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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罂粟(2)

但官道上却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几抬滑竿和几架鸡公车,在被太阳晒得发白的土石官道上,按照各自不同的节奏和方式行进着。滑竿走得很轻捷,很激情,晃晃悠悠的闪荡中,只听见轿夫穿着草鞋的大脚板拍在土石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只听见细长柔韧的竹竿在轿夫的肩头上,嘎吱嘎吱地鸣唱着。鸡公车则走得很艰难,很缓慢,如同某种沉重的包袱,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艰涩地滚动。那些穿着蓝布长衫倾着腰身奋力推车的农人,大多在头上扎着草箍,额头中央,像鸡嘴似的伸出一截草尖。他们头上的热汗被稻草汇集起来,顺着鸡嘴样的草尖不停地往下滴落,雨点般地砸在官道上。偶尔吹来一阵风,他们的长衫后摆便在屁股后面飞扬起来,使人想到某种负重飞翔的大鸟。

夕阳西下,滑竿终于抬到了一个叫“界牌”的地方。那个年轻男子看见官道旁边歪斜着一块石碑,上面残留着“天府县界”的字样,顿时变得兴奋起来,回头朝年轻女子大声喊叫:“到了,到了,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

可那个女子似乎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一样,懵懂地望着他。

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赶急用一种轿夫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哇啦地跟她讲了几句。

那女子顿即面色绯红,羞羞地低下了头。

男子哈哈大笑,说:“中国有句老话,丑媳妇迟早都要见公婆!何况你不是丑媳妇,你是一个漂亮媳妇,我的家人,特别是我妈,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你不要怕。”

女子抬起头来,朝着男子感激地笑了笑。但她遮着纱缦的脸上,依旧惴惴不安的,有着一种异乡人的紧张与惶恐。

不久,他们的滑竿就经过一面巨大的石头牌坊,进入了崇义镇。

这是由过去的驿站逐渐衍生起来的川西小镇:一条石板街道贯穿其间,两旁排列着一些板壁黑瓦的住家和商铺。此时,正是小镇最为闲适的时刻,忙碌了一天的居民大多坐在自家的店铺或者屋门前,休憩聊天。有几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汉,还后仰着身子坐在竹椅上,双手扶着两三尺长的铜烟杆,吧嗒着当地出产的叶子烟,仿佛从那长长的铜烟杆里吸烟,是件很费力的事一样。街面上的青石板已被女人们泼上了水,清冽冽地冒着一股凉意,明晃晃地映照着天上的霞云和西边的落日。街边上,则有几个剃着瓦片头的小男孩在打铜钱,有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踢着鸡毛毽子。

他们的出现,即刻在小镇上引起了轰动。那些坐在店铺或者家门前的居民全都停止了闲谈,伸长颈子傻傻地望着他们。一个吸烟的老汉,将长长的烟杆戳在嘴里,一时忘记了吧嗒,竟翕着嘴唇,露出了黑洞洞的没牙的嘴巴。一个扎着蓝布围腰的胸脯饱满的女人,端着一只木盆出来,正要将洗菜的剩水泼到街中央,一见他们的滑竿走来,不由得愣住了,站在街沿上,惊愕地看着他们。好一会儿,那女人才回过神来,嘴里啧啧有声地赞叹道:“哟哟哟!这是哪里来的千金小姐和大少爷啊?这么洋盘!”

而那些打铜钱的小男孩和踢毽子的小女孩,则把他们当成了新婚的夫妇,蜂拥而上,跟在他们的滑竿后面,拍着手跳着脚,大声唱道:“新媳妇,坐花轿,又是哭来又是笑!”

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他回头将小孩们的歌唱告诉了那女子。那女子的脸红得更厉害了,仿若一块打湿的红布,在黄昏的天空下羞涩地荡漾。

他们就这样穿过闲适的镇子,来到了镇外。

正是夕阳衔山的时刻,镇外的田野里金光闪耀,密集怒放的罂粟花朵,在灿烂的夕照中炽烈地燃烧。

坐在滑竿上的男子,霎时被这片夺目的绚烂惊呆了。

在他的记忆中,故乡的田地是只种小麦、油菜、玉米、水稻之类的农作物的,是从来不种与粮食无关的花花草草的。在外面那些求学与闯荡的日子里,他每每与人谈及故乡,说得最多的就是故乡的绿色:绿色的麦田,绿色的稻浪,绿色的玉米地与青纱帐,无边无际的绿色几乎装点和弥漫了故乡的每一个季节。故乡就像一条浩阔的绿色的河流,在他怀乡的梦中,日夜不息地流淌。可现在,故乡的田野里却出现了五颜六色的罂粟花,故乡那片宁静深沉的绿色却变成了蓬勃燃烧的花色火海!这些罂粟花种来干什么?这片花色火海将结出什么样的恶果来?作为一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青年学人,男子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在震惊中皱起了眉头。他举目四望,发现这片种满了罂粟花的田野,竟全是他们家的土地,那种对家乡家园的刻骨的忧伤与愤懑,不觉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时,一阵晚风吹来,将田野里灼热的气息和浓郁的花香,送进了男子的肺腑。男子禁不住在这片浓密的浊气与熏香中,感到了一阵胸闷与头痛。他仰头朝向天空,使劲揉揉鼻子,又使劲吸了几口气。可当滑竿进入那片斑斓灼目的花色火海时,这种胸闷与头痛的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了。他坐在晃晃悠悠的滑竿上,不由得头晕目眩起来。

跟在他后面的女子,也瞪大眼睛,惊愕地望着夕照中的罂粟花地。她隐在黑纱后面的脸庞上,除了惊奇之外,还有一种恍惚梦游的神情。

两抬滑竿就这样穿过缤纷绚丽的罂粟花地,穿过浓郁刺鼻的罂粟花香,朝前走去。

不久,男子就看见了一片蓊郁的楠木树林,以及树林下蜿蜒的青砖围墙和飞檐翘角的大宅院。最让人赏心悦目的是,那楠木树冠上还停息着一群白鹤,像铺了一层雪花似的,在金灿灿的夕照下灼灼闪亮。有几只成年白鹤,正弯翘着细长的颈子,对着绚烂的天空鸣叫,清脆的叫声响彻云天。

男子这才从那沉闷的晕眩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指着前面的大宅院,回身对女子说:“那就是我们家,我们家的庄园!”

及至到了近前,男子才发现,在他家高高的龙门坎上,已经站满了迎候的人群:有他母亲,他二哥、二嫂,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他认识和不认识的丫鬟与下人。她们全都沐浴在金灿灿的夕阳中,衣饰鲜亮,表情激动,朝着他惊喜地张望。

男子赶紧催促轿夫落轿。

男子刚一落地,一位穿着白绸褂子的老妇人就从龙门坎上跑了下来,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泪涟涟地说道:“哎哟,我的嘉祺儿呀,你可回来了!你一走就是七八年,你让妈想得好苦哇!”

李嘉祺也情不自禁地抱住母亲,泪光闪闪地说:“妈,我……我也想您呀!”母子俩的泪水顿即流落到脸上,决堤的河水一样,在夕阳里闪烁。

这时,那女子已经撩起遮在脸前的纱缦,提着长裙下摆,走出滑竿,走到了他们母子身旁,将两手交叉放在腹前,恭身候立着。

李嘉祺赶忙擦去脸上的泪水,给母亲介绍那女子,说她叫伊藤良子。

母亲扭头望着伊藤良子,问李嘉祺:“这就是你信中说的那个日本婆娘?”

李嘉祺的脸唰地就红了,说:“不是婆娘,是妻子。说婆娘多难听呀。”

母亲呵呵笑道:“那还不是一样,就是跟你吃饭睡觉的女人嘛!”然后就拉着伊藤良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起来。她一边看,一边点着头说:“唔,不错,还真像你信中说的那样,长得很漂亮,跟墙上的画儿一样!”

李嘉祺正想附和着说点什么,不料母亲的目光却停留在良子的髋部上,摇着头,面有憾色地说:“就是盆骨窄了点,今后生娃娃艰难!”

李嘉祺没想到母亲会当着良子与众多下人的面,说起生娃娃的事来,一时尴尬至极,不知如何应答。

旁边的良子见状,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忐忑不安地注视着满面通红的李嘉祺,急于想知道他母亲在说什么。

李嘉祺赶急掩住尴尬,笑逐颜开地大声说道:“我妈说你长得很漂亮,她很喜欢你!我妈还说……还说你今后一定能为我们李家生一大串漂亮的娃娃!”

良子惊喜地眨动着双眼,像受了最高奖赏似的激动不已。她红着脸,朝老太太深深地弯下腰去,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泪盈盈地说道:“谢谢母亲大人,谢谢您对良子的夸奖!”

围在四周的丫鬟都不觉捂住嘴,哧哧地笑起来。

这时,他二哥李嘉瑞已经带着人去搬行李了。行李共有三件,有两件是黄色的牛皮箱子,有一件是灰色的铁皮箱子,已经被轿夫从滑竿上解下来,放到了地上。李嘉瑞走上前,指挥两个下人去提牛皮箱子,自己则亲自去提那个铁皮箱子。然而,他刚将铁皮箱子提起来,就禁不住大声嚷叫道:“三弟,你这箱子里装的啥啊?这么重!”说着,还提拎着那铁皮箱子,上下颠了颠。

正与母亲说话的李嘉祺不禁被他这个动作吓得骇然失色,赶急奔过去,将那铁皮箱子按放到地上,惊魂不定地说:“不麻烦你了,二哥,还是我……我自己来吧!”

李嘉瑞怔怔地看着他,发现他的鼻尖上竟然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夕阳终于燃尽最后一抹余晖,跌落到遥远的西山后面去了。龙门前顿即一片阴暗凉爽。人们在老太太的带领下,簇拥着李嘉祺和伊藤良子,踏着龙门的石梯往家里走去。可李嘉瑞却站在坝地上没有动步。他仰起脖子,蹙着眉头,望着李嘉祺的背影和他手里的铁皮箱子发愣。

暮色四起,雾幔一样涌向远处的田野,也爬上了他的额头。

在自己从小居住的“木栖三馆”里安顿下来后,李嘉祺和伊藤良子就被一个小手小脚的丫鬟请到餐堂去吃晚饭。这是母亲特意为了他们安排的洗尘家宴。可李嘉祺坐在摆满了鸡鸭鱼肉的八仙桌旁,只草草吃了几口菜扒了几口饭后,就把筷子放下了。他蹙着眉头,用手按住腹部。他觉得,下午那阵胸闷与头痛突然又泛涌起来,在他的身体里四散弥溢,到处窜走。他的胃里,控制不住地绞起一阵痉挛,一阵痛楚。

坐在旁边的母亲回过身来,关切地问他:“咋啦?胃子不舒服?”

他摇着头,不说话。他想起了外面田野里的那些罂粟。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青年知识分子,李嘉祺当然知道罂粟是什么东西,当然知道罂粟与鸦片的关系,当然知道自清朝末年以来,鸦片对中国和中国人的祸害!记得七八年前,他还未去南京上学,就曾在故乡的县城和小镇里,听说过一些关于鸦片的事。那时,川西平原是根本不种罂粟的,人们吸食的鸦片都是从西面的大山里,翻山越岭贩运出来的。由于稀有和贵重,吸食的人很少,仅限于富贵人家无所事事的老爷和太太,至于那些穷家小户的人们,基本上连鸦片的影子都见不着。他们唯一见识鸦片的机会,就是在孩子伤风感冒的时候,前去央求那些吸食鸦片的老爷或者太太,往孩子的脸上喷一口烟雾,以医治孩子的头痛脑热。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鸦片就像一种神秘诡异的妙药仙丹,只在那些高墙深院里秘密流传,而非街头市井的凡俗之物。至于他们李家,虽说是崇义镇的头等大户,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沾染鸦片。他们祖上早就立下了规矩:“凡染鸦片者,鞭刑五十,逐出家门,废其所有!”不仅要挨鞭子,还要被逐出家门,废其在家中所有的财产继承权,他们这些儿孙辈中,哪个还敢去动那东西呢?可现在,一直讳莫如深地隐匿在大山深处的罂粟,竟堂而皇之地种到了川西平原,种到了自己的家门口!难道他二哥就不知道这东西的可怕与祸害?就不怕坏了祖上的规矩,受到严厉的责罚?

李嘉祺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坐在桌子对面的李嘉瑞,愤愤地说:“二哥,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去种这东西!”

李嘉瑞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我哪有这胆量啊?都是大哥的主张!”

“大哥的主张?!”李嘉祺惊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李嘉瑞,感到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冬日之蛇似的,蹿向他的胸膛,蹿向他的后背。他胃里的疼痛突然加剧了,似要把刚才吃下去的饭食全都翻搅出来。他用拳头紧紧地抵着痛处,瞪着李嘉瑞说:“大哥在部队上当他的团长,家里的地上种啥东西,跟他有啥关系呀!”

李嘉瑞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家里的事你还不清楚?这么多年来,哪样事情不是大哥说了算嘛!”

李嘉祺沉默了。他知道,由于父亲过早离世,大哥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担负起了家族兴旺的重任。大哥曾在崇义镇上开过粮店、布店,还曾跑到山里去开过炭厂。但混乱的世道并没有给大哥多少希望和出路,倒是给了他很多惨痛的教训。他的粮店和布店,曾在一夜之间被换防的军队抢个精光,他的炭厂则遭到土匪的打劫,甚至还被拉了“肥猪”,把他绑到土匪窝里,勒索了三千块银圆才放了他。大哥从这一系列的惨痛遭遇中,终于明白了一个在乱世安身立命的道理:你要想活得好,活得不受人欺负,你就得有势力!势力从哪里来?最简单直接的,就是要有人马,要有枪!于是,企图以商富强的大哥便抛家弃业投了军,开始将家里的银圆一袋又一袋地搬到军队上去,不惜血本地买官。大哥很快就成功了。先是排长、连长,后是营长、团长。先是带着马弁回家,后是坐着轿子回家。最风光的一次,大哥竟带了一个警卫排回李家花园过年,那威风凛凛的马队,那前呼后拥的气势,把崇义镇的人全都看傻了眼,木戳戳地站立在大路两旁,肃然无声地望着他大哥的背影发呆。

随着大哥在军队官位的节节高升,他在家族中的权威也变得毋庸置疑起来。他像一棵参天大树,守护着家族的一切,也遮蔽着家族的一切。像种罂粟这样破天荒的大事,没有大哥的主张或者准许,他二哥是绝对不敢去妄作非为的!

但是,在军队里当了团长的大哥,就能如此胆大包天,胡作非为么?

李嘉祺不觉转过脸去,望着他母亲。老太太已经吃完了饭,正端坐在椅子上,手掐佛珠,闭目念着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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