轻轻悄悄地,伸一根手指,探一探那匣子,奇怪了,不烫手啊。那么多的电线缠着绕着,怎么会没有一点热度呢?

她见到过囡囡上网聊天,电脑键盘啪啪的响,敲击如飞。志丽那些住在县城的同学都是有电脑的,薄荷知道。临出房间。囡囡叫住了她。

我问你,你家里喂马了吗?囡囡劈头就是一句。

马?薄荷一怔,期期艾艾地说,马是没有喂,喂了猪,喂了鸡,喂了鸭,哦,对了,他爷爷家以前喂过牛的……

你会劈柴?囡囡打断她。

劈柴?薄荷笑了。当然会了,咱那地儿,不像你们城里,有天然气,家家都烧柴,就连三岁小孩儿都会帮着大人家劈柴火呢。

乡村的景色很美吧?是这样的?你听着啊,囡囡举着手里的课本,念给薄荷。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给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你家的房子是不是这样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囡囡问。薄荷想起几年前有一群背包旅行的驴友在正午路过她的家,向她讨水喝。她把屋后的一眼山泉指给他们,当中那个染金黄头发穿吊带背心的女孩子自顾自地在她的房前屋后溜达着,对着金针花田,对着厥菜田,对着爬满篱笆的野玫瑰花,发出一阵一阵夸奖的惊叹声。大婶儿,我太羡慕你了,农妇、山泉、有点田,真是美死了!她叫着,奔过来搂住她的脖子,跟她合影留念。

薄荷是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傻丫头,咱是山区呢,哪来的大海?囡囡不高兴了,嘴巴一撅。你这人是怎么一回事儿,不仅没有诗意,连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薄荷忙噤声。囡囡是一头小刺猬,不好惹的。她又挂念起她的志丽,囡囡读的诗歌,其实她曾经听到过,是在一次家长座谈会上,座谈会的末尾,由志丽表演了诗歌朗诵。

妈妈,这是我最喜爱的诗歌呢!朗诵一结束,志丽就跑到薄荷身旁,揽着她的肩膀,亲热地与她说悄悄话。志丽是个心地明净的女孩子,她从不在人前掩饰自己的身世。辛勤穷困的母亲,是她的骄傲,而不是她的耻辱。

为什么呢?薄荷不太懂得诗的内容,说实话,有些词句,于她,完全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神秘和深奥。可是她是多么愿意倾听女儿的絮叨,志丽每次回家都会一边帮她做家事,一边缠着她说话,小小的志勇就赖在姐姐身侧,不时与姐姐嬉闹。

这首诗是如此的温暖、开阔和美好,还带有一点可爱的孩子气。志丽说着就微微仰面,把诗背诵一遍给她听。志丽相貌随她,下巴尖尖的,白莲花瓣似的,虽不是那种喜气福相的团圆脸,却是非常的精致,非常好看。

闪电也有幸福不幸福的吗?薄荷发笑。

妈,您不知道,这首诗里的闪电是有象征意向的,是指来自上天的力量,法国有个著名诗人叫做勒内·夏尔,他有过这样一句诗:我们居住在闪电里,闪电居住在永恒的心脏。这个比喻其实又是来自古希腊普罗米修斯从天上盗火的神话……

薄荷听得一头雾水,志丽从学校里带来的千奇百怪的事物、从书本中学到的高深莫测的术语,那些文绉绉的词句,她不明白,也不太记得住。可是有一句,她是听懂了,而且,紧紧地、存放在了心里。那是志丽打算休学,以成全她的报恩行动时,对她说过的话。志丽说,妈,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咱家只有报答了陶主任,才能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就像瓦雷里在他的名诗《海滨墓园》里所说的,终于得以放眼神明赐予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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